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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好逑蚂蚁庄园(微小说:如今,她只觉自己只是顾嘉砚圈养的金丝雀)

导读顾氏集团总部大厦,顶楼。叶辞倚在天台的栏杆边往下看去,50层的高楼看下面的车辆和行人,就像看蚂蚁一样。光是往下面看,就觉得双腿发软,心跳加速。“从这里跳下去,会摔成什么样呢?”

顾氏集团总部大厦,顶楼。

叶辞倚在天台的栏杆边往下看去,50层的高楼看下面的车辆和行人,就像看蚂蚁一样。

光是往下面看,就觉得双腿发软,心跳加速。

“从这里跳下去,会摔成什么样呢?”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半个月前,她的好友高希神秘失踪,她老公顾嘉砚,也就是这顾氏集团的总裁,告诉她,高希出差去了。

可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她从顾氏集团员工闲聊的话中得知,半个月前高希就在这里跳楼自杀。

而且,高希自杀,还是顾嘉砚没有解决好集团内斗导致的,高希只是一个替罪羊和牺牲品。

顾嘉砚骗了她,连高希的死都瞒着她。

她浑身发冷,浑浑噩噩地走上天台,站在高希跳楼的地方,心痛得好像在被凌迟。

她捂着胸口,背靠着栏杆喘着粗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高希的音容笑貌回荡在脑海里,就在半月前,他还说等过段时间一起去爬山的。

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吗?

顾嘉砚为什么不告诉她,是心虚吗?他的员工们还说他为了保护跟这件事有关的董事,给了高希家里一笔钱,不准他们深究高希的死因。

说来说去,还是高希和她一样,是草根出身,命如草芥,无权无势,死了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这一招弃卒保车,用得可真顺手。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一直以来和她恩恩爱爱的老公好像突然撕开了伪装的面纱,露出了嗜血的本性。

深秋的雨倾盆而下,浇得她透心凉。

她蹲在屋檐下,掏出手机,拨通了高希妻子的电话。

高希妻子的声音支支吾吾的:“辞辞,你不要再问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斗得过权贵。你知道的,我家儿子有白血病,顾总答应会支付我们治疗费,高希也算没白死,就算了吧。”

挂断电话,叶辞五味杂陈,连高希妻子也想息事宁人,普通人能解决生计问题就已经很知足了,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完全没有柴米油盐重要。

叶辞看着近在眼前的雨幕,讽刺地笑了。

突然,顾嘉砚的电话打来:“辞辞,雨下得这么大,你人在哪?”

很快,顾嘉砚就开车来接她了。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身姿挺拔,撑着一把黑伞,脚上的昂贵皮鞋在雨水中发出“沓沓”的声响,一下下叩击着叶辞的心脏。

叶辞浑身湿漉漉的,顾嘉砚心疼坏了,马上脱下西装把她包裹起来,然后弯腰把她公主抱起,带回车里,驱车回家。

到了家,洗完澡,换上柔软舒适的居家服,顾嘉砚让叶辞躺在沙发椅里,自己则坐在一边帮她吹头发。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叶辞的头皮,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吹完头发,还用保健梳帮她梳理头发。

屋子里静静的,像许多个以往这样的时刻一样,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是,叶辞知道,终归是不一样了。以前,她很享受顾嘉砚的服务,如今,她只觉得自己只是顾嘉砚圈养的金丝雀。

梳完头发,顾嘉砚托起一缕秀发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雅好闻的苦橙花香味在鼻尖萦绕。

他捧着妻子的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柔声问她:“宝贝,你有什么心事吗?”

叶辞定定地看着眼前男人英俊不凡的脸庞,哑声道:“高希说过几天和我们一起去爬山的,他怎么一直没消息?”

顾嘉砚神色短暂地一僵,却被叶辞敏锐地捕捉到了。

“高希最近有点忙,等他忙完了,咱们就去。”

说完,他俯下身,继续亲吻妻子的额头、脸颊、鼻尖,直到嘴唇。

这是这个男人惯用的伎俩,只要他不想回答,就想通过耳鬓厮磨来蒙混过关。

可是,叶辞哪里还有心情跟他亲热,他一靠近她,就让她想起高希的死。

她一把推开顾嘉砚,失望地看向他:“顾先生,你还在骗我!”

“辞辞,你在说什么,我不懂。”顾嘉砚又紧紧贴上去,慌乱地把叶辞揽进怀里。

在公司天台,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叶辞使劲地捶着他的胸口,愤怒地道:“你还想骗我?顾嘉砚,高希已经死了半个月了,是不是?”

“你,你都知道了?”顾嘉砚一向儒雅俊逸的脸上终于现出一抹异样。

“我要是不知道,你准备瞒我一辈子?”

“辞辞,我也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我怕你伤心,”

“你当然想不好该怎么对我说,”叶辞打断他的话,“因为,他的死根本就是你造成的!”

“辞辞,你误会了,是谁这么跟你说的?高希是妻子?还是公司里乱嚼舌根的?”顾嘉砚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阴霾。

“你怕了?”

“辞辞,你真的误会了,你听我说!”

“好,我听着。”

顾嘉砚却突然沉默了起来,半晌方道:“辞辞,这件事有许多隐情,我还在调查,是高希太冲动了。”

叶辞气笑了:“他太冲动了?他要是不冲动,就要替你们那个违法乱纪的董事去坐牢了是不是?他家里还有重病的孩子,你给他活路了吗?”

“此次,商业上的事很复杂,高希未必一点错都没有,而且他的死不是我希望发生的。你不要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就不理智。”

叶辞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是,是我不理智,我就是不理智才会让高希进入顾氏集团工作,我就是不理智才会嫁给你!都是我的错,我们离婚吧!”

“不,绝对不行,辞辞,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因为高希的死就判我死刑!”

“是啊,也许在你顾大总裁的心里,一个高希的死是微不足道的,但我不一样,我不能踩着我朋友的尸体高枕无忧,我们结束了 。”叶辞转身就要走。

“辞辞,我才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不愿意站在我这边,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话一出口,顾嘉砚就后悔了。

叶辞脚步一顿,顾嘉砚连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辞辞,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了!”

叶辞挣脱开顾嘉砚的手,反手就给他一巴掌:“顾嘉砚,我看错你了!我会向法院提交离婚申请,你要是不愿意,分居两年,也能自动解除婚姻关系,你好好做你的大总裁,我祝你财源广进!”

