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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秘密txt(造梦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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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秘密txt文章列表:

狐狸的秘密txt(造梦的小狐狸)

造梦的小狐狸

森林王国中,小狐狸开了一家店。

造梦。

金光闪闪、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篆刻在招牌上,于阳光下惹人耳目。

许多动物都看到了,有的不以为然,有的不屑一顾,有的暗自诧异,也有的上前询问何为造梦,小狐狸给出的解释是:

“现实中无法实现之事,让你在梦中做到,是为造梦!”

这解释依旧带着些许的朦胧,犹如雾里看花,然而小狐狸却不愿意透露更多的内容了,有动物刨根问底,小狐狸就神秘一笑:“若要知晓详情,来体会一下就知道了,前十名顾客享七折优惠哟。”

接着就闭口不言了。

很长一段时间,造梦店无人问津,需要美梦的动物当然很多,但是相信小狐狸的动物却凤毛麟角。

这一天,小狐狸百无聊赖地在店里听歌,听的是从人类世界买过来的音乐磁带,这种磁带在人类世界早已落伍,却意外地在动物世界中火热了起来,连带着播音机也畅销了。小狐狸听的是任贤齐,听着听着,门外传来了声音。

“有人吗?”

小狐狸一跃而起,莫非第一个顾客终于来了。

果然,来的是小象,神色有些忐忑。

“说出你的梦吧!”

小狐狸微笑着,一如此时从高大的红杉中透过的灿烂阳光。

小象说出了自己的梦,它想要像老鹰一样在空中飞翔,领略大地的无限风景,听到这个要求,小狐狸有些疑惑,便问缘故。

小象说自己某一天在小溪边喝水,抬头一看,发现一只老鹰在空中盘旋,它时而飞得很快,时而飞得很慢,但是其姿态无比的优美,犹如空中翩翩起飞的风筝,看着看着小象突然感到无比的羡慕,它们大象一族在陆地上堪称是巨无霸,就像是草原之王狮子群遇到象群也会退避三尺,但是在天空中却没有什么统治力。

小象要做的就是成为空中的飞象,尽管是在梦中。

“听说你可以定制梦的具体内容?能详细到什么程度?”

“你能想象的有多详细,梦境就可以有多么的真实。”

小象的眼睛亮了,仿佛有太阳从中升起。

过了几天,一则令动物们震惊的消息就像是狂风一般在森林王国中传播了开来,有动物在造梦店中实现了自己的梦,而且给了五星好评,赞不绝口。

一开始大家伙儿将信将疑,毕竟实现梦境这事儿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不过随着见证的动物越来越多,这个消息得到了证明,顿时,造梦店红火了起来,大家伙儿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家神奇的店,它可以帮助你做出自己想象中的梦境。

于是乎,门庭若市,于是乎,顾客徐来,于是乎,忙不过来,于是乎,越来越多的动物来到了造梦店,它们在造梦店中一个个地实现了自己的梦境,造梦店的名气越来越大,甚至传到了人类世界。

不久之后,森林王国销量最大的报纸《动物日报》前来采访小狐狸。

扛着摄像头的黑熊记者看起来憨憨的,一点儿也没有熊类的霸气,不过其问题却十分犀利,有些甚至让小狐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是如何做到让梦境准确呈现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有评论家说如果这种方法被推广,会造成恶劣的后果,那就是使得动物们都沉溺于虚假的梦境中,对于森林王国的和谐非常不利,你如何看待这种论调?”

……

诸如此类的,小狐狸尽量用委婉含蓄的语言搪塞了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回答显得不那么尖锐,用一种柔和的方式回复,虽然黑熊记者不太满意,但也没有继续追问,或许它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带着些许刁难的意味。

不久,《动物日报》用头版头条报道了造梦店,偌大的标题异常醒目:

“造梦店的奇迹,是神技还是蛊惑?”

这篇采访以一种相对客观的方式介绍了造梦店,罗列了评论家们的一些看法,有好的也有坏的,而这已经足以让小狐狸放心了,至少这位黑熊记者没有胡编乱造,看来还是有一定的职业素养的,毕竟,小狐狸可是听说了,在人类世界,有一些记者为了点击量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报道出来后,来造梦店的动物越发的多了,因为接待不过来,小狐狸不得不推出了一项规定,那就是每天只接待五位顾客,对外解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顾客一多实在是忙不过来,同时服务质量也会大幅下降。

许多年之后,造梦店已经成为了森林王国的一个招牌。

这一天,小狐狸宣布退休,那时,有动物问道,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秘诀了吧。

小狐狸只是神秘的笑笑,然后留下了一句话:

我其实没有做什么,只是让它们以为自己能够做出那样的梦而已。

小说:他猎白狐卖五十两,神秘人出嫁五百两,他却说:贵了不卖

“这边请!”

随着郝啸的脚步,来到后面的雅间里。

李大郎还在应接不暇的看着周围挂饰呢,突然觉得脚下一软,低头一看,原来踩上在漂亮的毛画上,他吓的连忙抬脚,生怕自己踩坏了。

可见郝啸径直走上去,这才知道,原来这如画一般的长绒毯子就是叫人走的。更别提中间八仙桌上精巧的兽首铜炉上空,腾升着袅袅烟雾,令人莫名心安。

“坐吧。”

待李大郎坐下之后,看郝啸的眼睛瞄着自己的包裹,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将东西拿出。

“这是昨儿在山上猎的两只狐狸,晚上回去我自己扒了皮,还没来得急硝......“

话未说完,便见郝啸眼前一亮,急忙忙将那两张皮子取了过去。

他瞪大了眼睛,犹如看到明珠一般,双目顿时放光,右手微微颤抖,不肯放过一丝细节之处。

“这,这是银狐和赤狐啊!”

李大郎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可也懂得做买卖得多夸夸手中的东西,硬着头皮道:“我常年打猎,这么纯的颜色倒是头一回见。”

郝啸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若是叫你天天得见,也不算是稀世珍宝了。”

说罢,放下手中的皮子:“年轻人,我瞧你人也实诚,能不能告诉我,这两张皮子,的确是你亲手所猎?”

李大郎稍微有些踌躇。

昨日进山,一路上所遇不是山鸡便是野兔,的确没有能入眼的。正在心灰意冷之际,猛然瞧见了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他顿时提了精神,捏着手中的弓箭便追了上去。

山中草木繁盛,并不大容易追到,就在李大郎气喘吁吁之际,突然眼前一亮,原来在那大树底下,有一白一红毛茸茸的小猫交缠。

他提起弓箭,屏住呼吸,原本想要趁着这孽畜不设防之际一箭双雕,却不想手却被人按住。

李大郎当下大惊,不知来人何时悄无声息站在自己身后,放要问话,那人却低语:“此乃赤狐与银狐,乃世间绝品,你这一箭倒是能射个对穿,只可惜了那好皮毛。”

然后,把着李大郎的手,亲自搭了弓箭,对准了目标。

李大郎只感觉他力大无穷,双臂肌肉砰张,拉圆弓箭之后,猛然松手。那离了弦的箭便势如破竹急速向着前方飞去。

箭到跟前,那孽畜才察觉不对,只不过正出交合之际,尚未圆满。赤狐尻紧绷牢牢锁住,银狐使劲挣脱也分不开。等箭到了跟前,将两物死死钉在树上。

李大郎连忙上前,细细一看,那支木箭正巧从银狐的眼部进去,又从赤狐另一侧眼眶射入,顶死在树杆之上,浓浊流了一地。

果真如他所言,并未伤害皮毛一分。

李大郎大喜过望,扭头一看,顿时愣住。

那男子年约三十上下,一身月白锦袍,赤金冠压着乌发,面容阴柔,通体贵气逼人。

没想到,这样看似瘦弱的贵公子,竟然有那样大的力气。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大郎连忙道谢,并表示愿意将猎物分出一半,却被他回绝。

“这原是你的造化,我不过指点一二罢了。只不过,这等物非寻常人可消受得起。你最好还是将其藏起,省的日后为自己带来灾难。”

说罢,便扬长而去。

“是不是有什么不便之处?”

