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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猎手4刷黑铁(元气骑士复活节活动爆料 机甲新增副武器选择 地牢出现神秘牢笼)

导读地牢猎手4刷黑铁文章列表:1、元气骑士复活节活动爆料 机甲新增副武器选择 地牢出现神秘牢笼2、故事:男子彻查失踪大案,遇受伤白狐出手相助,白狐:你爹冤枉3、魔兽系列编年史 玩的

地牢猎手4刷黑铁文章列表:

地牢猎手4刷黑铁(元气骑士复活节活动爆料 机甲新增副武器选择 地牢出现神秘牢笼)

元气骑士复活节活动爆料 机甲新增副武器选择 地牢出现神秘牢笼

近期凉屋为我们带来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更新内容——全新的复活节版本,这个特殊的活动版本将会在花园,地牢增强全新的道具,同时还会再次丰富现有的机甲功能性,看起来干货满满。

机甲强度提升

机甲本身作战能力强悍,具备比较强力的攻击手段,但是武器单一一直被玩家们诟病的缺陷,这使得机甲很难适应所有场面。这一次的更新中,官方会为机甲提供第二把武器,玩家们需要在装备机甲后,在地牢内找到载具商人,随后会以15金币的价格获得新武器。例如电磁网可以自动瞄准攻击范围内的多个敌人,看起来像是强化版本的网瘾少年。目前获得新武器的机甲有天启,型号增幅器,维c,铁拳。值得注意的是,工程师的2技能,无法通过载具商人强化。

巨大的铁笼

官方给出的其中一张图片中,游侠发现了一个非常巨大的黑铁制铁笼,笼子里有着一个看起来其像是猿猴脑袋的东西,貌似可以触发活动期间的特殊挑战。不过,官方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透露这个铁笼的具体用处,玩家们也只能自己猜测了。

花园新增复活节岛雕像

花园新增了一个复活节岛的雕像,在最左侧。那么,这个雕像有什么样的的特殊能力呢?在凉屋官方的演示视频中,玩家们可以通过对话,在复活节岛雕像那里得到一个免费的红武——重生十字章。这个道具原本是彩蛋兔的专属掉落,可以让角色满状态进行复活,免费提供给玩家也算是比较特殊的福利了。至于好不好用,那就仁者见仁了,毕竟会占据我们一个道具栏。

治疗药水恢复效力提升

官方表示新版本包括治疗药水,法力恢复药水以及无尽恢复药水能力会提升,其中无尽恢复药水治疗量分别是两点血量以及80点法力值,搭配服用其它药水的话,貌似治疗量会上升。

死灵法师新增皮肤

新版本将会加入一根胡萝卜,官方表示这是“彩蛋兔皮肤碎片”,玩家们通过收集这个道具,来打造死灵法师的一个全新皮肤——彩蛋兔。皮肤整体的花费为8个彩蛋兔皮肤随从,以及1000蓝币,看起来花费并不是非常高,至于皮肤质量如何,相信不同口味的玩家会有不同的感受。

故事:男子彻查失踪大案,遇受伤白狐出手相助,白狐:你爹冤枉

古时候,神州大地东北方向有一个白狐县,出现了两大怪事。

一是野狐山吃人之说。从前不出名的野狐山成了吃人的禁地,传闻山中有青面獠牙,人头犬身的怪物,出现时黑雾漫天,会吞噬一切生物。历来不乏有胆子大的人,但进去了就再没出来过。

二是白狐县人口失踪大案。不知是何原因,白狐县每年的都有人失踪,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特点,非老即幼,非残即病。官府年年派钦差查案,但都毫无结果。

  当地人自然而然地就将两件怪事联系在一起,认为这是神灵的惩罚,是白狐县的劫数,官府也默认了这一点。

  直到这一年,白狐县一名叫做徐病已的男子,连中三元,成为钦差大臣,回乡彻查此案,才揭开真相。

  故事还得从十八年前讲起。

  徐病已是个苦命人,自打他记事起,父母身体都很差。

  母亲腿脚不好,干不得重活,而父亲则是天生残疾,只有一只手。残障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无灾无病,所以为其取名为徐病已。

  父母勤劳耕作,一家人生活清贫,也算能维持生计。

  但厄运却是接踵而至。在徐病已6岁那年,一天夜里,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家团团围住,掳走了父母,而他躲在床下才逃过一劫。

  自那时,徐病已就知道,所谓的“天罚”都是骗人的,白狐县的人口失踪案是人祸!

  所以,在他连中三元之后,他就一定要回来,将此事查清,还这白狐县一个朗朗乾坤。

  年仅6岁的徐病已,成了孤儿。他流浪在白狐县城里,这里的人富裕,剩饭剩菜比较多。

  秋去冬来,街道两侧的店铺纷纷紧闭,这时徐病已经五天没吃饭了。

  他破旧的衣衫上积满了油垢,冬日里坚硬得像铁皮一般,头发搅在了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实在是太饿了,也太冷了。

  街道上有一个常年摆摊的老者,他的钱就放在面前的碗里。

  徐病已没事的时候,喜欢观察老者的一切,他知道那是个盲人,唯一的生计是摆摊,帮人算命。

  徐病已踏着厚厚的积雪,悄悄地拿走了老者碗里的钱。

  当日他吃了一顿大餐,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吃饱。

  第二日,徐病已又偷了老者的钱。但他走后,老者却是摇了摇头。

  第三日,徐病已再次去偷钱,却被老者一棍子打翻在地,擒了下来。

  徐病已被严严实实地绑了起来,身上挂载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小偷二字。

  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观看,寻找老者算命的人也多了起来。

  被人这么盯着,徐病已脸皮发烫,但自己确实是犯了错,没敢大哭大喊。

  看着碗里的钱慢慢变多,徐病已低语道:“这老家伙竟然利用我赚钱?”

  老者转过头来,低声道:“这算你还我的!”

  徐病已翻起白眼,不悦地说:“你个骗子!”

  “你是装瞎子吧!否则怎么能够看到我,又怎么能灵便地将我抓到?”

  老者不答,熟练地收起东西,将徐病已带回来了家。

  之后,老者便收留了徐病已。

  徐病已得知这个老者叫做张丰,是真的看不见。他发现张丰不苟言笑,而且行为古怪,他经常出门去,每次出门都是很久。

 张丰对徐病已很好,为他置办新衣服,送他去城里最好的私塾上学。

  徐病已非常感激,主动叫张丰爹。张丰没有拒绝,之后两人便以父子相称。

  徐病已在读书上很有天赋,张丰让其继续学习,将来去考科举,做一个好官。

  十八年过去,徐病已金榜题名,以钦差大臣的身份衣锦还乡。

  白狼县县丞和手下齐齐站在城门口迎接徐病已,想要攀上一些关系。

  徐病已立志要做个好官,他很不喜欢这些形式主义,只是简单与县丞寒暄后,就径直入了城,朝老家奔去。

  科举考试分为童试、乡试、会试、殿试四个级别,自他出门参考算起,已经过去了6年。

  徐病已迫切地回到小院,院内挂着的衣服,同几年前一样熟悉,但他却没寻到那个熟悉的人。

  徐病已心中猜想:“父亲应当是出门去了吧!”

  但下一瞬,他的心中又闪过一个担忧的念头,父亲该不会被黑衣人给掳走了吧?

  想到这儿,他不由地捏紧了拳头。

  ......

  县衙议事厅内,徐病已整理白狐县人口失踪案的卷宗,赫然发现近20年间,失踪之人已超200人之数。

  全是未决之案,没有一丝线索,被归结为了神秘事件。

  但徐病已亲眼见到了黑衣人掳走父母,他知道这是人祸,于是下令彻查此事。

  从哪里查起呢?

  “就从那野狐山禁地查起吧!”徐病已当着衙役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野狐山,可是号称死 亡之地的呀!”

“野狐山山脚村子里,更是流传着,猎人进山无踪迹,英雄一去不复返的说法呀!”

    “这可使不得呀!”

  徐病已话音刚落,衙役们就炸开了锅,脸上纷纷露出恐惧之色。

  徐病已皱眉,手掌重重拍在桌上。

  “谁怕,谁就给我回家种地去!”

  翌日,徐病已率领十几个衙役前往野狐山。

  野狐山不高,但非常陡峭,如刀削的一般。

  山脚怪石嶙峋,有的巨石如暴猿一般,张着血盆大口,还有的如骷髅一般,狰狞恐怖。

  怪石丛中长着粗大的荆棘,红中泛绿,宛如这野狐山的血管一般。

  野狐山东侧有一条山涧,宛若一道巨大的伤疤,将野狐山一分为二,山涧中流淌着红中泛绿的水,十分诡异。

  那条山涧也是唯一的上山之路。

  清风拂过,山涧中传来诡异的声音,如鬼哭一般。

  徐病已走在前方,十几个衙役颤巍巍地跟在后边,他们穿行在狭窄的山崖边,稍不注意就可能跌落山涧。

  “大家快看!”

  徐病已用手摩挲着山路上的脚印,那脚印形似人脚,却大如熊掌,似乎是巨人留下的。

  “我不去了,我说什么也不去了!”好几个衙役哭喊着就跑了回去。

  几十丈的山路,徐病已等人走了半个时辰。

  他们来到一个大平台,后侧是断崖,两侧是笔直的石壁,正前方是一个黑黝黝的洞穴,不断有黑气逸散出来。

  徐病已点燃火把,扔进洞穴里。火光照亮洞穴,光滑的壁面映照出火光身影。黑雾在火光照射下,变成了淡黄色,但也不那么吓人了。

  一行人壮着胆子进洞,滴答的水声如鼓点一般敲击心脏上,让人头皮发麻。

  倏然,洞内出现了两道绿光,光源如灯笼一般大小。

  一张发绿的人脸缓缓出现,但嘴巴却长得像狗一般,露出一口狰狞的牙齿。

  一阵凉风袭过,发绿的人脸缓缓飘动起来,低沉的脚步声响彻整个洞穴。

  所有衙役尖叫着,朝着洞外跑去。

  徐病已愣在原地,不一会儿却是径直向前走去,距离发绿的人脸越来越近,那人脸却慢慢向后退去。他一路追去,在地上发现了一些丝线。

  前方的洞穴变得愈加狭窄,幽深。

  通过一个转角之后,一道亮光刺得徐病已的眼睛胀痛。他钻出洞穴,通过一道飞瀑,发现里面竟别有洞天。

  只见一个村落,躺在这天坑之中,村庄周围是农田,田里的稻子弯了腰,路边的苹果也红了脸。

  徐病已喃喃道:“这禁地之中原来是个世外桃源呀!”

  他沿着小路,走进村庄,发现这里的村民竟全是残疾人,难道所有失踪人口都被绑到这里来了?

  徐病已打量着每一个村民,将他们的外貌与儿时的父母对比。

  “看来,是我想多了!”

  徐病已继续前行,来到村中央的广场,一道佝偻的身影映入他眼帘,让他直接怔住。

  那人目不能视,却熟练地为村民们分发食物,村民脸上满是感激。

  “爹!”徐病已大喊。

  佝偻老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突然一只细腻的手握住了张丰,张丰脸上皱纹登时舒展开来,关切道:“病已你回来了!”

  徐病已向父亲讲述自己进京赶考的故事,又说了此行回来的任务。张丰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说到“查清人口失踪案”时,徐病已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这野狐山中,于是问父亲,为何他会在山中?

 徐病已当然相信父亲是善良的,但他又迫切得想要从父亲口中知道答案,他不希望养育自己十八年的父亲,竟会是破坏自己原生家庭的罪魁祸首。

  但徐病已没能等到想要的答案。

  下一瞬间,张丰面色登时变得紧张,厉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难道不怕怪物吗?”

  这是徐病已第一次见张丰如此失态,他心中一沉,浮现出不好的想法。

  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细细向父亲解释:“山势险峻,阴风阵阵确实骇人,但这还不够吓倒人。”

 “山崖小路边的巨大人脚,确实唬人,但细看会发现脚印深度与巨人应有的重量不匹配,不可能是巨人留下的,而且狭窄的山路,巨人也过不去,我猜想那脚印是有人刻意做的,所以我不怕,继续前行!”

  “洞穴中黑雾漫天,只是光学效应而已,与妖魔无关;洞中绿色人脸确实恐怖,可我不想放弃,我想要查清真相,于是便多停留了一会,却发现那绿脸并不追人,我壮着胆子尝试靠近,它反而后退,似乎是害怕我看清他的真面目一般,地上的丝线更是证实了这一想法,所以断定这山中一切都是人为。”

  “随后,我顺着洞穴便来到了这里。”

  “哎,是我疏忽了呀!藏得了初一藏不了十五呀!”张丰感叹。

  此时的徐病已心中充满了困惑。父亲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藏什么?这个野狐山禁地难道是父亲一手打造的吗?而那些残障的村民与白狐县的失踪村民又有何关系呢?

  在徐病已心中,张丰是个讲原则的人,是断然不会做害人之事的,他决定一问究竟。

  但还没等他开口,后方出来一声大吼,整个村子瞬间陷入混乱之中。

  “好个死亡之地!好个野狐山禁地,原来竟是贼人藏身之所,给我将那老者拿下!”

  “可惜了,我白狐县的无数子民呀,竟被人囚禁二十年之久!”

  徐病已转身望去,只见县令许应带着十几个衙役,拿着大刀,冲杀过来。许应的表情很是古怪,似无比愤怒,但又透露出一丝狡黠与兴奋。

  这群衙役也让徐病已不安,他们身上的气质与县衙内的衙役完全不同,反而个个身上都透露出江湖气。

  十几个衙役,矫健如飞,几个呼吸间,就欺身到了近前,将张丰和徐病已团团围住。

  “二十几年来,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吗?”

  张丰的话传入徐病已耳中,让他脑子一阵嗡鸣,他努力压下怀疑父亲的念头,同时张开双臂,将父亲护在身后。

  “徐大人恕罪,下官来迟一步,让大人受惊了!”许应对着徐病已拱手,声音不卑不亢。

  “大人,此人名唤张丰,很可能是“白狐县人口失踪案”的主谋,下官这就将其拿下!”

  徐病已怒目而视,同诸多衙役对峙,将张丰护住。

  衙役们受到阻止,脸上尽是兴奋,没有一丝对上级的敬畏,也没有轻举妄动。

  “徐大人,还请不要自误!失踪人口尽在与此,这张丰绝对脱不了干系!”

  徐病已冷哼一声,不知如何用言语反击,但仍死死地护住张丰。

  县官许应脸上再无谦卑,朗声道:“那就恕下官,得罪了!”

  “给我上!”

  这时,张丰用盲棍敲向徐病已的腿,轻声说道:“儿子,把我抓起来吧!”

  “可是?”

  张丰:“我的话都不听了?”

  徐病已亲自将张丰擒拿,压回了县城地牢。

  ......

  乡间小路上,徐病已拖着步伐前行,整个人东倒西歪的,像是喝醉酒了一般。

  他确实是喝醉了,刚出野狐山上下来,野狐山禁地真相被揭开的消息,就传遍了白狐县。

  民众们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张丰,也不知是谁开的头,竟有百余名民众请愿,要凌迟处死张丰。

  徐病已虽是钦差大臣,但他是张丰的儿子。民众们请求他回避,他必须回避。

  这个案子将由县丞审理,倘若父亲真的有罪,那他也救不了了。

  “呵呵!钦差大臣,狗屁的钦差大臣,查案子竟把自己爹给抓了进去!”徐病已一边喝酒,一边哭喊。

  浑然不觉中,徐病已走到了自己的老家。

  从前那是一座简陋的木屋,一家三口都挤在一间屋里,厨房、厕所、床和桌子都堆在那个屋里。

  如今已经荒废了18年了,杂草从房梁中长出,屋顶也开了天窗,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这是一座房子。

  徐病已跪在地上,无力哭喊道:“十八年前,因为你们这群黑衣人,我的父母消失不见;如今又是你们,我的养父也被抓进了大牢!”