说完,叶辞大步离开他们一起居住的小别墅。

顾嘉砚一时没有追上来。

她站在小区门口等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曾经被她视作家的地方。

她太可笑了,结婚三个月,顾大总裁都不愿意带她回家见父母,只在外面住。他的心里,从来没有重视过这段婚姻吧。

她有些悲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没关系,她有一支画笔,能够养活自己和孩子的。总好过让孩子拥有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资本家父亲要好。

可谁知,在她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超速的小轿车冲着她飞驰而来,在一瞬间将她撞到十几米开外。

然后,她的意识就开始模糊,只听到耳边响起各种惊呼,还有救护车的呼啸声。

叶辞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了。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个可爱的小女孩不断地叫着她妈妈,可是她就是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她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完全陌生的地方。

没有顾嘉砚,没有她熟悉的任何东西。

一个长相俊美,身材挺拔的男人出现在她病床前,异常高兴地拉着她的手道:“辞,我是谢朗,你的亲哥哥!”

“哥哥?我没有哥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我就是你哥哥,你之前出车祸,你是熊猫血,我来给你献血才认出的你。辞,你是谢氏集团的千金,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我找了整整你二十年!”

叶辞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这个事实,她确实是被父母收养的,她也很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只是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却因祸得福。

但是,她还没高兴多久,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小腹平平,她的孩子呢?

谢朗告诉她,她出车祸后就变成了植物人,现在离她出车祸已经过去了一年,那她的孩子呢,是生下来了吗?

谢朗满脸悲痛地告诉她:“孩子月份太小,没有保住。”

叶辞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昏死过去又醒过来好几次,把谢朗吓得面如土色,抱着她不住地安慰。

“辞辞,你别难过,孩子以后会有的,而且这孩子的父亲不负责任,当初没有转院之前,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你,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生孩子,没了也好,咱们以后找个真心爱你的人!”

“他,没有来看过我吗?”叶辞双目无神地说道。

“辞辞,他,是谁?”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这就是报应吧。”

但是,报应为什么要报应在孩子的身上呢?

“哥,我想回我养父母住的地方去。”叶辞急于想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好,哥带你回去!”

半年后,叶辞要在A城最大的春晖美术馆,举行一场个人画展,并将进行她新出版的画集《梦中的小星星》的现场签售。

她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

签售会现场队伍排成了长龙,其中,一个身穿墨绿色风衣,黑西裤,抱着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娃的男子分外惹眼。

第2章

叶辞的老家,在南方的一个小渔村,但是她的养父母在她读高中时死于一次出海捕鱼,她就一个人守着一条渔船生活。

高希和她是老乡,从小一起长大,在她父母死后也很照顾她。两人关系很好,宛若兄妹,后来一起到A城读大学。

她从小在绘画上很有天赋,大学读的是美术学院。这次,她回到老家,就在海边重拾画笔,画出她昏迷时梦里出现过的孩子。

那孩子刚会说话和走路,甜甜地叫她妈妈,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女儿。

在梦里,她和小女孩一起生活,一起玩闹,好像在过真实的生活一样。导致她醒来后很长时间都十分怅然若失,甚至很想长睡不醒,那她就能一直和她女儿在一起了。

醒着的时候,她就坐在岸边或者小船上,画出梦中的场景。

她觉得,这肯定是回到天上当天使的女儿给她托的梦,告诉她她过得很好。

谢朗见她画得实在好,就提议将这些画编辑成册,面向大众出版。

叶辞一开始不愿意出版,只想把它们当成自己心底珍藏的最美好的礼物。

但是谢朗告诉她,这世上有很多失去孩子的母亲,很多人都难以走出那段阴影,叶辞的画有抚慰人心的作用,那么,为什么不让更多受伤的人都得到抚慰,解开心结,迎来更美好的人生呢?

叶辞想了很久,这种痛,她感同身受,所以,她拒绝不了。

在谢朗的主持下,画展很快开了起来。

消息一经放出,很多叶辞的粉丝和那些看了书后深受触动的妈妈们便慕名而来。

签售会现场排起了长队。

很多人见到叶辞都激动地诉说起自己的阅读感悟。

现场还来了几对夫妻,带着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来给叶辞看。

他们看了叶辞的画集才打开心结,又迎来了新生命的降临,说叶辞挽救了他们的家庭。

叶辞听了她们的故事,感动得哭了好几回。周围的人也忍不住热泪盈眶,现场气氛极好。

接下来,一个穿着墨绿色长款风衣,内搭纯白色衬衫的帅气奶爸来到了叶辞面前。

为什么说他是奶爸呢,因为他臂弯里正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父女俩长得很像,且极其养眼,让周围人频频偷看,有几个姑娘,还红着脸捂嘴偷笑。

叶辞一开始在低头签字,没有注意到下一位读者是谁。

她签好字,抬起头来,先看到的是一个小女宝,宝宝大概才一岁左右,穿着一件粉色长袖棉质蓬蓬连衣裙,内搭的纯白棉衬衫,在脖颈处露出个娃娃领,十分清新可爱。

宝宝的长相,好像一个漂亮的小天使,五官精致,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仿佛盛着一汪春水,明媚而澄澈,腮帮子处肉嘟嘟的,有两团QQ弹弹的奶膘。

宝宝的头发有些自然卷,但是十分浓密,在头上一左一右扎成了两个小揪揪,揪揪上各夹了一个星星发夹,可爱得比橱窗里的洋娃娃还好看。

叶辞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完全沦陷了,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画里的小宝贝从书里走了出来,也太可爱了吧!

她的内心泛起了粉红泡泡,想去看看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的爸爸到底是什么模样。

这一看,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面前的男人五官英挺,棱角分明,一双星目深邃璀璨,惹人沦陷,宽肩窄腰,长身玉立,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矜贵,和他怀里抱着的宝宝形成可爱的反差萌。

顾嘉砚,一个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的男人!

怎么会是他!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脸庞,叶辞越看越觉得像,这个孩子,是他的女儿吗?

顾嘉砚抱着孩子,泰然自若地朝叶辞一鞠躬:“叶老师好,我是您的粉丝!”

然后就在叶辞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从他背着的包包里取出一本叶辞新出的画集,递了过去。

“请您给我签个名!”

叶辞的脸色变了几变,努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才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果然,自己还是不如他会伪装。

旁边围了很多人,又有记者,她也只能装作不认识他。

她一边拿过书,一边低声道:“这是你的女儿啊?”