回忆被郝啸的话打断,戛然而止。

李大郎连忙摇头:“昨日打猎,偶遇一高人,这箭法便是他指点得来。不然的话,倒是浪费了一张好皮子了。”

郝啸心中惊叹,只是简单指点,便能如此精湛,看来眼前此人也是不可小觑,若是有机缘,日后定成大器。

心中如是想,面上则更客气几分。

“想必小兄弟在来我月宝斋之前,也去过其他地方了。这赤狐银狐,的确是天下难寻之宝。而我月宝斋,也诚心想收,不知意下如何?”

李大郎大喜,心说老掌柜诚不欺他也。不过也没底气,晃晃悠悠,伸出一巴掌,等着他跟自己还价。

郝啸微微一愣:“你确定?”

“若是嫌多,也可适量少些。”李大郎连忙解释,原本这五十两他是万万不可说的,只不过昨日的恩公,今日的老掌柜都将赞不绝口,他才斗胆报了高价。

“哈哈哈啊。”

郝啸连连摆手:“小兄弟,我并不是嫌价高,而是笑你不知其珍贵,区区五百两,怕你日后要后悔啊!”

五,五百两?

李大郎顿时呆若木鸡,疑心自己听错了,却见郝啸继续道:“我郝某人走南闯北几十年,见过的珍宝无数,此等成色皮毛,实属难得。小兄弟我实话讲与你,此物,若是在京城,便是上千两也趋之若鹜。”

李大郎只觉得天上跟掉了个馅饼一样,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他原本只想要五十两银子,解决媳妇的难处。没想到,对方一出手就是五百两。

郝啸还笑意盈盈的等着他,也不催,静候对方决定。

李大郎用舌根压下一口唾沫,定了定心神:“掌柜的再仔细瞧瞧吧,我打猎几年来,也卖过狐狸皮,虽说品相没这个好。不过撑破了天也就是几两银子,今日这个实不相瞒,我只想卖五十两。您一下子说五百两,我,我是怕您......"

后头的话他没说,可郝啸却听明白了。

“你是怕我走了眼,对不对?”

他豪爽道:“放心,我们做生意的,盈亏自负。这件东西,没道理赚钱就是我的,亏了就找别人,对不对?”

“那不行。”李大郎摇头:“我娘说了,谁的钱都来之不易,亏心钱不能要。所以您还是看清楚的好!”

郝啸现在是越来越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他也算是大起大落之人,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见识过各色的人,却从未见过这等赤子之心的。

“放心!”他神秘一笑:“你这皮毛,只怕会供不应求,翻手我就可赚数十倍。”

“那就好。”

李大郎松了口气:“那皮子便卖你。”

郝啸故意问道:“小兄弟,这皮子我一翻手就是数十倍,难道你不再跟我坐地起价?”

小王子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pdf电子书资源分享下载

《小王子》这本书不仅赢得了儿童读者,也为成年人所喜爱。作品凝练的语言渗透了作者对人类及人类文明深邃的思索。它所表现出的讽刺与幻想,真情与哲理,使之成为法国乃至世界上最为著名的一部童话小说。本书豆瓣评分9.0。

有书友评价这本书:

1、十几岁的时候渴慕着小王子,一天之间可以看四十四次日落。是在多久之后才明白,看四十四次日落的小王子,他有多么难过。

2、一边读一边很想哭。太寂寞了。人类真的太寂寞了。

3、狐狸告诉小王子的秘密是:用心去看才看得清楚;是分离让小王子更思念他的玫瑰;爱就是责任。

本书经典名句摘抄:

“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

“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准备好迎接你的心情了。”

“所有的大人都曾经是小孩,虽然,只有少数的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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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本让心跳加快,节奏起飞的小说,十章过去爽感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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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弟说,不点关注的话就画个圈圈诅咒明天你追的小说就要断更了。

1,我真没针对法爷。作者:十年一键。

简介: 穿越十年后。
【你杀死了1只魔爆蛙,累计杀死魔爆蛙164250只】
【你的法术抗性提升至100%】
水潭边的罗杰揉了揉发酸的老腰,自语道:
“终于……好像变得强力了一点点。”

精彩回顾:“等待你的肯定不是什么热情的丘陵矮人老板,而是不怀好意的酒保、满大堂的恶棍和虎视眈眈的贼人。”

“别惊讶,荆棘就是这么一家专门坑杀路人的黑店。”

“当然,如果你是一个多疑的人,认为他是在欺骗你,你想要反其道而行之的话,情况就会略有不同。”

“当你走进「绿龙公主」的时候,你会非常后悔没有听信那位老者的劝阻并认为自己误解了一个替你指路的好人。”

“因为……绿龙公主也是一家黑店。”

温暖干燥的树屋里。

涂抹着绿色眼影的女人轻手轻脚地端过来一杯冒着气泡的绿色饮料,放在罗杰面前,并露出开朗的笑容:

“幸好,你比以上两种人都要聪明。”

2,余烬之铳。作者:Andlao。

简介:英尔维格历931年。
我所在的城市被评为西方最先进的城市。
主要原因呢,颠覆世界的蒸汽技术,新兴科技与混乱的源泉。
无法否认,可事实就是如此,来此居住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这城市总会给你一丝希望,谎言也好,幻觉也罢,但就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让你舍生忘死。
迷幻的城市。
我正是逐梦之人。

精彩回顾:那是此起彼伏的铁哨声,士兵们用力的将其吹响,铁靴踏击着潮湿的地面,随着那声音的指令占领每一处街道与广场。

对于地宫的净化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数吨的火油从那不同的入口倾倒而进,漫天的大火熊熊燃烧,在这之下火铳接连不断的发出刺耳的雷鸣。

无尽的黑影在火海的另一端飞奔而来,带着无法摆脱的呢喃与哀嚎,似乎无论倾入多少火焰与子弹,它们总能从那漆黑的噩梦里归来。

“加大火力!”

于是伯劳大声呵斥着,漆黑的蒸汽电车翻起装甲,一排排被焊接在一起的火铳带着巨大的威力开火。

知更鸟低语着祈福的祷告,那低沉的声音在每个人的通讯器里响起,随着声音的扩散时不时有士兵的身上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而在这时伯劳会熟练的抬起枪,将麻醉弹射向他们。

那也是来自机械院的产物,将电极埋入血肉之下,直接的电流可以刺激大脑中枢,一般是用在精神病方面,但在净除机关的改造下,这成了人们对抗妖魔的一道保险。

当士兵受那神经污染达到一定程度时,电极便会放电将这种步入疯狂强行打断,一方面是为了让士兵在这危急中清醒过来,另一方面有电极的干扰,如果士兵真的陷入疯狂也方便伯劳好杀一些。

这是从那旧时代起便一直存在的纷争,带着血与苦痛,明明今夜的一切净除机关都处于最优势,但在这持续不断的拦截下还是出现了减员。

3,无敌师叔祖。作者:九次绝。

简介:我叫秦珏,今年十六岁,是玄乙山史上最年轻的师叔祖。
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精彩回顾:“今年倒是有几个不错的苗子。”

大长老抚须笑道:“如果那个女娃子能够进入此次山门大比前五十名的话,我倒可以考虑收她做弟子。”

“老王,不要想了,那个女孩和你没关系。”

旁边的白业挥手打断大长老。

闻言,大长老一愣:“怎么,你也想收她做弟子?”

“不是我,而是我的师弟。”

白业指了指秦珏,意味深长的道。

“什么?秦师弟要收弟子?”

大长老一惊。

自从见识过秦珏弹指间灭杀魏家天阶强者后,大长老便明白这个少年到底有多强大,尤其是当得知魏家覆灭时,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样一位存在要收弟子,谁会不心动?若不是身份摆在这,恐怕大长老自己都想拜师。

“算是吧。”

白业耸了耸肩。

“既然秦师弟已经看上,那我就算了。”大长老苦笑。

“嘿嘿,其实那个叫叶良辰的弟子也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4,建造狂魔。作者:好多牛。

简介:帝国时代啊?
可这是现代社会啊!
难道要我推着火炮去攻打县城?
我石乐志,还是你石乐志?
算了,咱们还是一起去搬砖吧,等赚了钱,再包个小工地。
然后……
全球建造集团成立了……

精彩回顾:葛小天神清气爽的走出新建石头房。

昨天的麻烦无需他操心,自有乡里解决。

赔偿会有的,车子也会有的!