  “你们出来呀?躲躲藏藏地算什么英雄好汉!”徐病已无力的瘫软在地,眼泪混着鼻涕流进了嘴里。

  倏然,一声巨响传来,年久失修的房屋塌了,整座老房子成了平地。

  “塌得好呀!塌得好呀!”

  “尘归尘,土归土吧!”

  大喊之后,徐病已平静下来。

......

  “呦呦”

  废墟中似乎传来了一阵叫声,急切中带着哀伤,似乎是在求救。

  徐病已循声而去,扒开丈许高的杂草。只见一只白狐,被房梁死死地压在房梁下。鲜血已经染红了它的皮毛。

  躬下身子后,徐病已发现白狐腹部下方,还有四只小狐狸。它们正安静地吃着奶,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

  “这或许就是母爱吧!”

  “一家团圆真好!”徐病已心中感叹。

  说话间,他将房梁上的砖瓦碎片挪开,移开房梁,大白狐却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徐病低下身子,表示友好,缓缓走过去,发现白狐的腹部被木头碎片刺穿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有危险。

  如果大白狐死亡,那这四只小狐狸也会没命。

  徐病已上前为白狐处理伤口,他仔细清理掉伤口里的木头碎片,又用刚刚剩下的酒给伤口消毒,最后从身上扯下布条为白狐包扎。

 做完这些,徐病已仍觉不妥当,又找来树枝为白狐搭了个遮阳棚。

  “祝你们好运!”徐病已双手合十,为白狐一家祈祷,缓缓离去。

  “你爹是好人,他是被人冤枉的!”

  刚走出去几步,一道奇异的声音传入徐病已耳中,他下意识地应答道:“我爹当然是好人!要不当年我偷了他的钱,他还能收留我!”

  “对呀!我爹又怎么可能是坏人呢?我又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突然之间,徐病已似乎找回了信心,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得将这件事情给查清楚。

  他缓缓回头望了一眼,废墟中的狐狸一家,低声道:“谢谢!”

  ......

  深夜!白狐县监狱,徐病已身着一声夜行衣,在张丰牢房门口喊道。

  “爹,我来救你了!”

  “病已,你怎么进来了,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张丰低声道。

  “你堂堂钦差大臣,私自寻访犯人,被人抓住把柄就麻烦了!”

  “爹没事,我蒙着面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快告诉我吧!”

  张丰:“此地不已久留,以后我再细细告诉你。记住真相就在县衙地底!”

  “赶快躲起来!有了来了!”

  张丰的听力极好,他听到脚步声,连忙说。

  徐病已退在黑暗之中,悄悄注视着过道里的一举一动。

  只见一群黑衣人迷晕了守卫,快步来到张丰牢门前。

  “老小子,有人买了的命!就别怪我们了!”

  为首的黑衣人举起亮堂堂的大刀,朝着张丰劈砍而去。

  徐病已大喊:“来了呀!快来人呀!有人越狱了!”

  徐病已的声音,吓住了那群黑衣人,一溜烟就没了踪影。他为父亲留下一把匕首后,也悄悄离去。

  那一夜,徐病已连夜赶去幽州。白狐县隶属幽州地区,距离并不远,约莫半日的路程。

  一路上,徐病已快马加鞭,他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向幽州都督借兵五百。

  ......

  翌日清晨,白狐县衙门,“张丰一案”正在审理。

  县丞许应高坐于堂前,猛地一拍惊堂木:“张丰,你可认罪?”

  张丰跪于堂下,仰头冷哼道:“我何罪之有?”

  许应脸上露出狞笑,“带证人!”

  只见三人被带上堂来,他们满身的血痕格外醒目。

  砰!惊堂木再一次拍打在桌子上,三个证人为之一颤。

  “现在本官问你们,是不是张丰将你们掳走,将你们囚禁在那野狐山上?”

  “是或者不是?”

  三个证人埋着头,异口同声地答道:“是!”

  张丰摇了摇头,陷入沉思。几个呼吸过后,他望向许应,一字一句道:“张丰认罪!”

  许应冷哼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张丰不怒反笑:“我在前面等你!”

  “现在,本官宣布白狐县人口失踪案告破,犯人张丰秋后问......”

  “慢!”

  响亮的声音,将许应的宣判生生打断。

  说话间,只见一堆红甲士兵迅速涌入衙门,将各个出口都给封锁住。

  “我乃幽州司法参军曹德,因有人举报称白狐县县衙地底,有见不得光的东西,现我奉命搜查,还请县丞大人配合!”

  曹德正是徐病已从幽州请来的救兵,长相粗犷,却粗中有细,否则也当不上参军一职。 

  许应连忙上走下堂,点头哈腰道:“配合!一定配合!”

  许应厉声对一名衙役说:“还不快给参军大人带路!”

  曹德摆手,冷冷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来!”

  “进来!”

  只见又一大群红甲兵涌入,有的手持锄头,有的手持大锤。

  这一群红甲兵将县衙翻了个底朝天,于大堂后方发现了个暗门。

  进入暗门,穿过常常的洞穴后,来到一个平台,平台上可以搭乘滑车。

  徐病已就藏匿于那群红甲兵之中,他们借助滑车来到了一个地宫,空间很大,至少几百个平方。洞穴壁面上全是黑铁铸成的牢笼,不知道关押着什么东西。

  地宫中央的人很多,十分嘈杂。

  有黑衣人在赌钱,有工匠在打铁,还有驯兽师在训练奇怪的东西。

  大量红甲兵融入地宫,黑衣人操刀冲杀过来,却很快被训练有素的士兵制服。

   驯兽师、工匠们作鸟兽散,却无处可逃,地宫很快就被徐病已等人接管。

  徐病已走进一个驯兽师,却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他们训的不是兽,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又走近四周的铁牢查看,发现所有铁牢中关押得全是人。

  这些人都是不健全的,有的少腿,有的缺胳膊,有的听不见。

  他们的身形十分奇怪,有的人脖子被拉得很长,像长颈鹿一般。还有的人失去了双手双脚,身上绘满了鱼鳞,还有的人被装进了狗头状的头套里。

  一幕幕看得徐病已灵魂震颤,他想不通为何这些人要这样做?

  他抓起一个驯兽师,砰砰两拳砸在他的脸上,大吼道:“你们还是人吗?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曹德还算冷静,拍了拍徐病已的肩膀,叹息道:“这是我第二次见这种场面了,手段极其残忍!江湖上有一种“采生折割”的行当,专门把残障人士训练动物,卖给有钱人做宠物或做祭品,又或者组织他们去乞讨!”

  “这白狐县二十几年,残疾人士不断失踪,恐怕都是落入了这些贼人之手!”

  徐病已将所有牢门打开,将所有人给放出,但却没有人敢出来。

  “大家,现在安全了!咱们回家!”

  众人还是不动,徐病已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这群人以后该如何生活?他也不知道外面的人,又会如何看待这群受伤的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拯救他们?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正是徐病已的父亲张丰。

  “让我来吧!”

  “他们的内心遭受了极致的痛苦,他们需要一个桃花源来治愈!野狐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张丰拄着拐杖,轻轻地走到地宫中央,带着哭腔大喊道。

  “二十五年前,我也是被关在了这个地宫!我的眼睛被刺瞎,要被训练成一只狗卖给一位商人!”

  “我选择了顺从,我成为了一只狗。我会舔主人的脚,我也会去捡球。”

  “我又是幸运的,在运送过程中,我逃掉了!”

  “在那之后,我总是堵在他们运输的路上,二十年间我救了百余人。”

  “我同他们一起打造了野狐山禁地,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在那里不会有异样的目光,不会再有虐待,跟我走吧!”

  “一切都会好的!”

  铁门中的人们,纷纷走出牢门,他们似乎找到了光,跟在张丰后面。

这个瞎子,在此时却成了最识路的人。

  红甲兵散开,为他们让路。

  ......

  三日后,白狐县贴出告示。

  “县丞许应伙同十几名下属残害百姓,罪大恶极,手段残忍至极,依据律法被判处死刑,秋后于幽州问斩!”

  半月后的一天夜里。

  野狐山发生异变,山脚火光四起,山边狂风大作,山顶惊雷乍现,整个白狐县都笼罩在其发出的神魔之音中。

  砰!一声巨响传来,野狐山正面的山涧塌陷,再无通往野狐山山顶秘境的道路。

  山脚下,徐病已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父亲大人,您的恩情孩儿来世再报!”

  之后,徐病已离开了白狐县,去到幽州做官,一生清廉为民。而张丰则永远留在野狐山山顶,打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堂。

  (故事完,川娃子小敏原创首发!)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不足之处,还请大家多多批评指正!

  小敏说:利益是一切犯罪的驱动力,只有买卖才能没有伤害!

  “采生折割”恶劣行径的出现,便是因为社会面上的特殊需求,这使得无数残疾人士受害,也是白狐县人口失踪大案的根源。

  张丰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他逃出了罪犯的魔抓,并同其他人一起打造了一个桃花源,那里没有买卖,没有杀害,也没有歧视,他们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为了防止被人打扰,张丰为野狐山蒙上了恐怖的外表,但却被自己儿子给破解了。张丰是一个盲人,但他却有一颗明亮的心,二十年间他救了百十人,也收养了徐病已,他成了那群弱势群体的光,成了最识路的人。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缺点与苦处。愿每个人都能心存善念,多点宽容,善待身边各式各样的人。善待他人,最终也将收获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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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系列编年史 玩的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它波澜壮阔的历史

第一章:神话

世界的起源

泰坦创世

没有人知道宇宙是如何产生的。一些人认为是一场巨大的爆炸制造了无边的宇宙,并最终孕育出各种形态的生命。另一些人则认为宇宙是由一个强大的实体创造出来的。虽然有关这混乱的宇宙是如何产生的问题一直没有明确的回答,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一个强大的种族为这个世界带来了秩序,以确保其他的种族能够沿着他们的脚印前进。

泰坦是具有金属般坚硬皮肤的巨大天神,他们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从遥远的有序宇宙赶来。他们通过造出高大的山脉,挖掘广阔的海洋来塑造他们理想中的世界,他们制造了风云变幻的大气层和无边的苍穹——这一切都是他们建立强大秩序的伟大计划的一部分。他们甚至向原始的种族传授 各种技艺,并教导他们要保持世界的平衡与和谐。

在第一个创造之年代中,泰坦在一个名叫万神殿的组织的管理下,为散布在无边黑暗中的数以亿计的世界带去了秩序。仁慈的诸神为了保护他们建立的世界,时刻警惕着隐藏在邪恶的异度空间——扭曲虚空中的邪恶势力。扭曲虚空是充满了混乱的魔法力量的虚无空间,它将宇宙中的各个世界连接了起来,无数残暴邪恶的生物盘踞在这里,他们的脑中只想着要摧毁一切生命,吞噬宇宙的能量。纯洁无私的泰坦则为了解除这些恶魔的威胁而不懈奋斗。

萨格拉斯的背叛

为了与不断侵犯泰坦世界的邪恶力量作战,万神殿选中了他们最强大的战士萨格拉斯作为他们的第一道防线。由熔化的青铜铸造的高贵战士萨格拉斯在上百万年的时间里一丝不苟地履行着他的职责,搜寻并摧毁一切他能找到的恶魔。在度过了无尽的岁月之后,萨格拉斯遭遇了两支从实体世界中获得了巨大能量的强大恶魔种族。

邪恶的巫术种族埃瑞达使用他们的巫术侵入并控制了许多世界,这些世界中的原住民都被埃瑞达的混乱力量变成了恶魔。虽然萨格拉斯几近无穷的力量完全能够轻易击败邪恶的埃瑞达,但他对这种生物无比的邪恶和堕落感到十分费解。强大的泰坦无法感知这种恶毒和腐化到底有多么深重,他自己也陷入了不断膨胀的消极情绪之中。尽管如此,萨格拉斯仍然坚强地振作起来,尽全力与埃瑞达的术士们作战,并将他们逼到了扭曲虚空的一个角落里。

在萨格拉斯的疑惑与消沉日益加深时,他又被迫与另一组试图破坏泰坦秩序的恶魔作战。黑暗的吸血恶魔纳斯雷兹姆(他们也被称作恐惧魔王)通过控制敌人的思想征服了许多世界,并将敌人变成了自己的爪牙。邪恶狡诈的恐惧魔王可以让整个国家的人由于莫名其妙的憎恨和猜疑而互相杀戮,虽然萨格拉斯轻易击败了纳斯雷兹姆,但他们的引诱却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高贵的萨格拉斯无法控制思想中不断翻腾的疑惑和失落,继而失去了他的信仰和作为泰坦的理智。萨格拉斯开始认为秩序的教条本身就是愚蠢的,并且开始认为只有混乱和堕落才是黑暗寂寞的宇宙中唯一的真理。虽然他的泰坦伙伴们试图劝说他放弃错误的想法并平息愤怒的火焰,但他坚持认为他们的说辞都是谎言。在和泰坦永远决裂后,萨格拉斯开始寻找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虽然诸神对他的背叛感到很悲伤,但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这位迷失的兄弟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萨格拉斯的疯狂吞噬了他最后的一点高贵的灵魂之后,他开始认为泰坦才是导致造物失败的罪魁祸首。他最终决定组织一支不可阻挡的大军,以地狱的烈焰毁灭所有世界,以此来纠正泰坦们犯下的“错误”。

萨格拉斯巨大的身躯也因为侵蚀他心智的堕落力量而发生了扭曲。他的眼睛、头发和胡须变成了燃烧的烈焰,他的青铜皮肤也裂开,从裂缝中喷出了无尽的仇恨和烈焰。

疯狂的萨格拉斯摧毁了囚禁埃瑞达和纳斯雷兹姆恶魔的牢笼,这些狡诈的恶魔匍匐在这位黑暗泰坦的暴怒和力量面前,发誓要披肝沥胆地为他服务。萨格拉斯从强大的埃瑞达恶魔中挑选了两名勇士来领导他那邪恶的毁灭势力。欺诈者基尔加丹负责寻找宇宙中最黑暗的种族,并将他们收入萨格拉斯麾下。污染者阿克蒙德负责带领萨格拉斯的大军与任何胆敢抵抗黑暗泰坦的敌人作战。

基尔加丹的第一步行动就是用他可怕的力量奴役吸血的恐惧魔王,这些基尔加丹的精英卫队和遍布宇宙的爪牙很乐意为他们的主人寻找可以引诱的原始种族。恐惧魔王中的首领,黑暗魔王提克迪奥斯是基尔加丹梦寐以求的优秀战士,他也宣誓效忠于萨格拉斯的意志。

强大的阿克蒙德也有属于自己的强大军队。他控制着残暴的深渊领主和他们野蛮残暴的领导者——玛诺洛斯,致力于建立一支可以毁灭一切生命的精英部队。

萨格拉斯在看到他的部队已经足够强大、并且对他的所有命令都绝对服从之后,率领他的大军进入了无边的黑暗。他将这支部队称为燃烧军团,不知有多少个世界被他们跨越整个宇宙的邪恶远征所毁灭。

上古之神与艾泽拉斯的秩序

泰坦似乎并没有察觉萨格拉斯毁灭秩序的计划,他们继续从一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按照他们的意愿塑造这些世界,并且让它们归于秩序的统御。在旅途中,他们来到了一个较小的世界——这个世界后来被称为艾泽拉斯,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泰坦们遇到了大量与他们为敌的元素生物。这些元素生物信仰着一个被称为上古之神的无比邪恶的种族,并且拒绝让泰坦改造它们的世界。

诸神对上古之神的邪恶嗜好感到忧虑,于是他们派出部队与元素生物和他们邪恶的主人作战。上古之神的军队由最强的元素首领率领:炎魔拉格纳罗斯, 石母瑟拉塞恩, 驭风者奥拉基尔和猎潮者耐普图隆。他们的混乱力量席卷大地,直冲巨大的泰坦而去。不过,虽然元素生物的力量非常可怕,但那也远远不敌强大的泰坦。元素首领们接连倒下,他们麾下的军队四散而逃。