“嗯。”

短短的一个字,就让叶辞心中一阵绞痛,他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了,原来,自己离开后,他可真没闲着。

她不敢再去看顾嘉砚怀里那个天使般的女孩,翻开书的扉页,就看到扉页上贴着一张小婴儿满月的照片。

婴儿是被米色毛绒丝巾裹着拍的,像一只可爱的小绵羊。顾嘉砚就坐在婴儿身旁,一脸慈爱地看着孩子。

照片下面还印了一对红红的小脚印。

她心潮起伏翻滚,鼻子酸涩,这是在向自己秀幸福吗?她的孩子,已经离开人世去了天堂,他却拥有了一个那么可爱的宝宝,凭什么呢?

这时,旁边的女记者突然惊喜道:“这不是顾氏集团的顾总吗,您也带您的女儿来签售会呀?”

她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群的骚动,四面八方顿时响起了手机、摄像机拍照的“咔嚓”声。

顾嘉砚急忙用风衣将女儿护在怀里,朝四周点头致意:“麻烦不要拍照,孩子还小,有些怕生。”

语气淡淡,却充满威慑力。

众人这才想起他的身份,商界翻云覆雨的大佬啊,跺跺脚,A城都要抖三抖!他们打了个寒颤,忙放下手机,不敢再造次。

顾嘉砚脸色缓和:“我今天来这里,便也是个普通的读者,请大家按照秩序来,免得叶老师嫌弃我!”

女记者忙陪笑道:“是,是我们考虑不周了。”

被这一打岔,叶辞的情绪也好了很多。

她没有签字,反而合上书,换上一副伪装的笑容,对顾嘉砚道:“顾总家庭幸福,女儿乖巧,我自愧不如,不敢为顾总签书。”

顾嘉砚仿佛料到她会拒绝,温柔地笑道:“怎么会呢,叶老师的画集给了我很多启发和慰藉,您能为我签名,是我的荣幸!”

顾嘉砚把孩子抱起来,站在他腿上:“枝枝,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叶阿姨吗,快拿出来。”

小团子听话地要把手里握着的一支粉粉的水彩笔递给叶辞,整个人都往前扑过去。

小团子一靠近,叶辞更觉她漂亮得发光,狠狠心才道:“我不收礼物的,抱歉!”

顾嘉砚还没说话,小团子反倒急了,举着水彩笔朝叶辞挥舞着,嘴里竟然憋出一声声的“麻”“麻麻”。

第3章

众人哄堂大笑,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孩子都对着叶辞叫了妈妈。

那个女记者笑着打趣道:“果然,长得好看的女子就是容易被孩子误认为妈妈。”

“叶老师,你再不收下,我家枝枝可还要继续叫了。”顾嘉砚无赖地道。

叶辞抱着早点送走这对父女的想法无奈接过。

宝宝送她的是一支红色笔头的水彩笔,另一头则是一颗小星星形状的印章。

幼儿园老师时常用来奖励表现好的小朋友,印在他们手上的那种。

星星,还真是应景啊。

叶辞看着眨巴着一双水晶般澄澈的大眼睛的宝宝,觉得心里痒痒的,实在对她生不起气来,即便她是顾嘉砚的女儿。

孩子是无辜的。

她快速在顾嘉砚递过来的书上签了名,又盖上了宝宝给她的印章,递还给他。

“喏,给你,祝你们一家幸福。”

顾嘉砚摇摇头:“叶老师,这本书是我送给你的。”

“啊?”

“我一直都有关注你的作品,很喜欢你那种淡泊洒脱又温暖明亮的风格,所以想跟你分享我最珍爱的人。”

顾嘉砚指指宝宝道,眼神真挚而清朗,并没有示威戏弄之色。

叶辞心跳漏了一拍,这种眼神,跟当年和自己表白时何其相似。

这个男人,怎么无论做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地触动自己的心。

纵使他向自己“前妻”证明自己现在过得多好有多么不合时宜。

她自嘲地笑了笑,故作坚强地道:“谢谢。”

她收下了,只希望他不要再做纠缠。

幸好,顾嘉砚没有再为难她,抱着宝宝站了起来,蹭了蹭女儿的脸颊道:“那枝枝,跟叶阿姨说拜拜。”

“吱吱?”他怎么给女儿起这么个名儿?是因为是鼠年生的吗?

可是小团子一个劲儿地朝叶辞那边扑。

因为太过用力,叶辞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栽到地上去了,于是手速先于脑速伸出来去接她。

宝宝入怀的感觉是十分奇妙的,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小身子,和周身萦绕的淡淡奶香味,都让叶辞觉得迷恋。

她苏醒后,还没有抱过一个小孩子,除了她深居简出,身边没有这么小的孩子,还因为她不敢,不敢面对天真无瑕的孩子。

她只愿意沉醉在自己的梦里,跟自己的女儿相见。

但是,抱着顾嘉砚的孩子,她却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抵触。

怀里的小团子一点也不认生,窝在她怀里拱来拱去,一双小手不安分地在她胸前摸索来摸索去,嘴里还喊着“麻”“麻”。

顾嘉砚看着女儿肆无忌惮的模样,眸色深了深,不由地咽了口口水。

叶辞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脸上腾地一下如火烧般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我,你,”

顾嘉砚微微咳嗽了一声道:“她,她断奶了的,今天有点反常。”

叶辞头皮发麻,忙对顾嘉砚道:“你能不能把她抱走?”

顾嘉砚忙走到叶辞身边,对着孩子伸出双手,轻声哄道:“枝枝,到爸爸这里来吧?”

平时,很黏他的女儿却把头一扭,埋进叶辞怀里,把屁股对着顾嘉砚。

顾嘉砚扶额,要不是枝枝是女孩,他都觉得她有要吃别人豆腐的爱好了。

或许,母女连心,宝宝只是感受到了抱着她的这个人不一般?

他可是看过科学研究,宝宝是能分辨出自己母亲的心跳声的。

叶辞白了他一眼,腹诽道:“这家伙平时不会不怎么带孩子吧,孩子都不粘他,不会是带出来做个秀,树立他企业家良好的形象吧?”

既然他靠不住,她就自己行动!

她试图把团子扒离自己的身体,把她还给顾嘉砚。

“宝宝,去找爸爸好不好,阿姨还有事?”

可是,小团子还像一只八爪鱼一样吸在叶辞身上。

顾嘉砚加重了一些语气道:“顾慕画,听话,到爸爸这里来!”