车子?

对!

昨天的金杯大海狮留在了小青山。

今天一大早,他就收到消息。

尚拉化工厂被查封了!

污染、造假、拖欠账款•••

再加上乡里将其起诉,涉黑、涉暴、袭警、私自拘禁豪哥、毁坏开发区•••

后面估计没咱啥事了。

5,从火影开始做幕后黑手。作者:浓墨浇书。

简介:纳萨力克大坟墓。
安兹乌尔恭公会的人集聚在这里,他们要在游戏关服的最后时间,进行着最后一次公会活动。
飞鼠看着自己的朋友,沉声道:“塔其·米,拜托你用戒指把上原奈落召唤过来吧!
我们来推倒这个游戏最强的世界BOSS!这个游戏关闭以后,上原奈落的好感度对我们也没有用了…”

精彩回顾:神秘面具男看了一眼那些在山林中跳跃的雾隐忍者,才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少女:“等一会儿那个小鬼就会被人打成重伤,你拼上性命也要把他救下来,明白了吗?”

“是。”

少女垂下了头,轻声继续道:“只要我让他爱上我,你答应会放过我的家乡,让我去见卡卡西…”

“当然。”

神秘面具男敲了敲自己的手臂,声音阴沉道:“我从来不会毁掉自己的诺言,不过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竟然还有女人喜欢卡卡西那种废物忍者。”

“卡卡西先生才不是废物!”

少女贝齿轻咬着嘴唇,明明畏惧着身边的面具男,却还在用力鼓起勇气反驳他的话。

神秘面具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

神秘面具男当然不会告诉花铃,旗木卡卡西也在这座山林之中,并且还被一群雾忍追捕着,而且这一次的危机不像过去一样,还会有人及时赶来救他了…

山林内。

干柿鬼鲛率领的雾隐追忍部队刚刚进入林中不久,还在循着旗木卡卡西的方向追踪他的位置。

咔嚓!

一张卡牌钉在了树上!

正当众多忍者们警惕着躲避,看向卡牌的来源时,又一张卡牌飞射而来,这张卡牌的目标赫然是追忍部队的首领干柿鬼鲛。

6,我具现了仙剑世界。作者:问心万古。

简介:郭镇玩游戏触电得到游戏具现系统,系统连接了游戏《仙剑奇侠传online》。
他发现自己拿着手机玩游就可以得到可具现物品,只要有足够愿力就能将物品具现出来。
一开始还只是蜂王蜜、鼠儿果......
之后便是赎魂灯、孟婆汤......
最后当他把镇妖塔、蜀山派具现出来的时候,事情大条了。

精彩回顾:可那家猫上不去横梁,只能嘶牙咧嘴的叫唤。

家猫是爷爷养。

小松鼠赤毛来了之后,就一直要跟小松鼠过不去。

不过显然,这猫的智力根本不是赤毛的对手,一直被耍。

就在一猫一松鼠僵持的时候,就听汪汪两声,大黄见到郭镇跑了过来。

那家猫看到大黄毛直接跑到了一旁,显然知道大黄不好惹。

小松鼠赤毛立马下来,一下窜到了大黄的脑袋上,对着那家猫吱吱的叫唤,仿佛在挑衅。

可显然,大黄在,这家猫根本不敢上前。

大黄显然没想理会那蠢猫,跟在主人身后摇晃着尾巴。

郭镇吃了爷爷留的早餐,就到了院子之中消食。

他拿出手机,打算玩一下《仙剑奇侠传online》

因为十里坡剧情体验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游戏人物出不了十里坡。

不过,十里坡的怪还能打不是?

指不定玩着就突然得到一个抽取礼包?

这么想着,郭镇就愕然的瞪大了双眼。

7,诸天演道。作者:鹿食萍。

简介:当现代都市里出现“打人如挂画”“水不过膝”。
当国术江湖里出现“徒手抓子弹”“神掌天降”。
当武侠江湖里出现“敕鬼驱神”“摧城搬山”。
当末法时代里出现“天地灵气”“长生物质”。

精彩回顾:李小龙只是思索了三秒钟,旋即就认真扬起头来,道:

“陈先生的东西金贵至极,尤其是今天见识之后,我自然也不能免俗生出向往,不过今天不能。”

说罢,他眸中闪烁极其尊敬的光芒:

“拜师不是小事,等我几日准备,定来拜入陈先生门下。”

比起别人,李小龙真正算得上半个武术圈的人了。

是以,他十分清楚武术界拜师的重要性。

一旦拜师,那就是真正的衣钵传人了。

再加上陈希象的态度如此诚恳,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说了就是为他而来,他也意识到了陈希象对于自己的看重。

而现场的所有人则都是惊喜震动。

“真的同意拜师了吗?”

“这才是今天的巅峰对话了吧。”

“李小龙是影视圈的功夫第一人,而陈道长是现实中的功夫第一人,两人合璧,我都不敢想象今后李小龙的功夫片会是怎样出彩的东西了。”

“那不是天大的好事。”

“以小龙哥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他学成后的功夫越厉害,便越能在世界各国观众面前展现属于我们的传统武术之魅力!”

观众们都看的很清楚。

8,开局站在人生巅峰。作者:月沧狼。

简介:一觉醒来,秦昱发现自己竟被神豪系统附身了。
在其他同龄人还在期盼大学生涯时,秦昱已经年入千万。
一瞬间,人生好像已经达到了巅峰。

精彩回顾:一边耍着活宝,一边向秦昱投以感激的目光。

别看阎二五大三粗的,其实内在就是个逗比。

做男朋友肯定是风趣居家暖男。

自身和家庭条件又都不错,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

“他是还不错啦!”

李莎认真的点点头,话锋骤然一转。

“可眼前不是有更好的选择吗?”

“大佬,能不能摸摸你的腹肌。”

李莎像痴女一样的舔了舔舌头,眼眸发光的说道。

???

什么情况?

“嘻嘻,我可是你的粉丝,大佬。”

李莎捂嘴窃笑,像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昱哥!”阎二人傻了。

这怎么突然就成他的粉丝了,秦昱难道还是个明星?

“我的粉丝?”秦昱也满头水雾。

自己既不是什么明星,又不直播。

哪儿来的粉丝?

那么本次推荐就到此为止啦,最后“天不生我小老弟,万古找书长如夜”。

还有别忘记三连哟,点赞,分享,关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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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她是丧夫独居病弱的孤女,他忍不住心动,趁酒醉偷得一吻

本故事已由作者:花下客,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赵长风跟在他师父钟尽欢后面算过几年命。

他师父是个人物,惊霜阁六把交椅之一,五国七十二州所有收集的消息都要过他师父的眼。

听上去似乎挺厉害,但钟尽欢从来都敲打着赵长风,让他谨记算命是主业,惊霜阁那些破事儿才是副业。

不过是人生太过无趣时可以拿着那些消息打发打发时间,供自己乐呵的。

譬如某官员的小妾红杏出墙,哪家公子哥赌输了钱把老婆给押了出去,亦或是某青楼的花魁其实是男扮女装的感情骗子。

这些事儿都只有钟尽欢知道,还总能靠这些消息招摇撞骗捞上一笔钱。

所以赵长风跟在钟尽欢后面那几年,钟尽欢大部分时候就是摆个摊子在那算命,有生意的时候口若悬河,夸夸其谈,没生意的时候就搁那看美人。

赵长风算命的本事没学多少,骗人的本事倒学了个十成十。

当赵长风看透钟尽欢是骗子的本质后,也再不想学那些占卜八卦之术,直接屁股一拍撂挑子走了人。

自请去千里之外的长州负责那地儿的情报去了。

赵长风离开洛阳那年二十岁整,钟尽欢也不过才三十几岁,逮着他脑袋就是一下,骂他是个狼心狗肺的混崽子。

他没什么表情的拿起包袱,头也不回的离开,留给钟尽欢的最后一句话是:“老东西,把你这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闭上。”