诸神摧毁了上古之神的城堡,并把藏在城堡中的四个邪恶生物囚禁在远离地面的地下监狱中。元素生物失去了上古之神的力量,无法在实体世界中保持自己的形态,很快就纷纷化为乌有,溶入了大地。整个世界顿时恢复了一派和谐的景象。泰坦看到危机消除,就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为了帮助自己改造世界,泰坦创造了许多种族。为了在大地上挖掘深不可测的洞穴,泰坦用具有魔力的石头创造了土灵;为了创造海洋并将陆地从海床上搬走,泰坦创造了巨大温顺的海巨人。泰坦们花费了数个世纪来改造这个世界,直到最后,艾泽拉斯世界上出现一块完美的大陆。泰坦在这块大陆的中心凿出了一片充满魔法能量的湖泊,并将它命名为永恒之井,以此作为这个世界生命的源泉。湖中蕴含的无限能量可以支撑世界的骨架,并帮助各种生命在这片肥沃的土壤上生根发芽。随着时间的推移,树木、小草、怪物和各种生物都在这片大陆上繁盛起来。当夜色降临时,泰坦为这片大陆起了一个名字:卡利姆多——“永烁星光之地”。

守护巨龙

泰坦对他们在这片大陆上建立的秩序感到满意,于是决定启程离开艾泽拉斯。在他们动身之前,泰坦们决定赋予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物种以守护世界、保卫这里的平衡和谐不被破坏的职责。在那个时代有许多巨龙,它们由五条巨龙分别统治。泰坦选择了这五条巨龙来守护这个崭新的世界。最强的神们分别将自身的一部分神力赠与一条巨龙,这五条巨龙就是广为人知的守护巨龙。

众神之父阿曼瑟尔将他的一部分力量赋予巨大的青铜龙诺兹多姆。这位众神之父赋予诺兹多姆以守护时间和命运之路的职责,淡泊高贵的诺兹多姆成为了永恒之王。

生命的赋予者艾欧娜将她的一部分力量赋予红龙阿莱克斯塔萨。此后阿莱克斯塔萨成为生命之王,守护世界上所有的生物。由于她无穷的智慧和对所有生物的无限怜悯,阿莱克斯塔萨成为了统治所有红龙的女王。

艾欧娜也以一部分自然的力量祝福了阿莱克斯塔萨的姐妹,优雅的绿龙伊瑟拉。伊瑟拉陷入了永恒的迷思之中,与实体世界中所有生物的睡梦联系在一起。伊瑟拉成为了梦幻之王,在翡翠梦境中守护着生机勃勃的世界。

掌御着知识和魔法的诺甘农将他巨大力量的一部分赋予蓝龙玛利苟斯,从此玛利苟斯成为魔法之王,守护着魔法和神秘的圣殿。

世界的锻造者卡兹格罗斯将他的一部分力量赋予了强大的黑色巨龙耐萨里奥。耐萨里奥成为大地之王,统御着艾泽拉斯世界的大地与深渊。他代表着世界的力量,是阿莱克斯塔萨最强大的支持者。

五个守护者被赋予在泰坦离开后守卫世界的责任。泰坦在巨龙做好守护世界后的准备之后永远地离开了艾泽拉斯。不幸的是萨格拉斯不久之后就会察觉到这个新生世界的存在……

世界的苏醒与永恒之井

在人类与兽人爆发战争的一万年前,艾泽拉斯世界只有一块被无边的海洋包围的巨大陆地,这片大陆被称为卡利姆多。许多不同的种族和生物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与恶劣的自然环境作斗争。在这块黑暗的大陆中心是一片充满神秘能量的湖泊,这片湖泊——它后来被称为永恒之井——是整个世界的魔法和自然能量的源泉,在从这个世界以外无边的黑暗中汲取能量的同时,永恒之井向整个世界源源不断地释放它的能量,为世界上形形色色的生物提供营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由在夜间行动的人型生物组成的原始部落谨慎地在这片迷人的湖泊旁定居了下来,这些野生、游牧的人型生物被永恒之井的神秘能量吸引,在湖边修建了简易的住房。天长日久,永恒之井的和谐能量对这个奇怪的部落产生了影响,使他们变得强壮、聪明,并且几乎成为了不死之身。这个部落的名字叫卡多雷,意思是“众星之子”。为了庆祝部落的不断发展壮大,他们在永恒之井的周围修建了高大的建筑物和神殿。

卡多雷——也就是后来被称为暗夜精灵的种族——信奉月亮女神艾露恩,并认为每到白天的时候,女神就会在永恒之井的湖底沉睡。早期的暗夜精灵牧师和先知以极其谨慎的态度研究永恒之井,想要了解它的秘密和力量。当暗夜精灵社会逐渐壮大之后,他们就开始探索未知的卡利姆多大陆,并且遇到了许多同胞。唯一能使他们停止探索的就是古老而强大的龙,虽然这些巨兽通常是隐居的生物,但他们也会尽全力守护一些神秘的地方。暗夜精灵认为龙是世界的守护神,所以最好不要去侵犯他们,以及他们所守护的秘密。

暗夜精灵不断的探索使他们遇到了许多强大的生物,并与他们成为了朋友,其中之一就是半神塞纳留斯,原始森林的守护神。伟大的塞纳留斯对好奇的暗夜精灵十分友好,并花了许多时间来向他们传授关于自然世界的知识。卡多雷与充满生机的森林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并且享受着和谐的自然平衡。

很久很久之后,暗夜精灵的文明无论在疆域还是文化方面都有了巨大的进步。他们的神殿、道路和定居点遍布整个卡利姆多大陆。艾萨拉——暗夜精灵美丽的女王——在永恒之井旁边建造了一座壮观无比的宫殿,以供她宠爱的仆从居住。这些被她称为奎尔多雷——也就是上层精灵——的仆从对女王唯命是从,并且认为自己比其他的同胞更加高贵。虽然艾萨拉女王受到所有人民的爱戴,但许多民众却对上层精灵感到十分憎恶。

艾萨拉和其他牧师一样对永恒之井的秘密拥有强烈的好奇心,她命令学识渊博的上层精灵解开它的秘密并揭示它的真正作用。上层精灵们夜以继日地对永恒之井进行研究,最终他们发现了一种方法,使他们能够运用和控制永恒之井的强大能量。当他们的试验进一步进行时,上层精灵们发现他们可以运用这种新发现的力量任意创造或毁灭。上层精灵决定彻底掌握这些强大的魔法,虽然他们知道不恰当地使用魔法可能带来的灾难性后果,但艾萨拉和上层精灵们仍然开始了鲁莽的魔法试验。塞纳留斯和许多资深暗夜精灵学者都警告说拿反复无常的魔法能量开玩笑只能带来灾难,但是艾萨拉和她的追随者们仍然固执地想要增强自己的能量。

当他们的能量增强之后,艾萨拉和上层精灵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高傲冷漠的上层暗夜精灵对他们的人民越来越严厉和残暴。艾萨拉用一层黑色的面纱蒙住了她的面孔,开始疏远她的人民,并且拒绝与任何人来往——除了她信任的上层精灵牧师。

一个年轻健壮的学者玛法里奥·怒风在花费大量时间研究了永恒之井之后,认为有一股可怕的力量使上层精灵和他爱戴的女王堕落了。虽然他无法想象将要有什么样的邪恶降临,但他知道,暗夜精灵的生活将永远被改变……

魔兽争霸一 前10000年

上古战争

上层精灵无节制地使用魔法,使得永恒之井的魔法波动传入了无边的黑暗宇宙中,并且传播到了扭曲虚空,最终被盘踞在那里的恶魔感觉到了。萨格拉斯——所有生命的死敌,世界的复仇者——感觉到了这股强大的魔法波动,并且找到了这股波动的来源。在观察了艾泽拉斯世界并感受了永恒之井的无限能量之后,萨格拉斯急切地渴望占有这一切,他要摧毁这个世界,将它的能量据为己有。

萨格拉斯纠集了他的恶魔大军——燃烧军团,开始向艾泽拉斯进军。燃烧军团由数以百万计的咆哮着的恶魔组成,他们来自宇宙的各个角落,思想中燃烧着的全都是征服的欲望。萨格拉斯的副官——污染者阿克蒙德和毁灭者玛诺洛斯——已经准备好要率领他们的爪牙发起进攻了。

被自己强大的魔法能量折腾得筋疲力尽的艾萨拉女王成为了萨格拉斯的第一个牺牲品,她同意为他提供进入艾泽拉斯世界的入口,甚至连她的仆从都放弃了对魔法的追求,转而将萨格拉斯作为神来膜拜。为了表示对燃烧军团的忠诚,他们协助女王在永恒之井里打开了一扇巨大的、漩涡般的传送门。

在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之后,萨格拉斯开始了他对艾泽拉斯毁灭性的入侵。燃烧军团的恶魔们从永恒之井中涌出来,对暗夜精灵的城市发动了突然袭击。在阿克蒙德和玛诺洛斯的率领下,燃烧军团横扫卡利姆多大陆,所到之处片瓦无存。恶魔术士从天空中召唤灼热的地狱火,它们像陨石一样撞击着暗夜精灵优雅的神殿。末日守卫穿过卡利姆多的原野,屠杀它们看到的一切生物。狂暴的地狱犬在乡村中狂奔,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虽然勇敢的卡多雷战士迅速组织起来为保卫他们古老的家园而战,但是在势不可挡的燃烧军团面前,他们只能节节败退。

玛法里奥·怒风在此刻担任起了为他的那些被围困的同胞寻求帮助的任务,他的兄弟伊利丹曾经学习过上层精灵的魔法,但他因为对在上层阶级中逐渐滋生的堕落感到愤怒而离开了他们。在确信伊利丹已经放弃了对这种力量的追求之后,玛法里奥开始启程去寻找塞纳留斯并组织了一支反抗军。年轻美丽的女祭司泰兰德同意在月亮女神艾露恩的的名义下与这两个兄弟同行。虽然玛法里奥和伊利丹都爱着这位美丽的女祭司,但泰兰德的芳心只属于玛法里奥。伊利丹很嫉妒他的兄弟与泰兰德的爱情,但他知道这点伤心与他嗜之如命的魔法给他带来的痛苦相比,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伊利丹对魔法能量有很大的依赖性,他为了克制自己重新汲取永恒之井中的魔法能量的强烈欲望而时刻遭受着巨大的痛楚。尽管如此,在泰兰德的耐心帮助下,他仍然能够保持足够的理智来协助他的兄弟找到隐居的半神塞纳留斯。在遥远的海加尔山中的月光林地里,他们找到了定居于此的塞纳留斯。塞纳留斯决定帮助暗夜精灵找到古老的巨龙并寻求他们的帮助,由红龙阿莱克斯塔萨领导的巨龙答应派出它们强大的龙群,与恶魔和它们的首领作战。

塞纳留斯通过呼唤森林之灵集结了一支由古老树人组成的部队,并带领它们对燃烧军团发动了一次大胆的突袭。暗夜精灵的盟军都聚集在永恒之井和艾萨拉的神殿旁准备进行战斗。虽然这些新的盟友拥有强大的力量,但玛法里奥和他的同伴们意识到仅靠军事力量是无法击败燃烧军团的。

当规模空前的战斗在艾萨拉的首都打响时,被迷惑的女王还在静静地等待萨格拉斯的到来。燃烧军团的首领准备穿越永恒之井来到这个饱经蹂躏的世界,当他那无比巨大的阴影在永恒之井那波涛澎湃的水面下出现时,艾萨拉召集了最强大的上层精灵。只有将他们的魔法能量集中在一起,才能打开一个足够巨大的传送门,让萨格拉斯顺利地踏入艾泽拉斯世界。

在战斗席卷卡利姆多燃烧的大地时,出现了可怕的转折。具体情形已经无从考据,据说大地的巨龙守护者耐萨里奥在对抗燃烧军团的一场激战中发疯了。他的身体裂开,火焰和热量从他黑色的皮肤下喷涌而出。这条燃烧的巨龙将自己改名为死亡之翼,转身对付自己的同胞,将其它的巨龙赶离战场。

死亡之翼的突然背叛造成的伤害非常巨大,五色巨龙再也没有恢复元气。阿莱克斯塔萨和其他高贵的巨龙在伤痛和震惊下被迫离开了联军,玛法里奥和他的伙伴无助地处于劣势,侥幸在随后的攻击中存活了下来。

在确认永恒之井就是使恶魔进入这个世界的大门之后,玛法里奥坚持认为应该摧毁它。他的同伴们被他这个疯狂的想法惊呆了——永恒之井是他们长寿和力量的源泉。但是泰兰德知道这是一个明智的抉择,于是她请求塞纳留斯和巨龙摧毁艾萨拉的神殿,并找到关闭永恒之井传送门的方法。

世界的分裂

伊利丹知道永恒之井的毁灭将使他再也无法从那里汲取魔法能量,于是他自私地背叛了自己的同胞,跑去向上层精灵告密。由于他对魔法能量的渴望和对玛法里奥的嫉妒,伊利丹对背叛他的兄弟丝毫没有感到内疚。不管怎么说,伊利丹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地保护永恒之井的能量。

玛法里奥被伊利丹的背叛伤透了心,他带领着他的同伴们深入艾萨拉神殿,当他们闯入神殿的主厅时,上层精灵们正在吟唱他们最后的黑暗咒文,法术在永恒之井深处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萨格拉斯巨大的阴影即将露出水面时,玛法里奥和他的伙伴们发起了攻击。

但是收到伊利丹警告的艾萨拉女王对此早有防备,玛法里奥的伙伴几乎全都被女王杀死。泰兰德试图从背后攻击女王,但女王的警卫阻止了她。虽然泰兰德击败了警卫,但她也受到了重创。玛法里奥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爱人倒下,在暴怒之中,他发誓要结束艾萨拉的生命。

在神殿内外战事正酣的时候,伊利丹出现在永恒之井的湖边。他带来了几个经过特殊处理的瓶子,并用它们装满了闪烁着光芒的湖水。他知道恶魔们会毁灭暗夜精灵的文明,于是他偷了一些圣水,并将它的能量据为己有。

玛法里奥和艾萨拉之间的激烈战斗令上层精灵的法术陷入了混乱。永恒之井中的漩涡最终发生了爆炸,并且引发了一系列灾变。巨大的爆炸震撼了神殿的地基,并且使整个大陆发生了强烈的地震。在燃烧军团和暗夜精灵继续他们的血腥战斗的同时,波涛汹涌的永恒之井崩溃了。

这场灾难般的爆炸撕裂了大地,使天空中阴云密布。

永恒之井的爆炸引发的强烈地震摧毁了世界的骨架,海水呼啸着涌进了大陆的裂痕。卡利姆多大陆将近百分之八十的陆地被撕裂,只留下了少数支离破碎的大陆环绕着新形成的海洋。在新海的中心——那片曾经是永恒之井的地方——是一个翻腾着混乱能量的巨大漩涡。这个可怕的伤疤被称为大漩涡,它永不会停息地疯狂旋转着。这是那场大灾变的遗迹,也意味着一个理想时代的终结……

然而艾萨拉女王及上层精灵精英不可思议地从灾难中幸存下来。艾萨拉女王及其跟随者受到她们释放出的力量的折磨与扭曲,被永恒之井的爆炸拖入了怒吼的海水之下。被诅咒变形的精灵们获得了新的形态,成为充满仇恨的蛇形那迦人。艾萨拉女王自身的仇恨和愤怒不断扩充,变得严重畸态,显示出一直藏在她内心深处的邪恶和怨恨。

在大漩涡的底下,那迦人建立了新的城市纳沙塔以重聚力量。万年之后,那迦人将重现地面。

海加尔山和伊利丹的礼物

从大爆炸中幸存的暗夜精灵爬上做工粗糙的木筏,缓慢地向视野中唯一可见的陆地划去。值得庆幸的是,在月亮女神艾露恩的护佑下,玛法里奥、泰兰德和塞纳留斯在大灾变中幸存了下来。疲惫的英雄们同意领导他们幸存的人民建立一个新的家园。在暗夜精灵们沉默的旅途中,他们看到了大地的残骸,并且意识到是他们对魔法的狂热导致了这场可怕的灾难。虽然萨格拉斯和他的燃烧军团被永恒之井的毁灭摧毁了,玛法里奥和他的同伴却不得不思考他们为这次胜利付出的代价。