小团子一点也不害怕,伸出两只肉嘟嘟的小手勾住叶辞的脖子,扑过去对着她的脸颊啃了一通,湿哒哒的口水沾了叶辞一脸。

顾嘉砚脸都黑了,这孩子,也太热情了,可别把麻麻吓到了。

叶辞并不嫌弃,甚至有些欢喜,居然有一个小孩子对她这么亲近。

她低头对着宝宝温柔一笑。

小团子也抬头看着她,觉得她是在表扬自己,咧着牙还没长齐的小嘴,嚷着“亲亲,亲亲。”

叶辞没忍住,在小团子的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口,这触感,好像在吃一个滑溜溜冰凉凉的果冻。

叶辞亲完,小团子颇有些心满意足,顾嘉砚趁其不备,一把将其抱走。

小团子眼前一花,转瞬就在自己爸爸怀里了,她做做样子的哼了几声,也没有再闹。

“真是个知道适可而止的好宝宝!”顾嘉砚捏了捏小团子的脸道。

“枝枝,跟阿姨说再见。”

小团子这才伸出手掌,先在自己的嘴上碰了碰,又朝向叶辞的方向送了送,这就是飞吻了。

叶辞失笑,朝她挥手:“宝宝,再见!”

签售会结束,叶辞到休息室休息,半个小时后还有一个座谈会。

在无人打扰的房间里,她重新打开顾嘉砚送给她的书。

在孩子的满月照下面,写了四个字:祝你幸福。

她没有签名,不想再让自己涉足顾嘉砚的人生,本来,他们的婚姻就是个美丽的错误。

可是没想到,顾嘉砚把这本书送给了自己。

她合上书,想把它放进背包里,突然,她觉得书里鼓鼓的有些不对劲,就再次翻开来看,才发现末页贴了封信。

“这是什么?”

她疑惑地抽出里面的信纸,还是三折式的请帖样。

“尊敬的叶辞女士,诚邀您来顾氏庄园为我女儿顾慕画作画,我想送给她作为周岁礼物,报酬面谈,随时恭候。”

落款是顾嘉砚。

叶辞一脸无语,还真是不见外啊,世上画家千千万,怎么就要找她呢?

她曾看过一本情感类畅销书,书上说,分了手的恋人不会再做朋友,若是还能做朋友,就是根本没有真爱过。

顾嘉砚他,就是一直虚情假意的那一个!还给女儿取名慕画,慕什么画,变态!

她把请柬丢进了垃圾桶,啐了一口道:“谁爱去谁去!”

“咚咚咚!”

门被敲响,叶辞以为是助理,便走过去开了门。

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两个手捧鲜花的男人。

第4章

看清门口的两人,叶辞想也不想,就想把门重新关上。

两个男人各伸出一只手,按在了门上。

叶辞气结:“两位想干什么?”

左手边那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士先说话了,不过,他不是对着叶辞说的,他对着面前身穿墨绿色风衣的男人点头哈腰:“顾,顾总,您也来给叶老师送花吗?”

“你是?”顾嘉砚挑了挑眉,并没有看向那人,而是盯着那人手上的鲜花,面色不虞。

“哦,我是云裳服装公司的总经理云平,顾总,幸会,希望有机会能跟您合作!”

男人忙把鲜花往左手放去,腾出右手来想跟顾嘉砚握手。

顾嘉砚并没有伸手回握,仍旧盯着对方手里的花,问道:“你来做什么?”

云平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脸上的笑容不减,指了指叶辞道:“这是我女朋友,我来看她。”

“云平,谁是你女朋友,你别胡说!”叶辞气恼地道。

“现在不是,很快就会是了。辞,你别闹,可别让顾总看了笑话。”

“云平,我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你的女朋友,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叶辞气得脸都涨红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对着云平怒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随意的就跟旁人讲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还是因为是在顾嘉砚面前被其他男人纠缠。

这回轮到云平涨红了脸,他还想说些什么,顾嘉砚冷冷的声音传来:“她叫你离开这里,你没听到吗?”

不知怎的,云平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地道:“顾,顾总,您别误会,我不是,”

“请你离开这里!”顾嘉砚的眉头皱起,显然是失去了耐心。

“是是,我马上离开!”云平立刻就怂了,说了句“顾总,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合作啊”,就溜之大吉了。

一边走还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没想到全球顶尖商业帝国的开拓者,顾氏集团的顾总竟然这么有压迫感,果然跟他们这种平平无奇的企业小老板有着天壤之别。

云平走远,顾嘉砚捧起鲜花,准备开口,但是叶辞指了指门外的方向道:“请你也离开!”

顾嘉砚只当没听见,眸色深深地看向她道:“辞,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好久不见?她出车祸躺了一年多,从来没看到他来看过自己,换来的就是他一句风淡云轻的“好久不见”,真是好廉价的问候啊!

叶辞本来还想怼他几句,但是转念一想,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他说什么自己都当耳旁风就好,当务之急是赶紧跟他办完离婚手续。

“顾嘉砚,既然你来了,那咱们就去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吧!”

“不急,待会儿你不是还有座谈会吗?”

叶辞气笑了,忍不住嘲讽道:“顾总自然不急,顾总都已经抱上娃了,想必是娇妻在侧,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什么好着急的。只是既然都这样了,你不快点跟我把证领了,可就是犯了重婚罪了,顾总难道希望别人抓到把柄,把这事给曝光?”

顾嘉砚只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反驳:“辞,我可以答应你找时间去办手续,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只要能顺利领证,什么请求她都可以考虑。

“我夹在书里的请帖你打开看了吗?”

“这就是你提的请求?”

“对,我就只有这一个请求。”

叶辞盯着顾嘉砚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试图从他脸上寻找出一些代表他内心想法的情绪,比如得意,比如嘲弄,但是没有,顾嘉砚总是伪装的很好。

“我搞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找我画?是想让我见证你家庭美满,而我一无所有吗?”

顾嘉砚瞳孔一缩,俊朗的五官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叶辞暂时还没有看懂,但是她直觉这不是一种高兴的情绪。

“因为你的画集《梦中的小星星》,你的画风温暖细腻,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和我跟我女儿在一起的感觉很像。”

叶辞故作坚强地一笑:“行,我答应你,画完之后,你立马跟我去办手续!”

顾嘉砚没有说话,而是递过他手中拿着的那束火红的玫瑰花:“叶老师,祝贺你新书出版!今天我是以粉丝的身份来给你送花,请你接受!”