惊霜阁在长州的主要据点是业城桑平县的一间茶楼,不算显眼。

赵长风这人惫懒的多,但他一向致力于砸钟尽欢的招牌,也摆了个摊子搁茶楼门口算命,罗盘龟甲一个不少,自称是洛阳城里那钟神仙的徒弟。

赵长风占卜之术是个半吊子,往往算得什么他就说什么,这卦象还不一定准。

今日一人算命术,言他多灾多难,坎坷不平,明日依旧是同一人来算,赵长风不仅没把人认出来,看着卦象张口便来一句,平安顺遂。

于是,赵长风被人揍了。

赵长风还了手,自己毫发未损,还打断了那人的腿,当天便被抓进了牢子。

他蹲牢子当天,消息就传到洛阳,赵长风是惊霜阁的,上面在第二天便要求放人。

像赵长风这样的情况,大多官员碰到了便以为这是个关系户,奉承讨好尚来不及。

可赵长风遇到的偏偏是赵姝。

大沥是女帝治国,民风还算开放,女子为商做官都是常事。

赵姝是桑平县的县令,一个女人,还是个病秧子。

赵姝来的时候,身后只跟了两个衙役,没有穿官服,一身月色衫子,外罩黑色披风,极瘦,因而显得衣服也空空荡荡的,长发未绾,就用发带松松扎着,眉目覆了层寒霜,不声不响的隔着栏杆盯着赵长风。

背脊瘦削,病骨支离,却难掩一身傲气。

赵长风大概猜到什么,缓缓站起,嘴贱的病儿又犯了,就这么歪着头瞧面前的人,忽然来了句:“大人这面相我见的甚少,由我给大人算上一卦,如何?”

对面的人没什么情绪的点了头。

赵长风不动声色的盯着赵姝瞧,缓缓开口:“看大人的面容,是个短命相,注定活不长久。”

这世道不会允许赵长风这样的混蛋横行霸道,赵长风哪怕上面有人,在来桑平县后,不仅蹲了牢子,还因为在赵姝面前口出狂言,挨了顿板子。

2

赵长风在床上养伤,闲得无聊,派人去查了赵姝。

赵姝的过去一片空白,赵长风得来的只有短短几行字:

赵姝,字以容,青州襄阳人,乡试会试皆名在第二,元和六年,及殿试,落名榜末,封县丞,外放长州永平县,为官三年,清慎自守。

但凡动用惊霜阁,赵姝是哪路的牛鬼蛇神,赵长风都能查出来,可赵姝的过去明显被刻意掩盖过,只有这么简单的几句话。

第二次见赵姝,赵长风已经将长州这儿的消息全盘接手下来,他无聊时依旧算命,打着钟尽欢的招牌,气煞过不少人,也因为一副好相貌,招来过不少姑娘。

桑平县向来安稳,适合养老。

没人的时候,赵长风歪着头打瞌睡。

赵姝在他面前坐下时,赵长风还在睡觉,直到面前人敲了敲桌子,赵长风才猛地惊醒,抬眼便瞧见了赵姝。

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瞧着对方。

赵姝今天气色好上一点,涂了唇脂,上了胭脂,掩去病容,可这副身子骨仍然瘦的明显。

“赵先生,算卦吗?”赵姝拿了锭银子放在桌上。

赵长风觉得屁股疼。

“算什么?”

“算我与赵先生的缘分。”赵姝坐下。

手中罗盘掉在地上,赵长风面上依旧一派镇定,他弯腰拾起,还不忘将银子给踹怀里,他卜卦向来不准,这回不仅为赵姝,也为自己卜了一卦。

偏生是大凶,不死不休的孽缘。

他挑眉看赵姝,嘴边扯着笑第一次撒了谎:“无缘无份,最好此生不见,见多了容易招揽祸事。”

与赵姝在一起的确能揽祸,他话方说完,街上有马发了狂,直直朝着他们那处撞了来。

赵长风下意识抱着赵姝躲到一边,她身量瘦小,腰身更是盈盈一握,赵长风这人偏生喜欢多管闲事,搂着赵大官人的纤腰,在慌乱间整个人仰倒在地上。

待清醒过来后,赵姝趴在他身上,嘴边勾出讥诮的弧度,她状似无意的贴着他耳朵喊出他的名字:“赵长风,你这卦象不准,我与你的这缘分啊,如何都斩不断的。”

赵长风在这用的不是真名,连身份过往都是假的,偏生赵姝在他耳边唤出了他的名字。

赵长风当夜传信给钟尽欢,钟尽欢不知道怎么想的,信上说:“赵姝是师父给你找的娘子,跟你同姓,八字也相合,你好好待人家姑娘。”

赵长风当夜给气哭了,哪家娘子会第一次见面就打自家夫君板子的?更何况一看就知道她还是个早死的病秧子。

他自然不可能应下。

3

赵长风惜命,哪怕赵姝长得如何好看,有着别的姑娘如何都无法企及的风骨,赵长风也一向不会听钟尽欢那老家伙胡诹,真的将赵姝当自家娘子给供起来。

他去找赵姝想将话说清楚。

那天出了一桩命案,公子哥赌输了钱。对着路边向他乞讨的乞丐出了气,将老乞丐活生生打死,尸体扔在了路边,老乞丐的孙子哭着坐在公堂外鸣冤。

赵长风去的时候,公子哥即将下狱,面色依旧猖狂:“我叔父是言官,与历经两朝的刘中丞私交甚好,你一个小小县令,今日胆敢为了一个乞丐处置我,不仅这官位不保,你这条命也要交代在这!”

偏生赵姝是个软硬不吃的,她瘦到连官袍都撑不起来,这会一步步从主位下来,手上多了把匕首,上前强硬的掐住那公子哥的下巴,迫使公子哥张开了嘴,赵姝用匕首就这么硬生生割下了他的舌头。

这会哪怕身子骨依旧单薄,她身形却堪比利剑还要锋利,在满地的鲜血与呜咽嘶吼中,赵姝眼神依旧若刀:“我不仅要处置你,你呈口舌之快,我还敢动用私刑割了你的舌头!”

她离开前脚步还顿了顿,对着手下道:“将那孩子拾辍一下,安排个杂活给他,失了亲人,总还得活下去的。”

出来时正好与倚在一边的赵长风撞到一处。

“大人这般不知变通,早晚得出大事。”赵长风没骨头的倚在一边。

“草菅人命,杀人至亲,这种人不该死?”赵姝随即反问。

赵长风知道赵姝是个狠角色,这时带着一身刺,谁撞上去就刺谁,偏偏赵长风不怕,眯着眼笑起来一肚子坏水:“知道我身份不?你私下里求我,我说不准动用关系,替你将人无声无息给杀了,这样谁都不用得罪,岂不更好?”

赵姝显然没想到赵长风是这么回答的,她仰头看他:“那他做错了什么至死也就无人知晓了,没人知道他是因为杀人而付出的代价,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赵姝是钟尽欢替他瞧上的人,自然与旁的女子有那么点不同的,赵长风虽对赵姝无意,那天却是极有男子风度的把赵姝给送了回去。

谁都没有说话,到了目地的,赵姝正想开口道别,赵长风却是拽住了赵姝的手腕:“赵姝,你我同为朝廷效命,只不过你在明,我为暗,四舍五入也勉强算是同僚,同僚间大底是不合适的。”

赵姝敛着眉眼,盯着他牵着她的那只手:“不合适什么?”

“这么说吧,我奉劝姑娘一句,情之一字,能不沾便不要沾。”

“为何?”