仍然有许多上层精灵在大爆炸中幸存了下来,他们和其他暗夜精灵们一起到达了陆地上。虽然玛法里奥并不相信这些上层精灵,但他知道,没有永恒之井,这些精灵无法兴风作浪。

当疲惫的暗夜精灵们在新大陆的海岸登陆时,他们发现圣山海加尔在大灾变中幸存了下来。为了寻找一片新的定居点,玛法里奥和其他暗夜精灵一起攀登到了海加尔山的最高峰顶端。当他们俯视山下无边的森林时,精灵们发现了一片平静的小湖泊。令他们恐惧的是,这片湖泊的湖水充满了魔法能量。

伊利丹也从大灾变中幸存了下来,并且在玛法里奥之前到达了海加尔山。他疯狂地想要延续这个世界上的魔法源泉,于是他将永恒之井的湖水倒入了这片小湖泊。这些湖水所蕴含的能量迅速溶入了这片小湖泊的湖水中,形成了一个新的永恒之井。兴奋的伊利丹认为这个新的永恒之井是一个为他的后代准备的丰厚礼物,在他手舞足蹈时,玛法里奥击倒了他。玛法里奥向他的兄弟解释道,魔法是天生的混乱之源,使用魔法最终将导致堕落和纷争,但固执的伊利丹仍然不愿放弃他的魔法力量。

玛法里奥知道伊利丹的邪恶计划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于是他决定永远地解决他那疯狂的兄弟带来的问题。在塞纳留斯的帮助下,玛法里奥将伊利丹囚禁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室中,直到他生命的终结。为确保他兄弟的监禁,玛法里奥授权年轻的典狱官玛维·影歌为伊利丹的专职守卫。

考虑到摧毁这个新的永恒之井可能导致更大的灾难,暗夜精灵决定留下它。但是玛法里奥宣布,暗夜精灵永远都不能进行魔法研究。在塞纳留斯的关注下,他们开始学习古老的德鲁伊法术,学习如何治愈伤痕累累的大地,并开始在海加尔山脚下种植他们喜爱的树木。

魔兽争霸一 前9000年

世界之树和翡翠梦境

在这之后的许多年里,暗夜精灵们不知疲倦地为重建他们的古老家园而工作。他们遗弃了破损的神殿和道路,在海加尔山脚下的茂密丛林和隐蔽的山脉中修建了新的家园。一段时间之后,在大灾变中幸存下来的龙来到了暗夜精灵的家园。

红龙阿莱克斯塔萨、绿龙伊瑟拉以及青龙诺兹多姆俯视着德鲁伊的宁静家园和暗夜精灵种植的水果。拥有强大力量的大德鲁伊玛法里奥欢迎这些巨龙的到来,并且将有关新永恒之井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巨龙们在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时大吃一惊,它们认为只要永恒之井仍然存在,燃烧军团就不会放弃征服这个世界的念头。玛法里奥和三条巨龙定下了一个契约,以此保证永恒之井的安全,并确保燃烧军团的爪牙永远也无法找到重回这个世界的门路。

生命的赐予者,红龙阿莱克斯塔萨,在永恒之井的中心投下了一颗附有魔法的橡子,这颗橡子一遇到充满魔法力量的湖水就开始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巨大的橡树。大树的根须深入湖底,而巨大的树冠几乎要笼罩整个天空,这棵巨大的橡树是暗夜精灵与自然和谐关系的永恒象征,它所散发的生命能量可以慢慢地扩散并治愈整个世界的创伤。暗夜精灵将他们的世界之树命名为"诺达希尔",这在暗夜精灵语中的意思是"苍穹之冠"。

时间之王诺兹多姆对世界之树附加了魔法——只要这棵世界之树仍然存在,暗夜精灵就永远不会衰老,也不会生病。

梦境之王伊瑟拉也对世界之树附加了魔法。她在世界之树和她的梦境王国之间建立了连接,创造了一个被称为“翡翠梦境”的虚幻世界。翡翠梦境是一个巨大的、不断变幻的精神世界,它独立于现实世界而存在。在梦境中,伊瑟拉可以调节自然的运转和世界的演化方向。包括玛法里奥在内的暗夜精灵德鲁伊都通过世界之树和翡翠梦境建立了连接,作为神秘契约的一部分,德鲁伊们同意进行每次持续时间长达数百年的休眠,他们的灵魂可以在伊瑟拉的梦幻国度中自由徘徊。虽然暗夜精灵对耗费如此漫长的时间进行休眠感到惋惜,但他们仍然无私地接受了和伊瑟拉订下的契约。

魔兽争霸一 前7300年

流放高等精灵

数百年过去了,暗夜精灵的社会逐渐发展壮大,并从他们世代生活的灰谷拓展到更广阔的疆域。在大灾变前分布广泛的野生动物——比如野猪——在这片土地上重新出现并日益活跃起来。在德鲁伊的英明领导之下,暗夜精灵享受着与世无争的宁静生活。

但是,许多原先的上层精灵越来越不安分。他们无法忍受失去魔法能量的空虚感,开始重新汲取永恒之井的能量,并沉浸在使用魔法的喜悦之中。上层精灵那直率急躁的领导人达斯雷玛开始公开抨击德鲁伊,称他们为不敢使用魔法的懦夫。玛法里奥和德鲁伊们对达斯雷玛的挑衅一笑了之,并警告上层精灵,任何使用魔法的行为都将招致死亡的惩罚。傲慢的达斯雷玛和他的追随者们对灰谷施放了一场可怕的魔法风暴,妄图迫使德鲁伊废除他们的法律。

德鲁伊们无法对数量如此众多的同胞痛下杀手,只好决定流放这些鲁莽的上层精灵。达斯雷玛和他的追随者们对摆脱他们保守的同胞感到十分高兴,他们登上了经过特殊加工的船只并驶向了大海。虽然他们之中没人知道在狂暴的大漩涡对面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他们,但起码他们可以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家园,一片可以使他们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尽情练习魔法的家园。上层精灵——或者说是数百年前艾萨拉女王所说的“奎尔多雷”——最终登上了东方大陆的海岸,这块大陆后来被称为洛丹伦大陆。他们计划在这里建立他们自己的魔法王国——奎尔萨拉斯,并废除暗夜精灵对月亮女神的信仰和夜间活动的习惯。从此之后,他们的身份就变成了“高等精灵”。

哨兵的长期卫戍

在与他们的同胞决裂之后,暗夜精灵们将注意力转回了对他们家园的保护上。这些德鲁伊在感到他们的休眠期又将来临之后,准备离开他们的爱人和家人去进行休眠。月亮女神艾露恩的首席女祭司泰兰德央求他的爱人玛法里奥不要离开她而陷入伊瑟拉的梦幻世界,但充满荣誉感的玛法里奥仍然坚持向女祭司告别,并且发誓在有生之年永远不会与她分离。

泰兰德独自承担起保护卡利姆多大陆的重任。她挑选了她的暗夜精灵姐妹中的精英力量组成了一支强大的部队,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的无畏女战士宣誓成为卡利姆多的保卫者,也就是哨兵部队。虽然她们喜欢在灰谷周围的茂密森林中独自巡逻,但哨兵们也有许多在紧急关头可以提供帮助的同盟。

半神塞纳留斯一直住在海加尔山的月光林地附近。他的儿子——丛林守护者们对暗夜精灵保持着密切的关注,并帮助哨兵部队维持这片大地的平衡。塞纳留斯的女儿——树妖们也开始频频在公开场合露面。

虽然在灰谷巡逻的任务使泰兰德忙碌不已,但她仍然感到孤单寂寞。在德鲁伊们沉睡着的几百年中,泰兰德感到恶魔的第二次入侵不会太远了。她预感到燃烧军团仍然存在,预感到他们正在天外无边的黑暗中策划着对暗夜精灵和艾泽拉斯的复仇。

魔兽争霸历史全介绍第二章 崭新的世界

魔兽争霸一 前6800年

奎尔萨拉斯的建立

达斯雷玛领导的高等精灵离开了卡利姆多并成功穿越了波涛汹涌的大漩涡。他们的船队在这破碎的世界中徘徊了许多年,在旅行中发现了无数神奇的奥秘与失落的国度。达斯雷玛为自己取了个“逐日者”的称号,不懈地寻找着一个蕴藏着大量魔法能量的地方来为他的子民建造一个新的家园。

他的船队最终在某块大陆的海岸边上靠了岸——那块大陆后来被称为洛丹伦。在向内陆推进的过程中,高等精灵们在安静的提瑞斯法林地里建立了他们的安身之所。几年后,他们中的许多人开始发狂。据说那是因为有些恶灵正沉睡在提瑞斯法林地的下面,不过这个传说从来也没有被证实过。高等精灵不得不卷起铺盖,向北移居到了另一片充满能量的土地上。

当高等精灵穿越了此起彼伏、群山连绵的洛丹伦后,他们的旅行变得更危险了。由于精灵们与给予他们活力的永恒之井之间的联系已经完全被切断, 他们中的许多人不是在天寒地冻中病倒,就是死于极度的饥饿。然而最让人不安的变化却是他们已经不再拥有永恒的生命以及对元素魔法的免疫能力。他们的身材变矮了,肌肤也失去了独特的紫罗兰色。尽管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高等精灵们还是见识到了许多在卡利姆多从没见过的奇怪物种,他们也发现了一些原始的、以在原始森林中打猎为生的人类部落,然而他们遭遇到的最可怕的威胁还是祖-阿曼的那些贪婪而狡猾的森林巨魔。

这些皮肤上长满苔藓的巨魔不仅可以断肢再生,而且他们的身体即使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也能很快自行愈合,不过他们的行为表明这些巨魔还只是一个野蛮邪恶的种族。阿曼尼帝国的疆土覆盖了北洛丹伦的大部分土地,巨魔们对贸然闯入的那些不速之客施以迎头痛击,把他们驱离祖-阿曼的边境。精灵们对这些恶毒的巨魔逐渐感到深恶痛绝,无论在哪里看到他们都会将其格杀勿论。

许多年后,高等精灵终于找到了一片可以追忆卡利姆多的土地。他们在大陆以北的森林深处建立了奎尔萨拉斯王国,并誓言要建立一个远比他们的卡多雷同胞更强大的帝国。不幸的是,不久以后他们就发现奎尔萨拉斯其实是建在了一座受到巨魔顶礼膜拜的巨魔古城上。巨魔们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向精灵的定居点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固执的精灵不愿放弃他们刚刚获得的土地,于是他们利用自己从永恒之井得到的魔法遏制了野蛮巨魔的疯狂攻击。在达斯雷玛的领导下,他们成功地击败了超过己方数量10倍的阿曼尼军队。一些精灵想起了卡多雷的古老警示,觉得他们对魔法的使用可能会引起那已被驱逐的燃烧军团的注意。因此,精灵们决定把他们的土地用结界隐藏起来,以便让他们能够继续对魔法进行研究。他们在奎尔萨拉斯周围的多个地点建造了一系列庞大的符石作为魔法结界的边界节点,这些符石不仅可以把精灵的魔法隐藏起来以躲避来自其它位面的威胁,还可以帮助他们吓阻迷信的巨魔军队。

随着时间的流逝,奎尔萨拉斯逐渐成为了高等精灵不懈努力与魔法威力的象征,它美丽的宫殿保持着与卡利姆多古代城市一样的建造风格,与大自然的地形地貌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奎尔萨拉斯成为了一颗精灵们渴望已久的耀眼珠宝,尽管此时逐日者王朝还保留了少许的政治权利,但统治这个王国的却是一个名叫银月议会的统治机构。议会由高等精灵中最伟大的7位领主组成,负责确保高等精灵领土与子民的安全。由于有防御结界的保护,高等精灵们仍旧对卡多雷的古老警示无动于衷,并且几乎在他们所有日常生活中都频繁地使用魔法。

高等精灵在他们与世隔绝的王国中和平安宁地生活了将近四千年,然而复仇心切的巨魔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他们在森林深处囤积力量,等待着他们的军队发展壮大的一天。终于,一支强大的巨魔军队从阴暗的森林中发动了攻势,再一次大举进犯奎尔萨拉斯。

魔兽争霸一 前2800年

阿拉索与巨魔战争

当高等精灵正在为生存而抵抗着巨魔大军猛烈的冲击时,洛丹伦大陆上的人类游牧民们则正在为巩固他们自己的部落领地而战,这些原始人的部落在袭击其他族群的定居点时丝毫不在乎什么荣誉和种族团结。最终,一个名叫阿拉希的部落意识到巨魔已经成为了对人类来说不可忽视的威胁。阿拉希部落希望把所有部落收归自己的麾下,那样他们就能组织起一条统一战线来对抗巨魔军队了。

足智多谋的阿拉希部落花了6年的时间,用计谋和武力打败了所有与他们对立的部落。每击败一个部落,阿拉希部落都给予被他们征服的人民以和平的生活与平等的权利,因此,他们赢得了战败者的忠诚。最终阿拉希部落容纳了许多各种各样的部落,他们的部队也迅速壮大了起来。他们自信可以凭一己之力来击败巨魔军队,甚至若有必要还可以击败那些与世隔绝的精灵,阿拉希的军阀们决定在洛丹伦南部建造一座强大的要塞城市。这个被叫做激流城的城邦成为了阿拉希人的国家——阿拉索的首都。随着阿拉索的繁荣昌盛,大陆各处的人类都不远万里来到了安全可靠的激流城定居。

人类团结在同一个信念下,众多部落逐渐发展出了一个强大的文明。阿拉索国王索拉丁知道北方的精灵正在遭到巨魔持续不断的围攻,但是他却拒绝用他人民的生命作赌注来冒险帮助陌生的精灵。许多月过去了,关于精灵们正在节节败退的传言逐渐传遍了洛丹伦大陆。当疲惫的奎尔萨拉斯大使来到激流城的时候,索拉丁才意识到巨魔的威胁竟然是如此巨大。

精灵们告诉索拉丁,巨魔的军队非常庞大,一旦奎尔萨拉斯被巨魔摧毁,他们的军队马上就会南下。绝望的精灵们由于迫切地需要军事援助,草草地答应向那些被选中的人类传授魔法,以此来换取他们在抵抗巨魔军队时为精灵提供帮助。虽然索拉丁对任何魔法都不信任,但出于必要性的考虑,他还是答应支援精灵们。很快就有一批精灵法师火速赶到激流城,开始向一小群人类传授魔法的记忆。

精灵们发现虽然人类在掌握施法方面显得比较笨拙,但他们对魔法却有一种惊人的天赋。有100个人学习了一些非常基本的精灵魔法,这些人正好足够帮助精灵对抗巨魔。精灵们深信他们的人类学徒已经为在战斗中提供援助做好了准备,于是就离开了激流城回到北方,与索拉丁国王的强大军队并肩作战。

精灵与人类的联军在奥特兰克山脚下猛烈冲击着在数量上有着压倒性优势的巨魔军队。战斗持续了许多天,但是不屈不挠的阿拉索军队从没懈怠过,他们在巨魔的攻击中从未后退一步。精灵的领主们认为是时候将他们的魔法力量施放到敌人头上去了,于是百多名人类魔法师与众多的精灵巫师从空中召下天火,将巨魔军队包围在了烈火之中。元素火焰阻止了巨魔伤口的重生,将他们烧成灰烬。

巨魔的军队崩溃了,当他们准备逃跑的时候,索拉丁的军队乘胜追击,直到最后一个巨魔士兵倒下为止。在经历了这次惨重的失败之后,巨魔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从此他们再也没能建立起新的巨魔国家。在从毁灭的边缘拯救了奎尔萨拉斯之后,精灵向阿拉索王国与索拉丁的血脉许下了忠诚与友谊的誓言,人类与精灵在后来的年代中一直保持着和平的关系。