叶辞坐在桌子前,看着桌上那一大捧鲜艳夺目的红玫瑰,再看看桌子上放着的画集扉页上的“祝你幸福”,总觉得自己好像又掉入了顾嘉砚的什么陷阱。

她有些心烦意乱地走到垃圾桶旁,蹲下去捡起里面的请柬,又夹回的画集里。

不管怎样,去画完画,然后尽快跟他办完手续,自己就可以解脱了。

座谈会放在美术馆1楼的报告厅里,前来参会的大都是一些搞美术创作的同仁,儿童文艺学的研究员,还有一些粉丝。

座谈会以叶辞和主持人相对而坐,一问一答的形式展开。

还没开始前,叶辞坐在台子上的沙发里,目光就在台下环顾,当她的目光无意中扫到底下坐着的云平时,云平非常轻浮地朝她做了个飞吻,但是她根本就没有看见,目光绕过他,又四处张望起来。

终于,她在第一排的边上看到了顾嘉砚,他果然来了,怀里还抱着小团子。

小团子嘴里衔着个奶嘴,看起来可乖巧,时不时指着台上的叶辞,含糊不清地叫着“麻”“麻麻”。

有几声叫的还挺响的,引起了会场里一阵低低的哄笑。

顾嘉砚无奈又宠溺地哄着宝宝,当叶辞看过来的时候,他也有所感应,抬头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汇,顾嘉砚温柔地朝她笑了笑。

在那一瞬间,叶辞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是在西藏,叶辞为了给自己寻亲祈福,顺便采风旅行,一个人背着行囊去了西藏。

她在一个满是鲜花的草原里写生,看到有一群穿着藏袍的年轻人打马经过,她一眼就看到了马背上帅的仿佛具有神性的顾嘉砚,刚好顾嘉砚也看过来,就这么一眼,两人一见钟情,互生情愫。

叶辞以为顾嘉砚是藏族小哥,眼前这一幕画了一张他坐在马上的速写,当场送给了他,惹得他的那帮朋友们争相起哄。

说起来,还是她先招惹的顾嘉砚呢。

她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幸好这时主持人宣布座谈会开始,让叶辞将思绪拉回了现实。

“叶老师,因为您的人气非常高,所以这场座谈会呢是以现场直播的形式向观众朋友们进行展示的,我这里,整理了一些粉丝们提的比较多的问题,请叶老师现场给我们解答一下,可好?”

叶辞点点头。

主持人笑道:“叶老师,您的画集名为什么取名为“梦中的小星星”呢?”

第5章

刚才记者们拍到的顾嘉砚来参加叶辞签售会的照片和视频,已经被发到了网上,微博上名为#顾氏集团总裁携女参加叶辞签售会#的热搜像坐火箭一样往上升。

毕竟顾总身为帅气多金的钻石王老五,人气可不比娱乐圈的明星低,还拥有一批名为“砚朵”的粉丝。

只是人家高冷矜贵,不喜欢活跃在公众面前,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直活在江湖的传说中,偶有照片或视频流出,就引发热议和舔屏。

这不,网友们已经兴致勃勃地开始讨论了。

“啊啊啊啊,顾总好帅啊,穿这种休闲的风衣是我没见过的风格,好青春啊,像十八岁!”

“顾总,我永远的神,每一处都在我的审美点上!”

“唉,之前传说顾总有娃了,原来是真的,孩子的妈妈是谁,好羡慕啊!”

“谁能配得上顾总啊,是天上的仙女吗,那个女人连面都没有露过,是不是也觉得自己配不上顾总啊!”

“谁知道呢,反正人家已经是人生赢家了,而且光从顾总抱着的宝宝的颜值来看,总裁夫人颜值也不会差,咱们就别瞎操心了,顾总这样的人物,眼光能差吗?”

经人一提醒,网友们把顾总手里抱着的宝宝放大再放大,得出结论,这是个天使般漂亮可爱的宝宝。

“虽然心里酸酸的,但还是祝福吧,宝宝太可爱了,我要变成宝宝的粉丝了。”

“对啊,养成系也不错,既然顾总名草有主,那倒不如转粉吧!”

因为这个热搜,更多人知道了叶辞画展座谈会的直播消息,直播间顿时涌进了很多人,要不是谢朗财大气粗,要直播平台用最好的设备,可能这会儿直播间就崩了。

直播间里的机位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对着台上的主角,偶尔也会扫一下台下的观众。当扫到观众席的时候,直播间的粉丝们飞快地将弹幕刷屏,好像在看什么娱乐盛典。

“啊啊啊啊,第1排坐着的是顾总吧,我看到了!”

“姐妹,你不是一个人我也看到了,虽然镜头很快就转走了,但是我确定那就是顾总,他身上的衣服跟刚才在签售会上被人拍到的是一样的!”

“啊啊啊,顾总好帅呀,但是为什么镜头这么快就离开了呢?”

“一人血书求一个专门对着顾总的机位啊!”

“好了好了,云朵们冷静,今天的主场是叶老师,你们好歹听一听她在说什么,不要让路人反感。”

“前面的你多虑了吧,咱们顾总又不是明星,你怎么还担心起他的路人缘来了?”

“哈哈哈哈,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我对顾总是真爱。”

因为顾嘉砚的到来,直播间的人气确实旺了很多。

当主持人问了叶辞为什么给画集取名“梦中的小星星”,叶辞回答道:“其实这本画集的创作初衷,我在书的前言里也有提到过,里面画的每一张画都有一个小女孩和一颗小辞辞。因为这些画都是为了纪念我那个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人世的孩子。

不是有个传说说人离开了人世之后,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所以我的孩子也变成了一颗星星,画里的小女孩和星星其实是紧密相连,密不可分的,小女孩就是星星,星星也是小女孩。”

听了叶辞说的这些话,整个会场都沉默了,主持人过了一会儿才感叹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这画里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母亲对孩子的思念和爱呀!”

“叶老师,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说你的孩子为什么没有来到这个人世呢?当然,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

“没关系,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我通过画画来寄托自己的思念,排遣自己难过的情绪,现在已经差不多都释怀了。

我的孩子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因为,”叶辞说到这里,眼神忍不住偷偷瞄了顾嘉砚一眼,又不着痕迹地移开,然后继续道:“就因为一场车祸离开了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和她没有缘分,希望来生能跟她再续母子情缘。”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件事,特别是还在顾嘉砚的面前,叶辞一说完,就觉得好像一切真的都过去了。她跟顾嘉砚的所有联系也因为这个孩子的离开而彻底斩断了。

会场里又是一阵沉默,而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变得正经起来了。

“我也买了这本画集,当时只觉得它好有创意,画风好温暖,原来还有一个这么凄美的故事。”

“是啊,难怪好多失去孩子的父母在这本画集里找到了安慰呢。”

“叶老师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才华的女子,怎么也会遭受这种苦难啊?她的丈夫呢?为什么没有在她身边,还让她遭受车祸呢?”