“我师父说,若有一日分开了,定会肝肠寸断,若始终在一起不离不弃,也……总要伤身。”

赵长风这样嘴贱的天生讨人嫌。

赵姝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赵长风,忽然低笑了一下,本来清冷的眸子偏生带了说不清潋滟风光:“赵长风,我有丈夫,如今这姓也是随了夫家的,可惜我丈夫死的早。”

“所以啊,你多想了。”

4

赵长风在赵姝那面子受挫后,钟尽欢到底传信说了实话。

赵姝其实是赵长风的保护对象。

那是临时指派下来的任务,赵姝虽然四年里只做了个县令,但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必然是需要接触的,赵姝有点手腕,近几年偏生碰到些案子,也收集过不少贪官欺上瞒下,贪污受贿的证据。

赵姝今年递了辞呈的同时将这些证据也一并交了上去,到底触碰了一些人的利益,一心想着除她后快。

这是赵姝当这桑平县县令的最后一年。

钟尽欢让赵长风务必保她平安,顺道发展一下感情。

赵长风本想找别人去暗中护着赵姝,后来想了想,毕竟是交代他的任务,委托给别人总归不太道德,于是脸皮颇厚的半夜爬上了人姑娘屋顶。

赵姝身有隐疾是真的,半夜咳嗽咳的厉害,烛火反复间点了又吹灭,直到下面有什么明显的响动,似乎是有东西坠落的声音,赵长风不放心,从屋檐跳下,在门上戳了个洞要往里看,偏生跟手中拿着烛台正开了门的赵姝大眼对小眼。

像赵姝这样铁面无私的狗官,定然会给他安一个私闯民宅的罪过。

赵长风下意识脚底抹了油要往屋顶上跑,偏生被赵姝抓住了后领。

“晚上风凉,当这梁上君子,还不如跟我进屋。”赵姝声音清淡,不像是要将赵长风就地正法的意思。

赵长风就真的跟在赵姝后面进了她的闺房。

赵姝穿着身白色睡袍,头发披散着,坐在桌边垂头看书,还不忘给赵长风倒了杯热茶。

“如果是来保护我的,大可直接回去,你也知道我活不长,被人杀死和缠绵病榻也没什么区别。”赵姝说的随意,却不妨脑袋被人给敲了一下,向来生人勿近的赵大官人此刻瞪圆了眼睛看赵长风,偏生显出了一丝姑娘家该有的情绪来。

赵长风显然胆大,在老虎头上拔了毛,然后笑着看赵姝:“你这脑袋里装的什么呢,不知道我算卦向来不准?你啊,还有一年都辞官不干了,指不定好山好水将养一下就能长命百岁。”

他说着就自作主张站起,抽出了赵姝手上的书,毫不避讳的把人给推上了床,不想这姑娘忽然回身,赵长风停住脚步,低眸看着她眸子里倒映的昏暗微光,又看着那光亮在瞬间熄灭:“赵长风,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

赵长风那天抱着剑在外间塌上守了一夜。

他这人少年时被钟尽欢捡回去养着,后来学到些本事,也遇到过形形色色不少人,偏生只有一个赵姝,明明年纪与他相仿,身上却看不到一丝活气。

赵长风觉得隔应,隔应着隔应着便也不要脸面的在赵姝家中住下了。

于是赵姝在窗边向外看时,总能看见这闲不住的在那调戏府里面的丫鬟,还时不时摘个花,逗个鸟。

赵姝看他在院中晃的眼睛疼,有一天他正给小丫鬟算卦的时候,被赵姝给打断了。

赵姝这人年纪不大,往哪一站都没什么太过明显的表情,偏生威慑力十足,在吓退了丫鬟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那边的赵长风道:“如果只是来这上窜下跳碍我眼的,就给我早点……”

一个滚字没说出口,赵姝被赵长风猛地一拽,这人却是抱着她直直上了屋檐。

那时恰是春日,她方才被赵长风一番折腾,受了些惊吓,苍白到病态的面容微微泛红,她这会坐在赵长风身边,微喘着气看着赵长风,在阳光照耀下竟然显现出一丝柔和来。

赵长风替赵姝理着微乱的鬓发,眸子里竟是得逞的笑:“顶多以后上窜下跳带上你一个,嗯?”

5

赵姝不是正常人可以调戏的。

赵长风人傻嘴贱再加上少年心性,看着整天扒拉着死人脸的赵姝自然不顺心,上次把人抛屋顶的后果就是当天晚上被关在外面睡了一晚上屋顶。

赵长风与钟尽欢的书信向来没断过,后来也不知道脑子抽还是什么,还真跟钟尽欢打探起了赵姝。

连赵长风都查不到的人,显然过去是被刻意隐瞒下来的。

钟尽欢只告诉了他赵姝原本的名字:谢以容。

她跟随夫家姓赵,改头换面以后便将自己的名字换成了表字。

就像赵长风对外用的是假身份,赵姝同样也披着一个假的面皮。

那天是谢以容的生辰,但在赵长风看来,既然这名字是假的,生辰定然也不是真的。

谢以容在桑平县这几年向来都是个好官,不受贿,不判错案,自然也受百姓喜欢。

桑平县一家戏园的老板便在她生辰这天请她看了出戏,谢以容推脱不掉,也当真带着赵长风去了。

台上一出戏演罢,台下的谢以容始终没什么精神,而那戏园老板一派人模狗样的坐在了谢以容身边。

不仅连声嘘寒问暖,端茶递水,甚至伸手拈起了桌上糕点想亲自送到谢以容唇边,谢以容全程没什么情绪。

那做作模样显然是对谢以容有意。

赵长风看着扎眼,伸手将两人隔开,不动声色的插进去:“啧,光天化日之下,公子还是要点脸面。”

那戏园老板不乐意了:“你是什么身份,赵大人都未说些什么,你又为何干涉我?”

“一个姑娘家,把我这么俊秀的年轻男人带在身边,你觉得我是什么身份?”赵长风到哪都能惹一身骚。

看不惯赵长风的人里面自然包括谢以容,于是谢以容毫不犹豫的开口:“他是我侍卫。”

赵长风这下彻底蔫糊了,兀自隔在两个人中间边生闷气边狠狠洒了一地的瓜子壳。

直到戏彻底唱罢,在回去的路上,赵长风没忍住钻进了谢以容的轿子:“你肯定不喜欢他,我瞅你瞧都没瞧他一眼。”

连赵长风都没发觉这话带着委屈,谢以容不冷不淡的看着他,正想说些什么,对面的男人却忽然唤了她的名字:“谢以容,我既然护着你,你说什么在外面也要给我一丝脸面吧。”

便在这一刻,谢以容忽然紧紧抓住赵长风的衣领,原本沉寂的面容竟有了一丝不知所措,她颤着声问:“你叫我什么?”

到底没让谢以容把话说完,一支冷箭从外面射入轿中,赵长风抱住谢以容闪身躲过,只安抚似的拍了拍谢以容的肩,转而掀开轿帘旋身出去:“你爷爷在这儿呢,让我看看哪个不要命的王八羔子敢偷袭我供着的祖宗。”

赵长风的稚气是刻入骨子里的,在他仅剩的记忆里,未经风霜,未经苦难,因而可以不知天高地厚的随性而为。

谢以容在复又冷清下来的轿中,看向昏黄落日透过轿帘缝隙斜斜射来的光影。

她呆坐许久,终于伸手挑帘看向外面的男人。

赵长风守在轿前,嘴里叼了根箭矢,手上长剑翻出剑花,荡开所有的攻击,似乎意识到谢以容在看他,还不忘松开叼着的箭矢,腾出一只手朝谢以容吹了声口哨。

笑容明亮晃眼,少年意气,满腔风流。

谢以容对赵长风的嫉妒向来不动声色的尽力遮掩,可这会到底再也隐藏不住了。

明明她跟他一般的年纪啊。

可为什么她冷漠自私一辈子见不得光,而赵长风能够活的如此恣意。

这并不公平。

她的眸子倏而沉冷下来,在她放下帘子的那一刻,心口一痛,就这么晕在了轿子里。

6

谢以容把赵长风吓的三魂丢了七魄,找来了一直给谢以容调理身体的大夫,那大夫嘴严,什么都套不出来,就开了个药方子给赵长风。

赵长风一度以为是当时的画面太血腥把谢以容给吓的。

等谢以容醒来以后,第一眼就看见了背对着她兀自怀疑人生的赵长风。

他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也并没有回身,只抱着剑垂着头闷闷对她说了句:“往后我杀人你把眼睛捂的死死的,千万别偷看,再吓晕过去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谢以容低低笑出声,不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赵长风连忙回身几步上前给她拍着背,嘴里依旧在抱怨:“我可不想上面安排我保护的人不是被刺客给杀死的,而是被我给吓死的。”