魔兽争霸一 前2700年

提瑞法斯的守护者

由于北方没有了巨魔的威胁,奎尔萨拉斯的精灵们开始致力于重建他们的家园,获胜的阿拉索军队回到了他们南方的家园激流城。阿拉索的人类社会逐渐发展繁荣了起来,后来索拉丁由于担心他的国家继续扩张下去迟早会四分五裂,就一直努力保持激流城在王国里的中枢地位。在阿拉索王国经过许多年的和平发展与通商后,伟大的索拉丁寿终正寝了,阿拉索的年轻一代开始自由拓张激流城以外的王国疆界。

最初的那100名受到精灵教导的魔法师继续增强着他们的力量,更加细致地研究着如何操纵法术这一神秘学科。这些魔法师起初是由于他们强大的意志与高贵的灵魂被挑选出来的,他们也始终抱着小心负责的心态来使用魔法。然而,当他们把魔法的秘密与力量传递到新一代的手中之后,那些年轻人对战争的严酷与自制的必要性完全没有概念。年轻的魔法师们逐渐开始为了一己私利使用魔法,而不是为了保护同胞的责任。

随着王国的发展,新的土地被开拓,年轻的魔法师们也来到了南方。魔法师们施展着他们神秘的力量,保护他们的同胞免受野兽的袭击,并使得在荒园上建立新的城邦成为可能。但是随着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大,他们变得越来越自以为是,与社会也变得越来越疏远。

阿拉索的第二个城邦达拉然在激流城以北建立了,许多初出茅庐的巫师离开了压抑的激流城来到达拉然,期望在这里能更自由地使用他们新得到的力量。这些魔法师制造了达拉然的魔法尖塔,狂热地进行着魔法研究。达拉然的居民们尊重魔法师的努力研究,并且在他们的保护下建立起了一个热闹的贸易体制。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魔法师使用魔法,达拉然周围的空间变得脆弱,开始破裂。

由于达拉然魔法师没有节制的使用魔法,一些在永恒之井崩溃时被驱逐的燃烧军团爪牙被重新引回了这个世界。虽然这些相对比较弱的恶魔并没有大批出现,不过他们还是在达拉然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大多数与恶魔的遭遇都是些零散的事件,而且当政的玛苟克拉斯议会使尽全身解数把这些事件从大众的目光中掩盖了起来。一些最强大的魔法师被派去活捉这些狡猾的恶魔,不过通常他们都会发现这些强大的燃烧军团爪牙虽然只是孤身作战,不过却强大得远远超出他们所能应付的极限。

数月后迷信的农民开始怀疑他们的巫师统治者们有意向他们隐瞒了一些可怕的事情,随着胡思乱想的市民质疑起他们一度曾经赞美过的魔法师的动机与行动,关于革命的谣言开始到处流传起来。由于玛苟克拉斯议会担心农民们发动起义,继而导致激流城采取一些对他们不利的行动,于是他们不得不向精灵——他们觉得唯一有可能理解自己现在面对的特殊难题的盟友——寻求帮助。

在听取了玛苟克拉斯议会关于恶魔在达拉然活动的报告后,精灵们迅速把他们最强大的巫术师们派往人类的领土。精灵巫术师们研究了达拉然的能量流,然后对每件他们目击到的恶魔活动写了详细的报告。他们的结论是,尽管现在只有很少的恶魔在世界上肆虐,但是如果人类继续滥用魔法的话,燃烧军团对这个世界来说仍然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巨大威胁。

统治奎尔萨拉斯精灵的银月议会与达拉然玛苟克拉斯议会的领主们达成了一个秘密契约。精灵们告诉了玛苟克拉斯议会一些关于古卡利姆多和燃烧军团的历史,那些至今仍然威胁着这个世界的往事。他们告诉人类,只要他们还使用魔法,就得想办法保护他们的子民免受燃烧军团的威胁。玛苟克拉斯议会提议将他们集体的力量授予一个最强的凡人,让他来与燃烧军团进行一场永不终结的秘密战争。由于担心人们会由于恐惧和猜疑而发生骚乱,他们强调绝不能让大多数人类知道守护者的存在或者燃烧军团的威胁。精灵对此表示赞同,并且成立了一个秘密社团来监督守护者的选举以及协助遏制混乱在这个世界的抬头。

这个社团在阴影笼罩的提瑞斯法林地举行秘密会议,那块地方就是精灵们最初在洛丹伦定居的地方。因此,他们把这个秘密组织命名为提瑞斯法守护者。最强的凡人们被选为守护者,被给予包含着精灵和人类魔法的惊人力量。虽然守护者一直是独来独往,但是由于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他们都可以凭一己之力来抵抗燃烧军团。由于守护者的力量极端强大,所以只有提瑞斯法会有权力从具有潜质的法师中挑选足以继承守护者衣钵的人。无论何时,当一个守护者太过衰老,或者厌倦于这场与邪恶抗衡的秘密战争时,议会就会选出一个新的强者,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正式将守护者的力量导入这个新代理人的体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守护者们一直暗中保证人类免受遍布阿拉索和奎尔萨拉斯大地上的燃烧军团爪牙的伤害。阿拉索随着遍布全国的魔法普及而发展繁荣着,同时,守护者们也在继续小心谨慎地监视着恶魔的活动。

魔兽争霸一 前2500年

铁炉堡-矮人的觉醒

在泰坦们离开艾泽拉斯后,他们创造出的土灵们继续雕琢和守护着世界的深处。土灵在很大程度上不关心居住在地面上的各个种族的事务,他们只专注于探索地下世界。

永恒之井的大爆炸把艾泽拉斯世界撕裂的同时,也深深影响到了土灵。他们随大地的痛苦而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并因此丢失了自我意识,将自己封闭在他们诞生的那些石室中。奥达曼、奥丹姆和奥杜尔是土灵最先建造的以远古泰坦命名的城市。而现在,这些城市被深深埋到了地下,土灵在这里沉睡了将近8000年。

虽然还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惊醒了他们,但终于有一天,奥达曼的土灵们从沉睡中醒来了。这些土灵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沉睡期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原本像石头一样坚硬的皮肤变得柔软光滑,他们控制大地和石头的能力也变弱了很多。他们变成了更为普通的生物。

他们把自己称作“矮人”,这些硕果仅存的土灵们离开了奥达曼城,在逐渐苏醒的艾泽拉斯世界里到处探险。由于他们仍然被地底深处的奥秘和安全感所吸引着,因此矮人们在陆地上最高的山峰中建造了一个巨大的王国。 他们以泰坦的建造之神卡兹格罗斯的名字为自己的的王国命名,称之为“卡兹莫丹”或“卡兹之峰”。矮人们为自己的泰坦父亲建造了祭坛,并在山峰的中央建造了一座巨大的熔炉。 从此,一座被称为铁炉堡的城市就在这座熔炉旁兴起了。

矮人天生沉迷于加工宝石和岩石,喜欢在山峰深处开矿挖掘稀有的矿藏。他们满足于自己在地底的工作,与地面上的其他种族互无往来。

魔兽争霸一 前1200年

七个王国

激流城继续扮演着阿拉索中心的角色,不过就和达拉然一样,许多新城邦在洛丹伦大陆逐渐建立了起来。吉尔尼斯、奥特兰克,以及库尔提拉斯都是第一批建立起来的城邦,虽然这些城邦每个都有着他们自己的习俗和贸易活动,但他们都一致听命于激流城。

在提瑞斯法会谨慎警惕的监控下,达拉然成为了这片土地上主要的魔法学习中心。统治达拉然的玛苟克拉斯议会成立了肯瑞托,这个教派专门负责记录和研究他们发现的每一个魔法和每一件魔法物品。

吉尔尼斯和奥特兰克成为了激流城强大的支持者,并发展起了强大的军队,他们的远征队一直探索到了卡兹莫丹以南的那片山岳连绵的土地。就在这期间,人类首次遇到了古代种族矮人,他们旅行来到了矮人们的地下洞穴城市——铁炉堡。人类和矮人分享了许多金属锻造和工程学方面的知识,并发现他们对战斗和讲故事都有着共同的爱好。

库尔提拉斯城邦建立在洛丹伦以南一个巨大的岛屿上,他们发展出了建立在渔业和远洋航运基础上的繁荣贸易。随着时间的流逝,库尔提拉斯建立起了一支强大的商船队,他们穿越了所有已知地区,在世界各地搜寻供交易与贩卖的奇珍异宝。但是,虽然阿拉索王国越来越繁荣昌盛,但它最强大的核心却开始分崩离析。

此时,激流城的领主们开始逐渐把他们的财产转移到繁华的洛丹伦北部地区,将贫瘠的南方遗弃不顾。索拉丁国王的继承人——阿拉希血脉中最后一个子嗣——争论道他们不该放弃激流城,因此招来了那些同样迫切想要离开的高阶市民的不满。激流城的领主们决定丢下他们的古城,指望到未开化的北方去寻求纯洁与教化。在达拉然以北很远的地方,激流城的领主们建立了一个的新城邦,它被称作洛丹伦,这整片大陆的名字便是源自这个城邦。洛丹伦成为了一个朝圣者和所有寻求内心的和平安宁者所渴望的胜地。

阿拉希的子孙们被丢在了古激流城那崩坏的城墙中,于是他们决定到南方卡兹莫丹的岩石林立的山脉中去。许多个漫长的年头过去了,他们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旅程,在大陆北方的一个名叫艾泽拉斯的地方定居了下来。他们在一个富饶的山谷中建立了暴风王国,不久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有了自己自足能力的地方。

还有少数战士仍然留在激流城中,他们决定继续居住在那里,守护他们古城的城市。激流城早已不是帝国的中央了,但它逐渐发展成了一个新的城邦国家——激流堡。尽管每个城邦都在自己的管辖下繁荣了起来,阿拉索帝国却彻底四分五裂了。随着每个国家都发展起了他们自己的习俗与信仰,每个城邦之间的差异都越来越大。索拉丁国王统一人类的梦想最终还是随风消散了。

魔兽争霸一 前823年

艾格文与屠龙

就在七个人类王国之间的政治军事斗争此起彼伏之时,守护者仍然履行着他们对抗混乱的职责。在这许多年中曾有多人担任守护者,但在同一时间内只有一个人能拥有提瑞斯法会的魔法力量。作为这时代最后的守护者之一,她是一个足以抗衡邪恶与黑暗的强大战士。艾格文,这个热情的人类女孩,赢得了提瑞斯法会的认可,并被授予了守护者的披风。艾格文精力充沛地工作着,猎杀和根除每个她找到的恶魔,但是她始终对被男性垄断的提瑞斯法会的权力表示怀疑。她相信由远古的精灵和长者们掌握的议会的思想已经过于陈旧狭隘,不能下达高瞻远瞩的果断命令来对抗混乱。亢长枯燥的谈话和辩论让她感到极度不耐烦,她渴望向上级和同伴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往往在许多紧要关头时作出英勇却有失明智的事情来。

随着她所掌握的提瑞斯法力量逐渐增强,艾格文开始注意到一些潜伏于冰雪覆盖的诺森德大陆的强大恶魔。她千里迢迢赶到北方,进入深山中追踪恶魔。 在那里,她发现恶魔们正在猎杀一支幸存的龙族,企图吸取这些远古生物天生的魔力。这些刻意避开日新月异的人类社会的强大龙族和燃烧军团的恶魔打得难分难解。艾格文在龙族的帮助下消灭了这些恶魔,在最后一个恶魔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时候,一股巨大的风暴出现在北方。一个庞大的黑暗身影出现在诺森德上空,燃烧军团的首领——恶魔之王萨格拉斯出现在艾格文眼前,周身散发着地狱般的能量。他告戒年轻的守护者,提瑞斯法会的时代就要结束了,这个世界将会被燃烧军团征服。

骄傲的艾格文相信自己有能力对抗这个神一般的恶魔,她释放全身的力量攻击萨格拉斯的躯体。大大出乎她意料的是,艾格文很轻松地击倒了恶魔之王,并成功地摧毁了萨格拉斯的躯体。由于怕萨格拉斯的灵魂仍然徘徊不止,天真的艾格文将他的躯体残骸封印在了一个当永恒之井爆炸时沉没到海底的远古大厅中。艾格文没有意识到她所做的恰恰就是萨格拉斯所预期的。她在不经意间定下了艾泽拉斯世界的命运,因为萨格拉斯的灵魂已经在他的躯体死亡的瞬间潜入了艾格文孱弱的身体中。在年轻的守护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萨格拉斯将在她灵魂的黑暗面中潜伏很长时间。

魔兽争霸一 前230年

三锤之战

铁炉堡的矮人在和平的环境中生活了很多个世纪,然而他们的山中城市疆界太有限,而他们的社会又发展得太大了。虽然强大的高山之王莫迪姆斯·安威玛尔运用正义和智慧统治着所有的矮人,但在矮人社会中,三个强大的部族已经出现了。

作为铁炉堡的传统卫队,由亲王玛多兰·铜须领导的铜须部族和高山之王的联系最紧密;由亲王卡德罗斯·蛮锤领导的蛮锤部族居住在山脉下方的小丘上和峭壁边,他们希望能得到更多对城市的控制权;第三个强大的部族是由法师亲王索瑞森领导的黑铁部族,他们隐居在山脉矿洞的最深处,计划着要推翻他们那些铜须部族和蛮锤部族的兄弟们。

三个部族保持了一段摇摇欲坠的和平状态,但高山之王的过世让这脆弱的和平彻底消失了。 三个部族为争夺铁炉堡的控制权展开了一场战争,矮人的内战在地下激烈地持续了很多年。 最终,拥有最强大军队的铜须部族把蛮锤部族和黑铁部族驱逐出了铁炉堡,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卡德罗斯和他的蛮锤战士向北迁徙,穿过了丹奥加兹之门,在格瑞姆巴托峰顶建造了自己的王国。蛮锤部族在那里繁荣兴旺了起来,并重建了他们的宝藏仓库。索瑞森和他的黑铁部族则没有那么好运,战败的耻辱让他们更加愤怒,他们发誓一定要报复铁炉堡。索瑞森在美丽的红岭山脉建造了一座城市(以他自己的名字命名)。生活富足和岁月的流逝并没有消除黑铁部族对他们兄弟的仇恨,索瑞森和他的女巫夫人莫德古德兵分两路对铁炉堡和格瑞姆巴托发动了进攻。黑铁部族准备将卡兹莫丹的所有土地收归囊中。

黑铁部族的军队横扫了他们两个兄弟部族的军队和堡垒,差点就攻下了两个王国。但是,玛多兰·铜须亲自领导他的部族击败了索瑞森的法师部队。索瑞森和他的随从不顾格瑞姆巴托的战局逃回了自己的城市,导致莫德古德的军队在面对卡德罗斯和他的蛮锤部族部队时的处境更加艰难。

当莫德古德面对她的敌人时,她总是运用自己的力量,将恐惧深深烙进敌人的内心。阴影随着她的命令而移动,黑暗的物体从地底深处浮现出来,潜伏在蛮锤要塞中。最终,莫德古德攻破了大门,直接开始进攻最后的堡垒。蛮锤战士们团结一致,卡德罗斯亲自上阵,在千军万马中击杀了法师女王。莫德古德的阵亡让黑铁军队在暴怒的蛮锤大军面前一溃千里,他们在向南逃往自己的城市时却遇到了从铁炉堡赶来增援格瑞姆巴托的军队。剩余的黑铁部族部队被两面夹击,全军覆没。

铁炉堡和格瑞姆巴托的联军随后转向南面,准备彻底消灭索瑞森和他的黑铁部族。但他们并没有走多远,索瑞森的怒火导致了洪水般的魔法波动。他为了战斗的胜利而开始召唤强大的超自然生物,并不顾一切地召唤沉睡于地下的远古力量。令他震惊(并最终毁灭他)的是,他所召唤的生物远远比他能够想象到的任何一个噩梦都要可怕。