“对呀,好像也没有陪伴她走出这个阴影,她只能靠画笔来自救,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唉,世上的男人又有几个靠得住,又有哪个老公像咱们顾总这样好的呢?”

“是啊,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回家后还能变身成为一个温柔奶爸,这是什么神仙老公啊?”

“还带着孩子来参加这个亲子主题的画展呢,绝世好爸爸啊!能投胎成为顾总的孩子,真的好幸福啊!”

“对啊,顾总的妻子和孩子都拯救了银河系吧!”

叶辞不知道的是,直播平台上的弹幕已经开始踩一捧一了。

主持人:“叶老师,您的孩子肯定如你所愿,化成了天上的一颗星星。我相信他一定会在天上等着你,等着再次做你的孩子,也许不一定要等到下辈子哦,祝你这辈子也可以很快再拥有和你爱人爱情的结晶!”

座谈会圆满成功。

在后台一直跟顾嘉砚女儿玩耍的谢朗才一时忘了时间。

座谈会气氛太严肃,宝宝待不住,叫了很多声“麻麻”,见“麻麻”不理她,瘪了瘪小嘴巴就要哭出来,顾嘉砚就中途把她抱了出来,交给了等在后台的保姆。

这是妹妹在经历波折之后首次出来进行公开活动,谢朗很重视,所以也来到了现场。因为要把控全局,他并没有坐到报告厅里去听座谈会,而是在后台盯着设备。

当他得知顾嘉砚带着孩子来的时候,心里怒火丛生,但是当看到天使般可爱的宝宝时,他又忍不住偷偷去跟孩子玩,这可是他的亲外甥女!

顾嘉砚知道他在后台,倒像有意似的,让保姆在后台看着孩子。

这分明是用孩子在引诱他,很好,顾嘉砚成功了。谢朗一个单身汉,根本抵挡不住这种可爱的小生物。

其实车祸那天,顾嘉砚跟叶辞是前后脚出来的。

他到的时候,刚好目睹妻子白衣染血,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当即派人将她送往医院,连献血的通知都是他联系电视台全程发布的。

只是因为家里继母和弟弟各种作妖,他才把照顾辞的重任交给了谢朗。

谁知谢朗觉得顾嘉砚心机太深,不是妹妹的良配,就带着妹妹离开A城,不告诉她顾嘉砚一直陪着她。

而且,孩子也还活着,生下来后,被他留给了顾嘉砚。

他警告顾嘉砚,要是敢说出真相,等待他的,只会是妻子和女儿都消失不见。

关于这件事,他一直觉得自己没做错。

既然妹妹都要和他离婚了,就不应该被这个孩子牵绊住。

顾嘉砚也有能力照顾好孩子。

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他要让妹妹迎来新生活。

这种思念之苦,就让他这个做舅舅的来承受吧。

这一年来,他也有好几次打听顾嘉砚把孩子带出来的行程,没出息地偷偷跟去看孩子。

但是,天不遂人愿。

座谈会比原定计划早几分钟结束。叶辞回到后台找她哥哥,冷不丁看到自家哥哥抱着顾嘉砚的女儿在逗弄,脸上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宠溺,顿时觉得铁树开花了。

只不过,要是换个人选就好了。

叶辞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打扰,这时,顾嘉砚也到了,见到此情此景,唇角勾了勾,站在辞身后不说话。

小团子眼尖,很快发现了叶辞和自家粑粑,但是,她偏心地只喊起了“麻麻”。

谢朗一惊,猛地回头,就见妹妹和顾嘉砚肩并肩站在那里,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娃丢出去。

什么情况,这是,坦白了?相认了?

第6章

谢朗咬牙切齿地想着,顾嘉砚这个混蛋,果然不可信!只是,他妹妹表情也太平淡了吧,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强的吗,难道是他杞人忧天了?

怀里的宝宝还在叫着“麻麻”,谢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顾嘉砚便上前接过宝宝,平静地道:“谢谢谢总帮我照顾孩子。”

这下,叶辞才发现顾嘉砚站在她旁边,马上警惕地看着他:“顾总,你把宝宝放在后台了呀。”

“嗯。”

谢朗更加迷糊了,一动都不敢动,不知道她妹妹知道他瞒着她这么大的事会不会生他的气,就见顾嘉砚手里的宝宝想要扑向叶辞。

“麻麻,麻麻,抱!”

叶辞也有些尴尬,这孩子,从见到她开始,就一直这么叫,会被人误会的。

她灵机一动,拉过自己的助理小芳,带到宝宝面前,指着小芳问宝宝:“她是谁呀?”

宝宝毕竟还小,马上被忽悠了,对着小芳也喊了声:“麻麻!”

众人哈哈大笑。

谢朗这才明白,这只是个乌龙。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对顾嘉砚道:“不好意思啊,顾总。”

“没事,谢总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带着叶小姐来我家看宝宝,我随时欢迎,毕竟,我和宝宝都是叶小姐的粉丝。”顾嘉砚好脾气地道。

“啊?”怎么又有她的事啊,叶辞一愣。

谢朗深深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而后悔,他不着痕迹地挡在叶辞面前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

叶辞点点头,不再给顾嘉砚任何可以接近她的机会,就坐上她哥哥准备的车离开了。

当天晚上,她还要陪同谢朗去A城的高级酒店霁园大酒店参加一个商务晚宴。

车上,叶辞一脸探究地看着谢朗:“哥,你之前不是说跟顾家有个合作没谈拢吗,怎么又上手去盘他家宝宝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小孩子了?”

“我之前不知道宝宝是顾家的嘛,逗一逗怎么了。”

“是吗,你要是喜欢孩子,就早点找个对象自己生一个,别吓着别人孩子行吗。”

“咳咳,我哪里吓到别人孩子了?我喜欢单身,但是我也有玩孩子的权利!”

叶辞撇了撇嘴道:“请玩自己家的,谢谢!”