等谢以容渐渐平复下来,她到底赌气般的说了句:“放心,真死了,我也不会赖到你头上去的。”

“你别天天把死挂嘴边上,晦气。”赵长风向来见不得谢以容说这些。

哪怕赵长风早就忘了。

他见她的第一面,赵长风就断定了谢以容这辈子注定活不长久。

可短命毕竟和不要命是两回事。

谢以容前者与后者都沾了个边,好巧不巧将药偷偷倒掉时被赵长风给逮了个正着。

她被抓包也完全没有一丝心虚,回身当着赵长风的面将空碗放在了桌上。

赵长风莫名的起了火,指着谢以容半天也指不出个好歹来,只能甩着衣袖出去,过了许久回来手里又重新捧了个药碗。

“谢以容,这次我给你亲自熬了一碗,你要是敢不喝我就把你扔屋顶。”他坐在那说的振振有词,不知何时拿出一包蜜饯,亲自拈起一颗送到了谢以容嘴边。

谢以容低头沉默许久,睫毛覆盖的阴影之下,就连赵长风都看不仔细这姑娘究竟在想些什么,她良久才开了口:“你知道你是谁吗?”

赵长风说的振振有词:“惊霜阁负责长州地界的联络人以及钟尽欢的徒弟。”

“那我又是谁?”她复又问。

赵长风这才瞧出不对劲,他手里的蜜饯放了下来,轻声道:“桑平县的县令,有个赵姓的夫君,过往……成谜。”

“我跟你本来就没任何关系,你现在对我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谢以容低低笑了起来,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劲也彻底消散,她转而将桌上的药拿起猛灌了下去,偏偏拿着碗的手指指骨泛白。

这话反倒把赵长风给问住了。

不过是遇到了一个比雪还冷艳的姑娘,她高傲,孤独,意志消沉,向来不会笑,也从来不是讨人喜欢的性子,就像陡峭悬崖上开的一株花,美的让人不敢企及,可也是这么一个姑娘,不惧人言,不畏强权,凭着一副瘦弱的肩背支撑着她去守护着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初时只是好奇,而后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与试探中到底一着不慎,泥足深陷。

赵长风活了二十年,生平头一次体会了何为意乱情动。

如果今天谢以容不问,也许赵长风尚能装傻充楞尽数糊弄过去,可谢以容问了。

他微微翘着嘴角,明目张胆的瞧着谢以容:“你问我为什么啊,我舍不得看你自甘堕落,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也舍不得你一个人背负着你自己始终都不愿说出口的枷锁,我想亲眼看着你功成身退,一生圆满。”

他说着竟是俯身在谢以容面颊上亲了一口,谢以容尚来不及反应,赵长风已然翻窗跳了出去,直奔屋顶。

她是丧夫独居病弱的孤女,他忍不住心动,趁酒醉偷得一吻。

7

赵长风第一次亲人姑娘,这会反倒知道害羞,这几日没事总往高处钻,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瞧着谢以容。

谢以容这会更不肯喝药了,不是故意打碎药碗,就是将药在赵长风不注意时倒掉。

她的身体一向不好,面色苍白,时常咳嗽,从初识到如今始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如何都看不出她这病是好了还是更坏。

那夜月色蒙蒙,长星零落,谢以容借着夜色掩盖,又将才熬好的药倒进了外面的草丛里,不妨在不远处屋顶上的赵长风看了个正着,当下突然出了声:“谢以容,你是真想死对吧?”

谢以容反应也迟缓不少,过了许久才抬头看着在上方坐着的男人。

他一只胳膊枕着后脑勺,一只手玩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弓弩,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就这么斜眼看着谢以容。

“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与喝药没有任何关系,这药我从外放第一年开始喝,喝到如今,忽然就觉得太苦了,苦的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我喝了那么多年,想停下来了。”谢以容走近了些,然后在院中的一块石桌边坐下,顿了顿,复又抬头道:“你只需知道,我现在更想活的久一点,尽可能往后拖上些时日,最起码让我能多看看。”

看些什么她没说,赵长风这会坐直了身子在忽明忽灭的月光下忽然就咧嘴笑了开来,他心下有种直觉。

她是想……多看看他。

“你没骗我?”赵长风问她。

谢以容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开口却说出了另一番话来:“我跟我曾经名义上的夫君没什么交集,我是寄养在我夫君家中的,他的父母亲长便是我的父母亲长,顺理成章的订了亲事,可我夺取了本该属于他的宠爱,他因此讨厌我,我与他也从未相爱过,后来生了些变故,我家破人亡,他也不知所踪,兴许早就已经死了。”

赵长风只是歪头看着她削瘦单薄的身影,没有说话,等着谢以容的下文。

“九年前不少官宦人家都没能避免这场祸事,我脑袋不清醒,被送走的时候未曾看到我那夫君,便又固执的只身回去,我那时才十一岁,被人发现后充作了娼妓,两年里死生不知,受尽屈辱。”她再没说下去,在赵长风愕然的眼神下她再没了说下去的勇气,蓦地站起身打算回屋,这时候一件外袍兜头盖脸罩了下来,她感受到赵长风旋身下来的声音。

赵长风落在她身前,将外袍披在了她身上,缓缓伸手抱住她,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这人显然喝了酒,唇齿缠绕间有酒香溢出,萦绕在鼻间久久不曾散去。

她是丧夫独居病弱的孤女,他忍不住心动,趁酒醉偷得一吻。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兜兜转转那么多年,横跨了所有的离别生死,直到那段再也不愿提起的往事在她心中渐渐褪色,她眼前所有暗色尽数消失,留下的只有赵长风一人。

他自始至终都明亮纯粹。

于是啊,她不急着死了,她想最后再好好看他一眼。

8

谢以容触犯了不少官员的利益,若非赵长风护着,谢以容兴许没办法活到离任那一天。

但他们也总有办法让谢以容活不到那日的。

他们查出了谢以容的身份,抽丝剥茧的从她之前读书的书孰,往前追到了当年谢以容藏身的一处义庄,寻到了她所待的娼馆,在娼馆中寻到了证明她身份的一枚玉佩。

赵姝便是八年前就被抄家的赵盟赵尚书的养女谢以容。

于是长州刺史派兵来捉拿谢以容的时候,她正在下棋,见有下人来通报,还不忘镇定自若的又落下一子借此封去了赵长风最后的退路。

姿态闲散,风骨卓然。

谢以容忽然问:“你知道我为何要科考吗?”

赵长风这会紧握着手中的剑,起身将谢以容揽在身后,在士兵还未进内院时道:“为什么?”

“我想为赵家翻案报仇。”谢以容说的极为自然。

而赵长风蓦地回头看她:“九年前,先皇身死,异性王侯许青宴掌权,如今的女帝南下失踪,天下大乱,那场宫变,死了不少官员,被冤的,自尽的,死有余辜的,太多死不瞑目的冤魂,不管能否留名,盖棺后的功与过都要同真相差上一截。

“他们一生都无法平反,所以啊,你又能翻谁的案,报谁的仇?”

谢以容的神情微有讽刺:“连当事人都不在意,我身为赵家异性女儿,早就放弃了。”

所以最后殿试才落名榜末,任由自己一败涂地。

只是这些赵长风并不知道。

在外面那些人尽数冲进来的时候,赵长风提着剑指着那些士兵。

为首一人拿出了那枚搜到的能够证明身份的玉佩道:“谢以容,赵盟养女,本该在赵家被抄后入娼籍,却改名换姓为赵姝,伪造身份,参加科考,举动不明,惹人怀疑,现在立刻将谢以容拿下!”

赵长风在听到这些后瞬时急红了眼睛,他转头看着谢以容,见她眉目依旧沉寂,终究上前抽出令牌:“她是惊霜阁盯上的人,今日谁敢动她,惊霜阁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你们在场之人全部杀死!”