炎魔拉格纳罗斯是在初建这个世界的时候被泰坦封印的火元素之王,他由于索瑞森的召唤而再次重生。拉格纳罗斯在艾泽拉斯的重生粉碎了赤脊山脉,他的力量使得一座怒哮的火山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座北接灼热峡谷南连燃烧平原的火山——黑石塔。虽然索瑞森被他释放出来的力量杀死了,但他那些幸存下来的同类们却大多被拉格纳罗斯和他麾下的元素生物们奴役了起来。至今,他们还被留在黑石塔里。

魔兽争霸一 前45年

最后的守护者

时光一年年地飞逝,守护者艾格文变得越来越强大,她运用提瑞斯法的能量大大延长了自己的寿命。 她错误地认为自己已经消灭了萨格拉斯, 并在接下来的九百年中继续为保护这个世界而与恶魔之王的爪牙斗争。但是,提瑞斯法会最终决定终结她的守护者职责。议会命令艾格文回到达拉然,以便让他们选择新的守护者。然而艾格文并不信任议会,她决定自己选择接班人。

骄傲的艾格文计划生一个孩子来继承她的力量,她决不容许提瑞斯法会像操纵她一样操纵自己的继承人,于是她来到南方的艾泽拉斯,在那里,她找到了一个最佳人选:人类魔法师聂拉斯·埃兰。埃兰曾经是艾泽拉斯国王的宫廷魔法师和国王的顾问,艾格文引诱了这位魔法师并怀上了他的孩子。聂拉斯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深深印入还未出生的孩子体内,并决定了这个孩子以后将要走的悲剧之路。提瑞斯法的强大力量同样进入了这个孩子体内,但只有当他的身体成熟之后,这种力量才会觉醒。

时光飞逝,艾格文在一处与世隔绝的森林里生下了她的儿子。他被取名为麦迪文,在高等精灵的语言中,这个词的意思是“保守秘密的人”。 艾格文相信她的儿子将成长为下一个守护者。然而不幸的是,萨格拉斯恶毒的灵魂隐藏在她的体内,并且早在她怀孕的时候就占据了她的孩子的躯体。艾格文根本没有想到,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新的守护者已经被他最大的敌人占据了。

在确认了麦迪文正在健康活泼地成长之后,艾格文将幼小的孩子送到艾泽拉斯的宫廷中,让他的人类父亲和其他人抚养他长大。她自己则漫游在荒野中,准备了却余生。麦迪文健康地成长为一个强壮的孩子,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体内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萨格拉斯等待着时机,等待着这个年轻人体内的力量自动显现出来。当麦迪文成长到了少年时期,他高超的魔法技巧让他在艾泽拉斯很受欢迎。同时,他也经常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去探险,这两个朋友一个是艾泽拉斯的莱恩王子,另一个是阿拉希血统的唯一传人,安杜因·洛萨。虽然这三个小孩子经常在王国内搞恶作剧,但平民百姓都非常喜欢他们。

当麦迪文到了14岁时,他体内强大的力量觉醒了,这股力量和潜藏于他灵魂中的萨格拉斯的灵魂发生了激烈的冲突。麦迪文因此陷入了长达数年的昏睡。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长大成人,而他的朋友莱恩和安杜因也已经成为了艾泽拉斯的摄政王。虽然他希望运用身体里那不可思议的力量来保护这片被自己称做“家园”的土地,但萨格拉斯的灵魂将他的意志和情感扭向了阴暗的一面。

萨格拉斯出现在麦迪文心中的阴暗面,他知道第二次入侵这个世界的计划已经快要成功了,而这个最后的守护者将帮助他们完成这个计划。

在目睹了可怕的毁灭景象和南部山脉肆虐的火焰后,玛多兰国王和卡德罗斯国王止住了他们军队的脚步,匆忙掉头向他们自己的国家撤退,以免面对拉格纳罗斯可怕的力量。

铜须部族返回铁炉堡,重建了他们荣耀的城市,蛮锤部族也返回了他们在格瑞姆巴托的家园。然而莫德古德的死在这个山丘要塞上留下了一个充满邪恶的瑕疵,蛮锤部族的矮人们发现那里已经不再适合居住了,他们对于失去自己深爱的家园感到无比悲痛。铜须部族的国王给蛮锤部族在铁炉堡的疆界内提供了一个栖身之所,然而蛮锤部族却顽固地拒绝了他。卡德罗斯带着他的子民北上来到了洛丹伦的土地,在富饶的辛特兰森林里居住了下来,蛮锤部族在那里建造了艾瑞匹克城,并逐渐亲近了大自然,而且甚至与当地的狮鹫成为了朋友。

铁炉堡的矮人们希望与同胞保持联系与贸易,于是他们建造了两座连接着卡兹莫丹与洛丹伦之间山口的巨大拱桥——萨多尔大桥。两个国家靠着互相通商而繁荣了起来,玛多兰和卡德罗斯死后,他们的儿子为缅怀父亲而共同发起雕刻了两尊巨大的雕像。这两尊雕像守护着通往南方那片火山遍布的大地的通道,它们就像是在共同警告着试图攻打矮人王国的家伙,提醒他们黑铁部族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两个王国继续保持了数年的密切关系,但蛮锤部族的矮人却由于他们在格瑞姆巴托看到的恐怖景象而发生了很多改变,他们开始居住在艾瑞匹克山的高处,而不再在深山中挖掘自己的王国。由于意识形态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两个矮人部族最终分道扬镳了。

部落的崛起

在古尔丹和他的影子议会的控制下,兽人们变得越来越具有侵略性。他们建造了宏大的竞技场,使兽人们在其中磨练杀戮技能并体验战争和死亡。在这段时期里,一小部分氏族酋长对于种族的堕落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其中霜狼氏族的酋长杜隆坦就告戒说,兽人已经迷失了自我而处于仇恨和狂暴之中。然而,他的警言却没有人听取,一些强大氏族的酋长——例如战歌氏族的格罗姆·地狱咆哮——却站出来迎接这个充满战争和征服的新时代。

虽然基尔加丹知道兽人氏族已基本做好了准备,但他还是需要确认兽人对他的绝对忠诚。他通过影子议会秘密召唤了破坏者玛诺洛斯——一个充满毁灭欲望的狂暴恶魔。同时古尔丹也将氏族酋长们召集到一起,并使他们确信自己在喝过玛诺洛斯的狂暴之血后将变得不可征服。除了杜隆坦之外,所有的氏族酋长都在格罗姆·地狱咆哮的带领下喝下了狂暴之血,就此将自己的命运彻底交给了恶魔,成为了燃烧军团的奴隶。在玛诺洛斯之血的引诱下,酋长们不自觉地将征服的欲望扩散到绝对信任他们的同胞之中。

兽人完全被这个嗜血的诅咒所吞没,准备将怒气发泄到任何阻挡他们的人身上。古尔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就将互相征伐的各个氏族联合成了一个统一的、无可阻挡的部落。然而,在考虑到某些酋长比如格罗姆·地狱咆哮和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可能会为了最高统帅的地位而互相争执之后,古尔丹设立了一个傀儡酋长来统治这个新的部落。毁灭者布莱克汉,一个异常堕落和邪恶的首领,被选中成为了古尔丹的傀儡。在布莱克汉的指挥下,兽人部落开始用纯朴的德莱尼人测试自己的战斗能力。

几个月之后,部落几乎根除了德拉诺大陆上的所有德莱尼人,只有一小部分德莱尼人的幸存者苟延残喘地躲避兽人那可怕的狂怒。因为胜利而得意的古尔丹整日沉迷于部落的力量和权力之中。然而,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可以杀戮的敌人,兽人部落就会因为自己无法控制的屠杀欲望在无休止的内战中毁灭。

基尔加丹也意识到部落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兽人已经成为燃烧军团手中最为强大的武器。他把这条消息告诉了他的主人,萨格拉斯也认为他复仇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魔兽争霸历史全介绍第四章 联盟与部落

魔兽争霸 兽人与人类

黑暗之门与暴风城的陷落

当基尔加丹紧锣密鼓地让部落为入侵艾泽拉斯做好准备时,麦迪文仍然在与萨格拉斯争夺着自己灵魂的控制权。暴风城的莱恩国王渐渐对那些侵蚀了麦迪文灵魂的黑暗气息感到不安,并把自己的担忧告知了安杜因·洛萨——阿拉希最后的血脉,莱恩国王亲自任命的军队统帅。但是,两人都没有能想象到麦迪文渐渐堕入疯狂后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萨格拉斯向古尔丹许诺道,如果古尔丹答应率领部落侵入艾泽拉斯,那么他就将给予古尔丹强大的力量作为回报。他通过麦迪文之口告诉古尔丹,如果他能找到一千多年前守护者艾格文封存萨格拉斯残骸的水下墓穴,他就可以成为世界的主宰。古尔丹接受了萨格拉斯的条件,并决定在击败艾泽拉斯的原住民之后找到传说中的古墓并索取他应得的报酬。在确认兽人们会服从他的支配之后,萨格拉斯命令兽人开始入侵行动。

麦迪文与影子议会的术士们合力打开了一条被称为黑暗之门的空间通道。这个通道连接艾泽拉斯与德拉诺,并且大到足以让整支部队通过。古尔丹派遣兽人斥候穿过黑暗之门去侦察这块他们即将征服的大陆,斥候所带回的情报使影子议会确信夺取艾泽拉斯的时机已经成熟。

杜隆坦仍然认为古尔丹的堕落将会导致部落的灭亡,他再一次向术士们提出了抗议。这位勇士声称术士正在背离高尚纯洁的兽人精神,而他们这种不计后果的入侵最终将给兽人带来厄运。由于古尔丹不敢冒险杀害如此著名的英雄,他就施计将杜隆坦和他的霜狼氏族流放到了新世界的边缘地带去了。

在被流放的霜狼氏族冲过了通道后,只有少数兽人氏族跟着去了新世界。这些兽人很快在黑色沼泽——一个位于暴风王国东面的阴暗的沼泽地带——建立了军事基地。当兽人开始在这块新土地上扩张与探索时,他们立即与暴风城的人类守卫发生了冲突。尽管这些小冲突很快就结束了,但它们充分体现出冲突双方各自的优势和劣势。莱恩与洛萨从来都无法得知兽人的确切数量,只能依靠猜测来判断他们将要面临的威胁有多大。几年之后,大部分兽人部落都进入了艾泽拉斯,此时古尔丹认为对人类发起总攻的时机已经到了。兽人部落聚集起所有的力量对毫不知情的暴风王国发起了进攻。

当人类与兽人的冲突在整个艾泽拉斯王国蔓延开来时,交战的双方都为此付出了代价。莱恩国王坚信残忍的兽人无法征服艾泽拉斯大陆,他轻蔑地在暴风王国的首都按兵不动。然而洛萨爵士认为应该直接与敌人进行正面交锋,这使他不得不在自己的想法与对国王的忠诚之间作出抉择。最终他选择了自己的本能,在麦迪文的年轻学徒卡德加的帮助下,洛萨爵士对麦迪文那座位于卡拉赞的法师塔发起了闪电般的突袭。卡德加和洛萨成功地击败了疯狂的守护者——那个引发战争的罪魁祸首。通过毁灭麦迪文的肉身,洛萨与卡德加在不经意间将萨格拉斯的灵魂打入了深渊。纯洁而善良的麦迪文的灵魂也因此得到了解放,并在星界位面中徘徊了多年。

尽管麦迪文被击败了,但是兽人部落依然占有优势。当兽人的大军即将获取胜利的时候,最伟大的兽人酋长之一的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开始察觉到了那股当他们还在德拉诺的时就开始在部落中蔓延的堕落力量。他的老朋友杜隆坦从流放之地赶回来,再次向他揭露了古尔丹的背叛行为。古尔丹的杀手很快就暗杀了杜隆坦全家,只留下了他幼小的儿子。毁灭之锤不知道这个杜隆坦唯一的血脉被一个名叫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的人类中尉发现,并像对待一个奴隶一样抚养着他。

那个幼小的兽人后来成为了众所周知的最伟大的兽人领袖。

奥格瑞姆被杜隆坦的死激怒了,他开始着手把兽人部落从邪恶的堕落中拯救出来,最终他杀死了古尔丹的傀儡布莱克汉,取而代之成为了兽人部落的首领。在他的统御下,无情的兽人最终对暴风要塞发起了攻击。莱恩国王严重低估了兽人部落的力量,他无助地看着自己的王国落入这些绿皮肤的侵略者手中。最终,莱恩被半兽人加罗娜——影子议会中最优秀的杀手之一——所暗杀。

洛萨和他的勇士们从卡拉赞归来,希望尽力减少人们的伤亡并拯救他们的家园。然而,他们回来得太晚了,他们热爱的王国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兽人部落依然在蹂躏着每一寸土地,被迫藏匿起来的洛萨和他的同伴立下重誓,要不惜任何代价夺回他们的家园。

魔兽争霸二 黑暗之潮

洛丹伦人类联盟

在暴风要塞被攻陷后,洛萨爵士重新集结了艾泽拉斯的残余部队,并带领着难民远渡重洋向北方的洛丹伦大批迁徙。人类七国领袖达成了共识:如果不阻止兽人部落,他们终将征服全人类,于是这七个国家团结起来组成了洛丹伦联盟。由阿拉索分裂出去的国家三千年来第一次团结在同一面旗帜之下。被指定为人类联盟最高指挥官的洛萨爵士为迎战即将大举进犯的兽人部落精心准备着他的部队。

在副官光明使者乌瑟尔、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德摩尔与图拉扬的帮助下,洛萨成功地使洛丹伦的各个非人类种族也意识到了迅速迫近的威胁。人类联盟成功地从铁炉堡里的顽固矮人和一小部分奎尔萨拉斯的高等精灵那里获得了支持。由安纳斯特里亚·逐日者领导的精灵对即将发生的战争并没有多大兴趣,然而他们仍然为了履行由契约定下的义务而赶来支援洛萨爵士,因为洛萨是阿拉希最后的血脉,是那些曾在几个世纪前帮助过高等精灵的人类的后代。

由奥格瑞姆·毁灭之锤领导的兽人部落从家乡德拉诺带来了食人魔,并招募了那些被夺走了家园的阿曼尼森林巨魔进入自己的部队。他们发动了规模空前的战役,席卷了由矮人统治的卡兹莫丹大陆和洛丹伦南方的区域,并毫不费力镇压了所有的反对力量。

第二次兽人战争从海上的零星冲突一直延伸到大规模的空中混战。不知是什么原因,兽人部落挖出了一个被称为恶魔之魂的强大神器,并用它奴役了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兽人部落以摧毁她珍贵的龙蛋为威胁,迫使阿莱克斯塔萨派遣她那些成年的孩子们参加战斗。高贵的红龙们不得不为兽人部落战斗。

战争遍及整个卡兹莫丹、洛丹伦和艾泽拉斯。在北线的战役中,兽人部落将遥远的精灵王国奎尔萨拉斯的周边地区烧成了灰烬,这使得精灵们开始全力协助人类联盟作战。洛丹伦较大的市镇都被战事夷为平地,尽管缺乏援军并面临着兽人压倒性的优势,但是洛萨与他的同盟者还是成功遏制住了敌人前进的步伐。

然而,在第二次兽人战争的最后几天,当兽人部落对人类联盟的胜利近在咫尺的时候,艾泽拉斯的两个最强大的兽人之间爆发了一次可怕的分裂。当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为进攻洛丹伦的首都——这将是一次可能粉碎掉人类联盟最后的残余力量的进攻——作最后的准备时,古尔丹和他的追随者擅离职守出海而去。兽人部落因为古尔丹的背叛而损失了将近一半驻军,暴怒的毁灭之锤不得不后撤,因此错过了战胜人类联盟的最佳机会。

极度渴望力量的古尔丹痴迷于获得神格,他拼命派出搜索队去寻找被埋葬在海底的萨格拉斯之墓,他相信在那里隐藏着终极力量的秘密。古尔丹已经将他的兽人同胞全部出卖给燃烧军团作为奴隶,他压根没有想过所谓对毁灭之锤尽职的问题。在暴掠氏族和暮锤氏族的支持下,古尔丹成功地在海底找到了萨格拉斯之墓。但是当他打开这远古地牢的大门时,古尔丹发现等待他的只有无数疯狂的恶魔。