谢朗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也是自己家的嘛。

叶辞作为一个性情淡泊的艺术家,很少参加什么宴会聚餐,更别说什么商业晚宴了。

但是,她和哥哥相认后,知道哥哥在谢家的处境也有些艰难,便主动提出要为哥哥分忧。

谢朗所在的谢氏家族也是A城数一数二的家族,只是谢朗母亲死的早,他父亲很快续娶了,又生了弟妹,继母和弟妹为了跟他抢公司的股份,可谓招数频出。

最近更是为了搅黄谢朗的一桩生意,私下里把投资商给撬走。

谢家要在这个晚宴上跟一个新的投资商华泰地产谈合作。

这桩生意是关于主题酒店开发的,叶辞自告奋勇用自身所学给谢朗做设计方案。

谢朗本不愿让妹妹卷入家族斗争,但是叶辞坚持,说她只不过也是在做自己喜欢的绘画设计事业,能帮到他是一举两得,他就没有拒绝。

因为妹妹拿出来的设计图纸真的很有创意,他相信,一定能吸引新的投资商。

晚上8点,酒店宴会厅,华灯璀璨,觥筹交错。

大厅里除去中央一块圆形的空地是用来跳舞的,四周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些桌椅。

在优雅的小提琴声中,参加宴会的男男女女们三三两两地站着或坐着闲谈。

一些穿着黑西装白衬衫打领带的侍者正穿梭其中,为宾客们提供服务。

参加这次宴会的都是A城的社会名流,上层人士。

叶辞穿着一身水蓝色露肩连衣裙,展露着精致性感的锁骨和天鹅颈,一头微卷的亚麻色长发披散在肩头,美丽动人得像一株高山上盛开的雪莲花。

她挽着谢朗的手走进宴会厅,就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许多人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这么漂亮的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没见过呢?”

“听说是谢朗刚认回来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呀,那不就是谢氏集团的千金吗?长得真漂亮,气质看着也是上乘,在哪里长大的呀,居然也没有被养歪?”

“怎么,你对她有意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美人谁不想认识一下?”

“对啊,我看这位谢小姐,比起谢老爷子后面生的那个谢迎小姐的长相气质还要好,我看跟谢朗很像啊。”

“我听说这位谢小姐是位有名的画家,艺术家总要比咱们这些浑身铜臭味的商人要有气质一些的。”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谢朗的母亲和那位谢迎小姐的母亲都是出自什么人家,所谓龙生龙凤生凤,就是这样吧。”

坐在不远处,听到这些议论的谢迎,气得七窍生烟,她旁边还坐着几位她的小姐妹,看向叶辞的目光都非常不善。

“迎迎,这女的真是谢朗的亲妹妹?”

谢迎冷哼了一声道:“谁知道是谢朗从哪里带回来的野种,就敢说是我们谢家的人。”

“那你可得好好查查谢的身份,要是假的就尽快戳穿她,不然你爸又多了个女儿,还是谢朗那边的人,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们争家产呢!”

“对啊,我看她长得一副狐媚子模样,手段肯定也不差,留着肯定是个祸害!”

谢迎看着有不少青年才俊上前跟叶辞打招呼,眉眼间尽显戾气:“查我妈已经派人查过了,谢朗还拿了DNA检测报告,说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亲妹妹。”

“啊,真的是亲妹妹啊,谢颜当年那样都没死成啊,命也太大了吧?”

“谁知道呢,真是祸害千年,也许那检测报告也是谢朗伪造的呢!”

“那她是在哪里长大的?谢朗是怎么找到她的?”

“听说是被几个渔民救起来,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小渔村里,养父母是靠打渔为生的。”

“打渔为生,渔民?哈哈哈,什么鬼?现在居然还有渔民,那她就是个村姑呗!”

“谁说不是呢,现在装的人模狗样的,想回来当千金大小姐,做梦!”

“迎迎,你别担心,不过就是一个tu包子,她能知道些什么呀?应该好对付的,给几个钱就乐得找不到北了吧。这种人和你成为姐妹,你都有失身份。”

“对呀,我看她就跟这里的豪华场面格格不入,她心里一定心虚的很吧,咱们要不要戳穿她的假象,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谢迎冷笑道:“自然不能让她在这里出尽风头!”

“迎迎,我好久没有虐渣了,你先别出手,让我来替你教训教训她!”坐在谢迎右手边的一个黄衣女子道。

谢朗向朋友介绍了自己的妹妹之后,因为碰到一个商业合作伙伴,要去跟他说几句话,叶辞在一张空桌子前坐下,让谢朗放心去。

叶辞悠闲地打量着整个宴会厅的环境布置,在心中暗暗地将一些亮点和缺点在心中罗列出来,低头打开自己带过来的设计稿,准备再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等谢朗的那位合作伙伴来了再跟他说。”

谁知,她才看了几页,突然耳边响起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谢颜小姐,你好啊。”

叶辞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黄色吊带纱裙,化着浓妆的短发女子,正抱着一只通体灰色的英国短毛猫站在她面前,站在她旁边的还有三个妖艳的女人,其中一个叶辞认识,就是谢家那个说是她继母生的妹妹,叫谢迎的。

叶辞心中警铃大作,她虽然没有到谢家去住过,但是也被谢朗带回去过,知道她这个妹妹对她充满敌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和她站在一起的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她微微点头,淡淡道:“叫我叶辞就好。”

“叶小姐啊,听说你是迎迎失散多年的姐姐啊?”

叶辞不答反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子的,我们呢是迎迎的好姐妹,既然你是迎迎的姐姐,我们也想过来跟你认识一下。”

叶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把视线转回自己的方案上,不再理会她。

黄衣女子怒火中烧,她没想到叶辞居然敢对她这么冷淡,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也懒得再跟她废话,把自己手里的猫往她跟前送了送。

“叶小姐,看看我这只猫可不可爱?”

就在这时,那只猫突然挣脱了黄衣女子的怀抱,发出一声尖锐的喵叫声,直直地朝叶辞扑来,眼看着它的爪子就要抓到叶辞的胳膊。

叶辞的余光一直在留意黄衣女子的动向,忙站起来避了过去,那只猫就跳到了她坐着的那张桌子上。

她怒视黄衣女子:“你想做什么?”

她们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有些人便走过来看热闹。

黄衣女子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十分无所谓地说了句:“哟,我家这只猫看起来很喜欢你呢,才往你身上扑。你知道我家这只猫平时最喜欢往什么东西上扑吗?”

叶辞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作妖。

倒是周围有些好事者问道:“它喜欢往什么东西上扑呢?”

黄衣女子得意一笑道:“它最喜欢往有腥味的东西上扑。”

然后她假装捂了捂鼻子,往后退了一步道:“叶小姐,我听说你从小是在渔村长大,父母都是打渔为生的,想必你身上带着的鱼腥气吸引了我家猫猫吧。你瞧瞧你,到这么高级的地方来,也不知道给自己好好洗一洗。”

第7章

周围人听到黄衣女子这样说,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的嘲笑声。

“渔村长大的,好好笑哦,这样的人怎么混到我们当中来了?”

“这还不好理解吗,肯定是想来钓个金龟婿的呀,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胆子倒是大的很!”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逢场作戏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切,你真是饥不择食啊,没听到说她身上一股鱼腥味吗,你要去搞她,你以后别站在我旁边!”