二十年前,燕王于洛阳所建的一个组织,负责暗杀,情报,在他国安插间谍,只效忠于帝王一人,直到如今,惊霜阁的一切以近乎神化。

但凡惊霜阁过问插手之事,无人敢去触碰。

赵长风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往后兴许不能在长州待下去了。

等所有人全部退去,赵长风红着眼从胸口那掏出一枚一样的玉佩,与方才的恰是一对:“谢以容,我师父抹去了我的记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你本就是我的妻子。”

谢以容忽然笑了,她含着泪,眼中却透着冷意:“你的过去一片空白,只有我替你记得,你后来让我放弃了所有,我也真的就放弃了,可你从头至尾全不知情,不知因果,不知家仇,安乐了整整八年。”

“赵长风你凭什么忘掉一切,只让我一个人记得?”

她说着说着却是咳出血来,血顺着指缝淋漓而下,赵长风扶着她慌乱道:“别说了,求求你,等看过大夫,我任你打骂我都不会还手。”

赵长风此刻顾不得多少,直接将人抱去了医馆,一路上谢以容却还在说着:“你知道我曾经有多恨你吗?可你重新在我面前出现以后,你让我恨都没办法恨得透彻,赵长风,当年的我未必有多爱你,可如今早就不同了。”

她边说尚有血自口中不断溢出,赵长风将她抱的愈发紧,终于说了一句话:“谢以容,你想报仇我会替你去报,你若恨到想让我死,我立刻就在你面前自戕,只要你给我活的好好的,我什么都依你。”

9

谢以容经历了两次家破人亡,她出生之时尚不知世事为何,在父母皆遭迫害而亡后,碾转之下被赵家收养,三岁知自己身世,五岁一纸婚书便定下了她同赵长风一生都无法割断的缘分。

赵氏夫妇曾受她父亲恩惠,待她并不差,甚至担忧她日后心思敏感,在收养她后没多久就给她和赵长风打了两块相同的暖玉,将赵长风给送往庄上由他人照看,直到赵长风七岁那年才将人接回。

谢以容在被赵家收养以后从未缺少珍视与呵护,她要强,独立,也很明确自己是什么身份,她夺取了赵长风该得到的亲情,心中有所亏欠,可也只是亏欠而已,谢以容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去主动亲近赵长风。

于是当赵长风七岁那年被接回来时,看到在一边站着的谢以容,忽然就委屈的哭出声来,被人给哄着抱回了屋。

谢以容这姑娘知道赵长风不喜欢她,便也从来都不会去碍他的眼,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儿,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

她所想的很简单,读书科考,入朝为官,赵盟对她有抚养之恩,可并不能一辈子都依托她人,那时她与赵长风订了亲,甚至有想过,若赵长风实在不喜她,这婚约可以不作数,往后她欠赵长风的一切她都会还给赵长风。

而赵长风自小在外面野惯了,爬树掏鸟,拿着石子砸谢以容的屋子,被谢以容瞪上那么一下便撒泼耍赖的去告状说谢以容欺负他。

他们之前也确实交恶,一个把自己关在屋中,一个四处惹事,连坐下来好好说上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还是个孩子的谢以容在十岁后长得愈发窈窕纤细,那时侯虽说书读的多,却总还带着点孩子气,她对赵长风有歉疚之意,可赵长风闹腾耍横她也向来看不惯。

可谢以容始终记得,赵长风十一岁那年,耍着不知哪来的木剑,偏生剑被他甩进了她半开着的窗中。

赵长风跑来讨要,谢以容不仅关了窗,连门都未开,只环着胸隔着门同他说了声:“丢进我屋子里的东西,就别想着要回来了。”

他那天出奇的没折腾,直到月上柳梢的时候,这熊孩子却又来了,蹲在她门边哭,说她谢以容没别的本事就喜欢欺负他,抢走了他的父母,抢走了他该有的一切,如今连一只木剑也想跟他抢。

声音呜呜咽咽的,却不大,谢以容想了想,大底意识到,这位小少爷啊,也许真的委屈过了头,如今年岁大些了,知道白天哭被人瞧见会丢人,就大晚上跑她门边来发泄。

谢以容觉得好笑,到底开了门,将木剑给了他,还不望俯身用帕子给他擦着眼泪,顺带揉了揉他的发:“赵长风,你的我以后都会还给你。”

女孩声音温柔,细声细气的开口,到底让赵长风的委屈消散了一半,他抬眼,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谢以容,面如雪月般温雅,睫毛微微弯着,却一时让赵长风看呆了去。

可死小孩不愿承认自己向来讨厌的姑娘生的如此好看,又觉得自己太过没骨气,慌乱之前却是抱着木剑给跑了。

若是一切都未发生变故,也许那天的一切会是个转折点,赵长风也许会在往后的时间里,招惹谢以容,甚至会喜欢上谢以容,两个人顺理成章的成婚,就这么过上一辈子。

可那没多久,赵家被抄了家,赵盟在之前安排好了人送谢以容与赵长风离开。

谢以容当时已经逃出去了,却迟迟没见着赵长风,不顾他人劝说,只身回去寻他。

不仅未寻到赵长风,她被人抓去入了娼籍。

这个世道向来残酷,未曾受过的屈辱,难堪,她都受尽了,甚至连活着也成了一种奢望。

她忘了那两年是如何过来的,她只记得自己后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逃跑,最终晕在半路,被当作死人送往义庄。

再然后,她遇到了一个贵人,助她改名换姓,甚至给她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

谢以容本质上是个读书人,总讲那么一二骨气,几两自尊,若这些也尽数被摧毁,那么啊,她便什么也算不上了。

除了报仇,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够支撑她接着若无其事的活。

她以新的身份重新读书,乡试,会试皆位列第二,她复仇心切,从未轻易遮掩过自己的能力,外人夸她惊世之才,前途必当一片大好。

后来为了什么而放弃呢?

赵长风并不知晓,他只从钟尽欢给他的那几页薄纸中知晓了他所忘记的,以及他不曾陪她走过的那段岁月。

怎能不恨呢?

谢以容为救他自困牢笼,为报仇苦心孤诣,一生在恨着,怨着,而他赵长风被钟尽欢带走,前事接忘,半生都活在阳光中。

向来尾巴能翘天上的赵长风如今到底蔫头巴脑的蹲在门外等着人。

薛霜迟是什么时候来的,赵长风并未注意,被出其不意踹了一脚后,赵长风回身就见着了那红艳如火的烈色,薛霜迟的脸向来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美是极美,却艳俗的很,她面上嘲笑之色极为明显:“啧啧,你那神棍师父也是可怜,才放手让你接管长州,没多久就暴露了身份。”

薛霜迟使毒的,不仅用毒杀人,还间接埋了暗线贩卖各种毒药,岁数也不小了,最爱跟赵长风这些小辈装年轻。

赵长风被踹一脚顺带被损那么一下若平常兴许早就骂回去了,这次赵长风不仅没戳薛霜迟痛处暗示她年老色衰,甚至还红了眼睛:“薛姐姐,求你救她。”

10

薛霜迟久毒成医,蝎子毒蛇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草药玩多了,自然救人也有一套。

可她没办法救谢以容。

“我救不了她,她大概服了一种慢性毒药,有几年了,几年时间足够搞垮她的身体,让她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薛霜迟说的毫不顾忌,涂有红色蔻丹的手轻轻拍了拍赵长风的肩:“既然喜欢这个姑娘,好好陪她剩下的时日。”

薛霜迟见不得小孩哭,也向来不会安慰人,不正经那么多年,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像所有中年人那样讲着大道理:“长风啊,这世上啊,不是什么都能随你心意的,谁都想求一个完满,但天命之下,人事终究两难全。”

赵长风没再求什么,他知道,薛霜迟说不能救,那就真的没办法救了。

塌上的人这会睁开了眼,神情疏淡,温声开口:“你当初观我面相便知我活不长久,你明明知晓,这时候又在坚持什么?”