为了惩罚那些临阵叛逃的兽人,毁灭之锤命令他的部队去追杀古尔丹并押回叛变的兽人。古尔丹为他的鲁莽付出了代价,他被自己释放的疯狂恶魔撕成了碎片。在他们的领导者死后,叛变的氏族很快就被毁灭之锤愤怒的军团击溃。虽然叛变被镇压了,但兽人部落已无法弥补这次内乱所带来的损失。古尔丹的背叛给联盟带来的不仅是希望,还有重新集结的时间以及发动反击的机会。

洛萨爵士看到兽人部落内部产生了分裂,就不失时机地集合了他最后的部队,将兽人逼回了已被毁灭的艾泽拉斯的腹地。在那里,人类联盟包围了兽人在黑石塔的据点。尽管洛萨在塔底不幸战死,但他的副官图拉杨在最后时刻重新聚集起人类联盟的兄弟们,将兽人部落赶进了悲伤沼泽的深处。图拉杨的部队成功地毁灭了黑暗之门——那个连通兽人的家乡德拉诺和艾泽拉斯世界的神秘通道。被截断补给与后援的兽人部落终于在联盟的力量前崩溃了。

四分五裂的兽人氏族很快被赶进了戒备森严的俘虏收容所。虽然看起来兽人已经被完全击败了,但仍然有人怀疑这种和平能持续多久。此时已经赫赫有名的大法师卡德加说服联盟的高层建立了守望堡以监视黑暗之门的废墟,确保兽人不会再从德拉诺发动新的入侵。

魔兽争霸二X 黑暗之门

德拉诺的入侵

当第二次兽人战争的硝烟散尽之后,联盟以积极的态度和举措来解决兽人问题,在洛丹伦南部建立了一系列俘虏收容所,用以关押被俘的兽人。在圣骑士和经验丰富的老兵的看守下,收容所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虽然那些被俘的兽人烦躁不安地想要进行战斗,但在古老的监狱城堡敦霍尔德要塞的控制之下,一切都显得和平而井井有条。

尽管如此,在地狱般的德拉诺德世界,一支新的兽人部队已经准备好要再次血洗毫无防备的人类联盟。古尔丹的导师耐奥祖重新将残留的兽族氏族集结在他的旗帜下。在影月氏族的支持下,老萨满祭司计划在德拉诺打开几扇通向新世界的传送门,为了加强他的新传送门,他需要从艾泽拉斯取得一些上古神器。于是,耐奥祖再次开启了黑暗之门,并派出了他的嫡系部队。

新的兽人部落在经验丰富的酋长——战歌氏族的格罗姆·地狱咆哮和血窟氏族的奇尔洛格·死眼——的率领下令联盟的防御部队大惊失色,他们横扫了四周的乡村。在耐奥祖的精密指引下,兽人迅速找到了他们需要的神器并撤回了德拉诺。

洛丹伦王国的泰瑞纳斯国王深信兽人已经准备好了对艾泽拉斯发动新一轮的入侵,于是召集了他最信赖的副官。泰瑞纳斯国王命令图拉杨将军和大法师卡德加率领一支远征队穿过黑暗之门去解决兽人的威胁。图拉杨和卡德加率领部队开进了德拉诺,并在荒芜的地狱火半岛上与耐奥祖的氏族激烈交战。即使有高等精灵艾蕾莉亚·风行者、矮人库德兰·蛮锤和勇猛的战士达纳斯·托尔贝恩的帮助,卡德加仍然无法阻止耐奥祖打开通往其它世界的传送门。

最终耐奥祖打开了新的传送门,但是他没有预见到他将为此付出可怕的代价,这个传送门所散发出的巨大能量开始毁灭德拉诺世界。在图拉杨的部队为了回到艾泽拉斯拚死战斗时,德拉诺世界开始崩溃。格罗姆·地狱咆哮和奇尔洛格·死眼意识到耐奥祖的疯狂计划会毁灭他们的整个种族,于是他们集结了残余的兽人并逃到了艾泽拉斯。

在德拉诺,图拉杨和法师卡德加最终决定在他们这边毁灭黑暗之门,虽然他们明白自己将永远不能离开德拉诺,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确保艾泽拉斯不受影响的唯一方法。在格罗姆·地狱咆哮和奇尔洛格·死眼为了获得自由不顾一切地在人类的部队里杀开一条血路时,黑暗之门在他们的身后爆炸了。对于他们,以及所有留在艾泽拉斯的兽人们来说,回到他们家乡的希望已经永远破灭了。

耐奥祖和他那些影月氏族的亲信穿过了最大的新传送门,与此同时,一场巨大的火山爆发将德拉诺撕成了碎片。燃烧的海洋将整个大陆撕裂,最终,德拉诺被巨大的爆炸所毁灭。

巫妖之王的诞生

耐奥祖和他的兽人进入了扭曲虚空——这是一片在无尽的黑暗中连接着所有世界的异度空间。然而不幸的是,基尔加丹和他手下的恶魔们正在这里等待着耐奥祖一行的到来。基尔加丹曾经发誓要让耐奥祖为他的抗命付出代价,于是他残忍地折磨着这位年老的萨满祭司,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了下来。基尔加丹完好地保留着耐奥祖的灵魂,让他忍受被大卸八块的痛苦。虽然耐奥祖哀求恶魔释放他的灵魂并让他痛快地死去,但恶魔只是冷酷地回答他,他们很久以前订下的血契仍然有效,因此耐奥祖仍然有利用价值。

兽人未能如燃烧军团所愿征服艾泽拉斯世界,这迫使基尔加丹只好建立一支新的军队到艾泽拉斯世界去制造混乱。这支新的军队不能像兽人一样内乱不断,它必须对燃烧军团唯命是从、手段残忍,并且一心一意执行他们的任务。这一次,基尔加丹不能再失败了。

基尔加丹控制着耐奥祖那被不断折磨的无助灵魂,并给他最后一次为燃烧军团服务的机会,否则就让他忍受永恒的折磨。耐奥祖又一次不顾后果地接受了恶魔提出的条件,他的灵魂被放入了一颗经过精心雕琢的冰块中,这块从扭曲虚空的远方采集的冰块如钻石般坚硬。在被装入这个冰冷的容器之后,耐奥祖感到他的思想扩展了数万倍。被恶魔的混乱力量扭曲的耐奥祖成为了一个幽灵般的生物,从那一刻起,兽人萨满祭司耐奥祖永远消失,而巫妖之王诞生了。

忠于耐奥祖的死亡骑士和影月氏族的追随者也被恶魔的力量转化了。邪恶的术士们被撕成碎片并变成了骷髅般的巫妖,恶魔们用这种方法来保证即使在死后,耐奥祖的跟随者们也会死心塌地地为他服务。

当时机成熟时,基尔加丹向巫妖王解释了他的计划:耐奥祖将在艾泽拉斯散布瘟疫,使死亡和恐惧笼罩艾泽拉斯,并最终毁灭人类文明。所有死在恐怖瘟疫下的生物都会变成亡灵,他们的灵魂将永远被耐奥祖的意志控制。基尔加丹向巫妖王保证,如果他能够完成毁灭人类世界的任务,就可以从他的诅咒中解脱出来并获得一个全新的健康身躯。

虽然耐奥祖急切地想要完成他的任务,但基尔加丹仍然对他的忠诚感到怀疑。恶魔将巫妖王的灵魂困在冰壳中以确保他能够按照军团的命令办事,但他知道他必须时刻警惕着巫妖王。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基尔加丹召集了他的精锐恶魔守卫——吸血鬼一般的恐惧魔王——去监视耐奥祖并确保他能完成任务。最强大最狡猾的恐惧魔王提托迪奥斯接受了这个挑战,他对瘟疫的效力和巫妖王在灭绝式的大屠杀上所表现的无限创造力充满了兴趣。

寒冰皇冠和冰封王座

基尔加丹将盛放耐奥祖灵魂的冰冷容器送回了艾泽拉斯的世界。坚硬的水晶划过夜空,坠落在荒凉寒冷的诺森德大陆,埋入了深不见底的寒冰皇冠冰川。困着耐奥祖灵魂的冰壳被它本身撞击地表所爆发出的巨大能量扭曲,形成了一个王座,耐奥祖那充满复仇意念的灵魂就附着在这个王座上。

耐奥祖开始在冰封王座的领域中释放他的意念并与诺森德的原住生物的思想接触。他很轻松地控制了许多当地生物的思想(比如冰巨魔和凶猛的雪怪),并且将他们笼罩在自己不断扩大的阴影下。耐奥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量几乎是无限的,于是他使用这种力量建立了一支小型部队,让他们驻扎在寒冰皇冠的迷宫中。在恐惧魔王的监视下,巫妖王控制着他越来越强大的部队,并且在龙骨荒地的边缘发现了一个人类的移民点。耐奥祖决定用这些毫无防备的人类来检验他的力量。

耐奥祖向寒冷的荒地释放了来自冰封王座深处的亡灵瘟疫。他用意志控制着亡灵瘟疫,将它导入人类的村庄。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内,村庄中的所有人类都死了,然后在极短的时间里,这些死去的村民变成了僵尸。耐奥祖可以感觉到他们每个人的灵魂和思想,就好像那是他自己的一样。在他脑中回荡的哀号使他变得更加强大——就好像他们的灵魂是他急需的营养品。他发现要控制这些僵尸的行动并指派他们去做任何事情都易如反掌。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耐奥祖继续指挥他的瘟疫横扫诺森德大陆上的每一个人类定居点。当他的亡灵军队日益壮大时,他知道真正的试炼就要来了。

格瑞姆巴托之战

与此同时,在早已被战争打破了宁静的南部大陆上,四分五裂的兽人残余势力正在为生存进行着艰苦的战斗。虽然格罗姆·地狱咆哮和他的战歌氏族逃离了追捕,但死亡之眼和他的血窟氏族却被囚禁在了洛丹伦的俘虏收容所中。他们发动了一次暴动,但收容所的看守很快就从兽人手中夺回了控制权。

尽管如此,在联盟的侦察员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股强大的兽人势力仍然控制着卡兹莫丹北部的荒野。龙喉氏族的酋长——臭名昭著的术士耐克鲁斯利用一个被称为“恶魔之魂”的远古神器控制着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和她的红龙一族。由于控制着红龙女王,耐克鲁斯在被遗弃的蛮锤要塞格瑞姆巴托中建立起一支秘密的部队。他计划利用他的部队和强大的红龙军团对联盟发动新的战争,从而将四散的兽人部落重新联合起来,继续他们对艾泽拉斯的征服行动。然而他的计划没有能够实现,由人类法师罗宁领导的一个小队毁掉了恶魔之魂,将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从耐克鲁斯的控制中释放了出来。

暴怒的红龙将格瑞姆巴托要塞彻底摧毁,把大部分的龙喉氏族的余党都烧成了灰。当联盟将幸存的兽人投进俘虏收容所时,耐克鲁斯的计划宣告破产。龙喉氏族的失败标志着兽人部落的末日,以及兽人狂暴嗜血的彻底终结。

失去生机和活力的兽人

数月之后,更多的兽人囚犯被投入了收容所。随着各地的收容所爆满,联盟不得不在奥特拉克山脉南部的平原上修建新的收容所。为了更好地维持和供给数目不断增长的收容所,洛丹伦王国的泰瑞纳斯国王向所有联盟成员国征收新的税款。这项新税和日益升级的边界争执使得联盟陷入了极其不稳定的状态。从各方面的情况看来,在人类王国最黑暗和最困难的时期签定的那些条约随时可能被撕毁。

在政治骚乱的同时,许多收容所的看守开始注意到他们的兽人囚犯发生了令人困惑的变化。兽人试图越狱逃跑的行为,甚至是他们内部的斗殴都大幅度减少,兽人们变得越来越冷漠和嗜睡。虽然这很难相信,但兽人——这个曾经是艾泽拉斯大陆上最具侵略性的种族——开始丧失战斗的欲望。这种奇怪的现象令联盟的领导人感到莫名其妙并继续影响着这些急剧衰弱的兽人。

一些人认为,是一种奇怪的、只会感染兽人的疾病使兽人变成了这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达拉然的大法师安东尼达斯提出了另一种假说:在研究了他所能了解的所有兽人历史之后,安东尼达斯发现兽人已经受恶魔的力量影响长达数百年之久。他认为兽人早在第一次入侵艾泽拉斯之前就已经被恶魔的力量引诱而堕落了。很明显,恶魔毒害了兽人的血液,作为交换,他们给了兽人异乎寻常的力量、耐力和侵略性。

安东尼达斯认为兽人的反常嗜睡行为并不是疾病,而是长期以来使他们变得可怕、嗜血的恶魔法术消退的后果。虽然这种症状很明显,但安东尼达斯无法找到治疗兽人目前状况的方法,而他的许多学徒和一些著名的联盟领导人都认为替兽人找出治疗的方法纯属冒险行为。在谨慎地考察了兽人目前的神秘状况之后,安东尼达斯认为治愈兽人的唯一途径是通过精神的力量。

新的部落

俘虏收容所的大典狱官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在他的监狱堡垒敦霍尔德中监视着被俘的兽人们。有一个特殊的兽人总是引起他的兴趣:他在十八年前捡到的那个失去双亲的婴儿。布莱克摩尔将这个年青的男兽人培养成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奴隶,并给他起名叫萨尔。布莱克摩尔将关于战术、哲学和格斗的知识传授给萨尔,并将他训练成为一名角斗士。自始至终,这个邪恶的典狱官都在致力于将这名兽人青年铸造成为一件武器。

尽管典狱官的养育极其苛刻,年青的萨尔仍然成长为一名健壮而聪明的兽人,但他心里明白自己的一生决不应该作为奴隶度过。当萨尔成年以后,他了解到了自己的种族,还有那些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在战争中被击败的同类们,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被关入俘虏收容所中。有传闻说兽人领袖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已经从洛丹伦逃走并隐居了起来,只有一个流亡的氏族仍然试图避开联盟警惕的目光,秘密地进行着军事活动。

学识丰富但毫无经验的萨尔决定从布莱克摩尔的堡垒中逃跑并寻找他的同胞。在旅途中,萨尔访问了俘虏收容所,并发现他那一度强大的族群变得懒散虚弱,在这里找不到他希望发现的值得骄傲的战士。萨尔继续寻找最后的兽人酋长,格罗姆·地狱咆哮,虽然人类在不断追捕格罗姆,但他仍然保持着兽人旺盛的战斗欲望。在他的战歌氏族的帮助下,地狱咆哮为解放他那些被压迫的同胞而不懈战斗。不幸的是,地狱咆哮永远也找不到解救他们的办法。萨尔被地狱咆哮的坚定所感动,下定决心要找回兽人的战斗传统。

为了找寻他自己的氏族,萨尔向北方旅行,期望能碰到传说中的霜狼氏族。萨尔了解到古尔丹曾经在第一次战争早期流放了霜狼氏族,他也了解到了他就是兽人英雄杜隆坦——在20年前被谋杀的霜狼氏族的酋长——的唯一子嗣。

在值得尊敬的萨满祭司德雷克塔尔的保护下,萨尔学习了在古尔丹的邪恶统治下被兽人遗忘的古老萨满文化。一段时间之后,萨尔成为了一位强大的萨满祭司并成为了霜狼氏族的酋长。在元素的帮助下,萨尔决定解放被囚禁的氏族并将他们从恶魔的诱惑中解救出来。

萨尔在旅程中遇到了隐居多年的的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作为萨尔的父亲最要好的朋友,毁灭之锤决定跟随年轻有为的萨尔并帮助他解放那些被囚禁的氏族。在许多经验丰富的酋长的帮助下,萨尔最终成功地使兽人重新充满了活力,并为他的人民确立了新的精神信仰。