“不是说是谢朗的妹妹吗,也算是个落难的大小姐了,你们就不能同情同情人家吗?”

叶辞站在人群中央,听着这些嘲讽的话,并没有什么气恼和羞愤的情绪。她毕竟不是这些养尊处优,日日寻欢作乐的少爷小姐,又经历过生离死别,对于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完全不放在眼里。

她的唇角甚至扯出一丝淡漠的微笑,看着那黄衣女子问道:“是,我是小渔村出来的,那么敢问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家中又是做什么上等营生的?”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穿着紫色西装,拿着杯红酒晃荡的混血男子玩世不恭地对叶辞解释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来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位黄衣小姐名叫丁洁,她家里是开购物商场的。其实她爷爷就是一个杀猪的屠夫,攒了点钱,儿子就拿去做小买卖,后来发达了就开了超市。”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哈哈哈,杀猪的嫌弃打渔的,太好笑了!”

“享了几代福,就把老祖宗给忘了,真是大孝子呀!”

“你还真别说,我怎么觉得她身上一股子猪骚味儿啊,咱们也离她远一点!”

叶辞听得好笑,可见这些公子小姐们也没有认真针对她的意思,被谁一带风向,马上就跑偏了,也就是图个乐呵吧。

丁洁脸色涨得通红,她还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过这种屈辱呢。

是,她爷爷是杀猪的,但是因为她爸爸有能力,家里早已腰缠万贯,谁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还不是一个个的对她点头哈腰,尊她为千金小姐。

可是,即便这样,她还不敢对那个混血男子有什么怨言。

那男子的名叫洛琛,家里是以矿产起家的,已经富贵了四五代了,可是真正的豪门世家,她根本不敢得罪,只能愣在原地泫然欲泣。

她实在想不明白,洛大公子为什么要帮这个乡巴佬。

洛琛来了兴致,还在那里火上浇油。

“这位丁小姐,做人呢不能忘本,像我祖上是打地洞的,我也不忌讳说。杀猪又怎么样,打渔又怎么样,凭自己的手吃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总比有些人,吃着家里的,用着家里的,自己啥也不会,只知道消费的这种败家子来的好。”

叶辞觉得这个人十分有趣,便朝他点了点头,感谢他给自己解围。

洛琛摇晃着酒杯朝她遥遥举了举,表示回应。

这个时候,谢迎走了出来,先朝洛琛竖了个大拇指,笑着奉承道:“洛大公子说的好,小女子也学习了。这位叶小姐本是我家失散多年的姐姐,她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种高级宴会,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着装打扮有些不得体,我代她向大家赔个不是了。还有,小洁,你家的猫对气味最是敏感,以后别让它什么人都靠近了。”

谢迎这话说的,表面上是替她姐姐解围,实际上又踩了她姐姐好几脚。什么打扮不得体,什么丁洁家的猫对气味最是敏感,不也是在讽刺她姐姐身上有鱼腥味儿吗?

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谢迎跟她姐姐并不对付,但是在场的都是人精,他们跟叶辞无亲无故的,不过是看个热闹,又何必帮她呢?

就洛琛气不过,还想帮着怼这个谢迎几句。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一条大金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丁洁跟前,张嘴一咬,“嘶”,把她半边裙子上的薄纱扯了下来。

“啊!”丁洁爆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吓得跌坐在地上,脸色都惨白了。

谢迎也吓得不轻,她一边急忙往后退,一边大声喊着“保安,保安!”

众人已纷纷往后退去。

“哪来的狗啊?怎么会有狗?”

这时,门口处传来一声声的皮鞋叩地声。

大家齐齐往门口看去。

就见一个身姿挺拔,五官俊朗,气度雍容的男子走了进来。

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朝他打招呼。

“顾总!”

“顾总!”

女士们的声音里都带着压制不住的雀跃。

“啊,顾总也来了!”

叶辞看着这个踏光而来,西装笔挺的矜贵男子,嘴角抽了抽,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嘉砚身上,迈着小碎步就想开溜,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随便乱动,让别人留意到她。

只见嘉砚朝着那条大金毛招了招手,大金毛就吐了那块薄纱,摇头晃脑地往顾嘉砚那边跑去,围着他转了一圈,在他面前坐下,邀功似的摇着尾巴。

“一一真乖!顾嘉砚摸了摸他的脑袋,冷冷地看了一眼还倒在地上的丁洁道:“抱歉,这位小姐,我家一一对气味比较敏感,它最爱干净,什么东西上面如果带了一些令人恶心的气味,它就会想要除掉它。”

丁洁还没有从见到顾嘉砚的惊喜中缓过来,就被顾嘉砚这样子嘲讽了一番,顿时便忍不住哭出声来。

谢迎想去安慰她,又怕自己在顾嘉砚眼里的形象不好,就不敢靠近丁洁,怕被顾嘉砚认为也有什么恶心的味道。

最后,她还是没有过去扶自己的好友,只是挺了挺自己的胸脯,站得更直了,一脸含情脉脉地看着顾嘉砚。

顾嘉砚根本没给谢迎任何眼神,他嫌丁洁聒噪,叫来了保安,把她给请了出去。

在她被带走之前,顾嘉砚又喊住了她,他走到叶辞对面,指着叶辞对丁洁道,实则也在对在场所有人道:“这位叶小姐已经被我聘请为顾家的家庭画师,觉得自己太高贵别人配不上你的,以后记得不要出现在我和她面前。”

在场众人噤若寒蝉,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丁洁被保安架着的身子都软了下去。

不要出现在顾总面前,那她岂不是被踢出上流社会的圈子了?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她不甘心!

“顾总!”她泪眼汪汪地想要给自己求个情,却被保安无情地架走了。

丁洁被带走好一会儿,现场仍旧鸦雀无声。

他们看出来,顾总是真的动怒了,他一进来就给丁洁颜色看,好像是专程来给这个叶小姐撑腰的。

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大家给否定了。顾总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特地来给她撑腰?只不过是凑巧罢了,听叶总说,他聘她为家庭画师,叶总的人可不能得罪,看来还得找机会跟这个叶小姐打好关系。

洛琛受不了这种僵硬的气氛,打了个响指让乐师们继续奏乐,这才让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顾嘉砚向没有走成的叶辞伸出手道:“叶小姐,你受惊了,我能请你跳支舞来安慰你受伤的心灵吗?”

转载自公众号:皓轩悦坊

主角:叶辞 顾嘉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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