“谢以容,我不想成鳏夫。”赵长风眼尾已经红了,他固执的将头埋在她的手心,音调发颤,隐含委屈。

谢以容伸手像年幼时那样摸了摸赵长风的头发:“我恨过的,也曾对你师父说过,若你往后再遇我,我不会放过你,可你师父还是将你给推到了我身边,大底是觉得,我会心软。”

谢以容殿试前回到洛阳,曾路过钟尽欢的算命摊子,一眼就见着了那个站在钟尽欢身后的少年人。

少年神色惫懒,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白皙面容在暖阳下透着微光,年华恰好,正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那块暖玉。

她身上曾有块一样的。

她缓步上前,在钟尽欢面前站定,指着他身后的少年说:“我要他替我算上一挂。”

钟尽欢探究的看着她,少年显然对这事儿习以为常,将钟尽欢推到一边,旋身坐下,衣袖还扫掉了桌上的毛笔,当事人为了耍帅连笔都未捡,还嫌不够般伸脚踢到远处,整个人带着股子少年独有的风流气,撑着下巴吊着眼角看她:“算什么?”

有时候这世上的际遇便是如此不公。

一样家破人亡,朝夕倾覆,为何他依旧天真意气,而她却被磨灭了所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

谢与容借着衣袖遮掩,掐破了自己手臂上的皮肤,强忍着所有即将爆发的情绪,平静瞧着他:“算我的过去。”

所有人都在求将来,求未知,偏有人固执的跟他求一个过去。

谢与容那时不知道,赵长风占卜之术并不好,就凭着张嘴,说尽了一切的可能,连懵带猜判错过不少卦。

他算卦向来都不是准的。

赵长风让她抽了根签,只对她说了一句话:“还不如放下一切,往后目光所及之处,山河远阔,飞鸟自由,一生再无愁无忧,你执着到如今,又能得来什么?”

谢与容隔着山长水远的数年时光,隔着所有的纠葛,离恨,隔着谁都无法知晓的挣扎与苦痛,就这么看着她的小夫君,在这么一瞬间,她所坚持的从头到尾似乎都变成了一个难堪的笑话。

她留下三个铜板:“我明白了。”

然后不顾旁人的目光,跌撞着狼狈离去。

也就是那一年,她的过往生平彻底终结于一句话中:及殿试,落名榜末。

数年寒窗,苦心孤诣,将所谓的报仇奉作一切,未有一日不恨,未有一日不去怨怼,却只因为赵长风的一句话,她不要了,统统都不要了。

她这辈子,也许到死,她都没办法真的如赵长风那样,恣意妄为的活。

也就是那一年,她外放之前,钟尽欢找过她。

他告诉谢与容,赵长风十一岁之前的记忆早就被他全部抹去,若谢与容想以妻子的身份将赵长风要回去,钟尽欢定然会将赵长风还给她。

她觉得讽刺,冷笑着质问:“凭什么他可以忘记一切?凭什么你们要刻意抹去他的仇恨?他一个人顺遂安乐,又为什么让我像条蛆虫一样在烂泥里永远见不得光?”

她嫉妒赵长风,那样的嫉妒如野草般生长,填满了整个心口,她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这一生你定要保他无灾无难,没心没肺直到老去,别让他来找我,否则……我会把他拖下去同我一起,让你多年努力尽数成空。”

钟尽欢果然是个老狐狸,算了半辈子的命,也大底对人心把握的极准。

他算到了一切,算到她谢以容会因为过往那份亏欠,会因为赵长风的所有的好,而舍不得将赵长风轻易的就毁去。

若是没有那天发生的一切,她到死都会守着这个秘密。

与其让他被迫记住仇恨,不如在她死后让他往后每一刻都在怀念。

谢以容说:“外放以后,我办的第一个案子便触犯了某个官员的利益,当时我身体算不上好,医馆的大夫被他威胁在我药方里加了一味药,我都知晓,被我逼问了几句就都说出来了。”

“我这辈子毁了,所坚持的一切也全被打破了,我找不到任何活着的理由,于是我没治他罪,让他照着这个方子给我抓药,我喝了整整三年。”

“直到你出现,我最初是想接近你,让你记起一切,让你跟我一样被仇恨蒙蔽双眼,可你……终究不是我。”

所以啊,等她真正的接受赵长风以后,那么多年无端的嫉妒与怨恨终究有尘埃落定的时候。

他走的是她曾经所求的一条路,而他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夫君,他代替她走光明大道,替她经历这世间所有的温柔。

足够了。

于是她在自己身体彻底破败以后终究没再喝药,她将自己往死亡面前推了一步又一步,最终,还是为了那么点温暖允许自己多驻足上片刻,似乎在她短短二十年的人生里便算得上圆满了。

“谢以容,我这次定然死死抓着你,不会再把你弄丢的。”赵长风压抑着某些情绪,轻轻蹭了蹭她的面颊。

11

谢以容是在春天离开的。

赵长风那会重新开始研究占卜之术,最喜欢的就是在谢以容面前摆弄,他诓骗她长命百岁,诓骗她往后会有个孩子,甚至还诓骗她他们的缘分是定了生生世世的,永远都没办法斩断。

她那天在屋外躺椅上晒着太阳,手中捧着书卷,像往常每一日那样,素簪绾发,神色倦懒,时不时会抬头看着身边眯着眼睛的赵长风。

她忽然说了句:“你帮我算算来生吧。”

赵长风愣了愣,这会阳光照的她面上几乎透明,极美却又易碎,依稀间,他似乎看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明月夜,女孩子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发,温柔的说以后会把她欠他的都还给他。

男孩泪眼朦胧的抬头,在看见那副好模样后,瞬间便不知所措的落荒而逃。

当时年幼,他不知为何,如今想来,是心动。

起于年少,却似乎也终止于年少。

他算了些什么他自己也并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在许久后喊了谢以容的名字。

彼时院中有花落下,白色花瓣落在她发上,而面前的姑娘手中拿着书卷放在腹间,面色沉寂,却再也无法唤醒。

她到底没能听他胡诹出一个他所期望的来生。

他生未卜,此生已休。

赵长风在处理好谢以容的后世后回了洛阳。

钟尽欢一身青衣风流,玉刻刀裁的面容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笑,一手执着罗盘正忽悠着面前算卦之人,他见着赵长风,一瞬间笑弯了眼睛:“后事处理好了?”

“嗯。”赵长风只赏给了钟尽欢一个字,便抱着骨灰坛沉默的站在一边。

钟尽欢打发走了算命的人,到底慢悠悠站了起来,环着胸轻叹一声:“说说吧,小崽子,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当年谢以容来洛阳,我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起来了。”赵长风轻声道。

“只不过,就算想起一切,我也没想过会去复仇翻案,过了太久,我既然忘了那么多年,我不如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她入洛阳是为赴考,那本就是她多年的愿望,我也从未想过她当时是为报仇,于是啊,我劝她莫要再执着过往。”

入朝当着她的官,一生富贵荣华,前尘尽忘。

那是十七岁的赵长风为谢以容想过的最好的一条路。

后来他知晓了谢以容外放,忍了三年,到底追去桑平县找她,他向来不知自己对谢以容是何情感,初时畏怯与她相处,拿话刺她,招惹她生气,却背着她打探他不在她身边的那段过往。

然而她过往尽数被隐瞒,赵长风只能借钟尽欢的由头去找谢以容,陪在她身边。

他什么都不说,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接近她,最后又重新爱上她,依旧固执的觉得自己可以欺骗她就这么度过须臾一生。

直到他再没办法伪装自己的身份,直到谢以容离世,他知晓了她所有的苦痛,挣扎,知晓了她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赵长风始终都没承认自己早就记起一切。

不是不想复仇,是当初那段秘辛让他无从复仇,牵扯的人太多,死去的人也太多,他在钟尽欢的照顾下直到如今,那几年的确将记忆缺失过,再想起那些往事早就蒙上一层轻纱,无法让他再看的透彻。

就像三年前他劝谢以容的那样,将自己困于过往,不如放手。

谢以容死心眼,她忘不了那两年,也放不下心中的仇恨,终于自困牢笼,不得善终。

“我没她执着,也比她更会放手,她如今离开了,我会按她所想的那样念着她一辈子,至死不渝。”赵长风抱着手里的骨灰坛,低下头掩去眼下的泪意,如是开口。(原标题:《惊霜:他生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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