作为他的人民所获得新生的象征,萨尔回到了布莱克摩尔的敦霍尔德城堡并解放了收容所中的兽人。但是,在解放一座收容所的战斗中,毁灭之锤战死了。萨尔拿起了毁灭之锤那传奇般的战锤,穿上了他的黑色板甲,成为了新的兽人领袖。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萨尔的部落扫平了许多收容所,并使联盟花费了极大精力来应付他精明的战术。在他最好的朋友兼顾问格罗姆·地狱咆哮的鼓励下,萨尔为了确保没有兽人再次成为奴隶——无论是人类还是恶魔的——而战斗着。

蜘蛛之战

当萨尔在洛丹伦释放其同胞弟兄的时候,耐奥祖继续在诺森德大陆巩固他的基地,他在寒冰皇冠上空建立起了一座巨大的城堡以控制庞大的亡灵军团。但在巫妖王拓展他的疆域时,一个孤单、隐秘的王国开始与他的力量进行对抗。这个被称为艾兹卓-尼拉布的古老的地下王国是由一个残忍的类人蜘蛛种族建立的,他们派出精锐部队袭击了寒冰皇冠,并使耐奥祖打消了征服他们的疯狂念头。耐奥祖沮丧地发现这些蜘蛛对他的心灵控制完全免疫,并且强大到足以和他的亡灵大军一较高下。

蛛网怪的蜘蛛之王控制着庞大的部队,并且拥有覆盖了诺森德一半疆域的地下隧道网络。他们的游击战术令巫妖王疲于奔命却一无所得。最终,耐奥祖艰难地赢得了对蛛网怪的战争,在狂暴的恐惧魔王和无数亡灵战士的进攻下,蜘蛛王国艾兹卓-尼拉布变成了一片废墟。

虽然蛛网怪对耐奥祖的精神力量免疫,但他强大的通灵能力使他能够操纵蜘蛛战士的尸体并让他们为他作战,并为这些蜘蛛战士修建了适合他们的堡垒和建筑物。在一统诺森德大陆之后,巫妖王准备着手执行他真正的任务。巫妖王将他的意念延伸到了人类的领土,并且召唤所有愿意聆听他的声音的黑暗灵魂……

克尔苏加德和亡灵天灾的形成

在世界各地都有一些强大的人类愿意听从巫妖王从诺森德发出的精神召唤,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达拉然的大法师克尔苏加德,他曾是统治达拉然的法师议会肯瑞托的一员。多年以来,克尔苏加德一直被认为是一个异类,因为他坚持研究被禁止的通灵术。在热切地学习完魔法世界中他能接触到的所有知识后,克尔苏加德对眼前的同辈们过时和缺乏想象力的教条感到很沮丧。在听到耐奥祖的召唤之后,渴求黑暗知识的大法师倾尽全力与这个神秘的声音沟通,最终发誓要从强大的巫妖王那里学习所有他能够学习的东西。

克尔苏加德放弃了他的所有财产和地位,永远离开了肯瑞托和达拉然。在巫妖王的指示下,他变卖了所有财产,将得到的金钱都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在经历了艰难的长途跋涉之后,克尔苏加德终于抵达了诺森德的冰冻海岸。大法师穿越了被战争毁灭的艾兹卓-尼拉布王国的废墟,在这里他看到了耐奥祖的可怕力量,他开始相信投靠神秘的巫妖之王是一个明智而且利益丰厚的决定。

在冰冷的荒野上旅行了数月之后,克尔苏加德终于到达了寒冰皇冠。他来到了耐奥祖的黑暗城堡,当沉默的亡灵守卫让他通过时,大法师感到了强烈的震撼。他沿着道路一直朝下走,在冰川的最底层,他见到了霜冻王座,并且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巫妖之王。 巫妖王对新的追随者感到十分满意。他向克尔苏加德许诺要给他不死之身和强大的力量,以换取他的忠诚和服从。渴望黑暗知识和力量的克尔苏加德马上接受了他的第一个任务--深入人类世界并建立一个将耐奥祖作为神来膜拜的新教派。为了帮助大法师完成他的任务,耐奥祖让他继续保留人类的躯体。大法师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他运用幻像和宗教的力量吸引了大批被流放的洛丹伦人,并向他们描述了一个美丽的新社会--还给他们每人都送了一个可以随时联系巫妖王的人偶……

克尔苏加德秘密回到了洛丹伦,并且在那里活动了三年。他运用他的财富和智商聚集了一些愿意跟随他的人类并组建了一个名为"诅咒神教"的教派。他向信徒们许诺要赐予他们平等的社会地位和永恒的生命以换取他们对耐奥祖的服从。数月之后,大量对生活心灰意冷的人加入了他的教派。克尔苏加德的目标--令人们放弃对光明的信仰,转而膜拜耐奥祖的黑暗力量--很容易地就达到了。在诅咒教派不断发展壮大的同时,克尔苏加德也要确保洛丹伦的统治者们不会发现他们的秘密活动。

当克尔苏加德在洛丹伦大获成功的时候,巫妖之王也在为进攻人类世界做最后的准备。耐奥祖将他的瘟疫能量灌入许多被称为"瘟疫之源"的神器中,并命令克尔苏加德将这些神器带往洛丹伦,隐藏在那些被教派控制的村庄中。这些被忠诚的教徒保护着的瘟疫之源将作为产生瘟疫的源泉,源源不断地放出瘟疫,横扫洛丹伦北部的城市和村庄。

巫妖王的计划运作得十分成功。许多洛丹伦北部的村民几乎是瞬间就被感染了。与在诺森德一样,被瘟疫接触的人类死去,然后变成对巫妖王唯命是从的奴隶。克尔苏加德领导的信徒急切地希望死去并为他们的主人服务,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变成不死之身。随着瘟疫逐渐扩散,洛丹伦北部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僵尸,克尔苏加德管理着这支日益庞大的部队,并称他们为"天灾"--不久之后,它就会踏进洛丹伦的大门,并把人类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抹掉。

联盟的分裂

在兽人被打败后,联盟各国的领导人开始为领土和政治问题争论不休。洛丹伦王国的泰瑞纳斯国王估计他们在困难时期签订的那些脆弱的条约将无法继续保持下去,他说服了联盟的领导人,让他们拿出一些钱和劳力,重建了被兽人摧毁的暴风要塞。这些费用以及维持兽人俘虏收容所正常运转所需的高额费用,让许多领导人--尤其是吉尔尼斯王国的国王吉恩·灰发--感到他们最好退出联盟,从而不用负担这些开销。

雪上加霜的是,银月城的高级精灵突然宣布废除与联盟的一切条约,理由是人类作战不利,导致他们的森林在第二次战争中被大面积烧毁。虽然泰瑞纳斯巧妙地提醒他们如果不是数以百计的勇敢人类用他们的生命保卫了奎尔萨拉斯,那么精灵们现在将一无所有,但精灵们固执地要与联盟分道扬镳。在精灵退出联盟之后,吉尔尼斯王国和斯托姆加德王国也趁机退出了联盟。

虽然联盟分裂了,但泰瑞纳斯国王仍然尽力保持与其他国家的同盟关系。库尔迪拉斯王国的海军上将普罗德摩尔国王和艾泽拉斯的年轻国王瓦立安·瑞恩都是联盟的坚定拥护者,同时在大法师安东尼达斯领导下的法师议会肯瑞托也表示坚决支持泰瑞纳斯和联盟。也许最值得庆幸的还是强大的矮人国王麦格尼·铜须发誓矮人们永远也忘不了联盟为解放卡兹莫丹而作出的杰出贡献。

魔兽争霸三 混乱之治

洛丹伦的天灾

经过数月的漫长准备,克尔苏加德率领他的诅咒教派向洛丹伦发起了第一轮攻击,释放了亡灵瘟疫。乌瑟尔和他的圣骑士们调查了受瘟疫感染的地区,希望能找到一种解救的办法。他们不断地努力,但是瘟疫仍然在扩散,甚至威胁到了联盟的统一。

亡灵的威胁横扫洛丹伦,国王泰瑞纳斯的独子——阿尔萨斯王子担当起了对抗亡灵天灾的重任。阿尔萨斯成功地消灭了克尔苏加德,但是亡灵的军队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有更多阵亡的人类士兵成为了新的亡灵。面对势不可挡的强大力量和失败的挫折感,阿尔萨斯采取了更极端的抵抗措施。最后,阿尔萨斯的战友告诫他,不要因此丧失了高贵的人格。

阿尔萨斯的恐惧和决心导致了他最终的覆灭。他追踪瘟疫的源头直到诺森德大陆,想要彻底消除瘟疫的威胁。然而,阿尔萨斯王子最终成为了巫妖王的猎物,他拔出了被诅咒的魔剑——霜之哀伤,因为他深信这么做可以挽救自己的臣民。虽然这把剑的确给他带来了深不可测的力量,但它同时也夺取了王子的灵魂,使他变成巫妖王手下最强大的死亡骑士。彻底丧失心智的阿尔萨斯带领亡灵天灾回到了自己的王国。最终,阿尔萨斯刺杀了他的父亲——泰瑞纳斯国王,随后又率领巫妖王的大军踏平了整个洛丹伦。

太阳之井 - 奎尔萨拉斯的沦陷

虽然阿尔萨斯打败了他目前的所有敌人,但他却摆脱不了克尔苏加德的鬼魂。鬼魂告诉阿尔萨斯,为了巫妖王的下一步计划,他必须复活,方法就是把他的尸骨带到高等精灵王国奎尔萨拉斯的太阳之井去。

阿尔萨斯和亡灵天灾侵入奎尔萨拉斯,将精灵围困在脆弱的防线后。银月城的游侠领袖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奋勇战斗,但仍不敌阿尔萨斯。阿尔萨斯摧枯拉朽般地击溃了精灵的部队,顺利进入了太阳之井。作为展示他的力量的手段,他把希尔瓦娜斯的遗体变成女妖,使她永远不死,永远向阿尔萨斯这个奎尔萨拉斯的征服者效忠。

最后,阿尔萨斯把克尔苏加德的尸骨浸没在太阳之井的圣水中。尽管永恒的圣水因此受到了污染,克尔苏加德却复活成为了一个法力强大的巫妖,重获新生之后的克尔苏加德向阿尔萨斯解释了巫妖王的下一步计划。当阿尔萨斯和他的亡灵军队挥师南下时,奎尔萨拉斯已是死寂沉沉。屹立了九千多年的高等精灵的王城从此不复存在。

阿克蒙德的归来和卡利姆多之旅

克尔苏加德复活之后,阿尔萨斯就率领亡灵天灾杀向了达拉然。他们要在那里得到麦迪文之书,然后用它来召唤阿克蒙德,然后阿克蒙德将亲自率领燃烧军团发起最后的进攻。就连肯瑞托的法师也无法阻止阿尔萨斯的军队偷到麦迪文之书。很快,克尔苏加德就凑齐了施展魔法所需的物品。在距第一次入侵艾泽拉斯世界失败的一万年后,强大的恶魔阿克蒙德和他的部队再次浮现在艾泽拉斯世界的上空。然而,达拉然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在基尔加丹的命令下,阿克蒙德和他的恶魔跟随亡灵天灾到达了卡利姆多,他们计划要摧毁世界之树——诺达希尔。

在这场混乱当中,一个孤独而神秘的预言者给危难之中的弱小种族提供了指引。这个预言者不是别人,正是最后一位守护者,麦迪文,他正在努力挽救自己犯下的错误。麦迪文告知兽人部落和人类联盟,危险就在眼前,双方应该即刻联合起来。但是由于世代交恶,他们是不可能合作的。麦迪文不得不分别警告兽人和人类,即便是使用预言术或者欺骗的手段,也要引导他们渡过大海,前往传说中的大陆——卡利姆多。兽人和人类很快就遇到了隐居很久的卡多雷文明。

萨尔领导兽人经历了千辛万苦,在卡利姆多的荒地上展开了探索。尽管友善的牛头人凯恩·血蹄和强壮的牛头人战士慷慨相助,很多兽人还是开始屈服于折磨他们多年的杀戮欲。萨尔的副官——格罗姆·地狱咆哮——甚至背叛了兽人部落,屈服于这种由恶魔带来的欲望。格罗姆·地狱咆哮和他的战歌氏族在灰谷遇到了远古暗夜精灵的哨兵。在确认兽人再次显示出了他们好战的本性之后,半神塞纳留斯亲自前来驱逐这些兽人。然而,地狱咆哮和他的手下被无尽的仇恨和愤怒所控制,杀死了半神塞纳留斯,玷污了古老的森林。最后,地狱咆哮帮助萨尔打败了玛诺洛斯——这个当初利用自己充满仇恨和愤怒的鲜血诅咒兽人的恶魔领主,赢回了自己的荣誉。随着玛诺洛斯的死去,兽人也从恶魔的诅咒中永远解脱了出来。

当麦迪文劝说兽人和人类组成联盟的时候,暗夜精灵依靠他们的力量独力对抗着燃烧军团。暗夜精灵的大祭司泰兰德·风语者独立奋战,将恶魔和亡灵抵挡在灰谷外。泰兰德也感到她需要援兵,于是,她前去唤醒沉睡了千年的德鲁伊们。有了爱人玛法里奥·怒风的帮助,泰兰德成功地加强了防御,击退了燃烧军团。大自然在德鲁伊的帮助下击溃了燃烧军团和亡灵天灾。

在寻找更多沉睡的德鲁伊时,玛法里奥发现了关押他的亲生兄弟伊利丹的石牢。泰兰德相信伊利丹将助他们一臂之力,于是就把他释放了出来。虽然伊利丹确实帮助了他们一段时间,但他最终还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暗夜精灵团结一心,坚决抵抗燃烧军团。然而燃烧军团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永恒之井的渴望,始终妄想得到世界之树的力量。如果他们的计划得逞,世界将在这群恶魔的手中彻底毁灭

海加尔山之战

在麦迪文的指导下,萨尔和卡利姆多人类部队首领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认识到他们必须将分歧抛之脑后。同时,玛法里奥和泰兰德领导的暗夜精灵也意识到他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保护世界之树。在达成共识之后,艾泽拉斯的各个种族开始尽最大可能加强世界之树的防御工事。玛法里奥依靠所有人的力量成功地释放出诺达希尔的怒火,彻底消灭了阿克蒙德,将燃烧军团从永恒之井赶了出去。这场最后的战役震撼了卡利姆多的大地,未能吸取永恒之井能量的燃烧军团在艾泽拉斯联合阵营的威力面前灰飞烟灭。

魔兽争霸三X 冰峰王座

背叛者的行动

在燃烧军团对灰谷展开入侵期间,伊利丹结束了他在地牢中近万年的囚犯生涯。他曾尽力让他的伙伴对他安心,但很快他就原形毕露,吸收了一个被称为“古尔丹之颅”的强大术士神器的能量。完成吸收之后的伊利丹变化成了一个拥有恶魔外表和强大力量的生物,他还获得了古尔丹的一部分记忆,特别是关于萨格拉斯之墓——那座传说中位于一座小岛上的,埋藏着黑暗泰坦萨格拉斯遗骸的地牢。

重新获得力量和自由的伊利丹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然而他碰上了基尔加丹,这个恶魔向他提出了一个难以抗拒的提议。基尔加丹对阿克蒙德在海加尔山的失败非常恼火,不过他还有比复仇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觉察到自己的杰作巫妖王变得过于强大而难以控制之后,基尔加丹命令伊利丹去终结耐奥祖,并永远消灭亡灵天灾的力量。作为交易的条件,伊利丹将会得到巨大的力量并在燃烧军团的领导者中占有一席之地。

伊利丹同意了这个计划,并立刻开始准备摧毁囚禁着巫妖王灵魂的冰晶块:冰封王座。伊利丹知道他需要一件强大的神器来摧毁冰封王座,于是他准备用从古尔丹的记忆中得到的知识去寻找萨格拉斯之墓并得到黑暗泰坦的遗物。他将那些蛇一般的那迦从黑暗的深海巢穴中召唤出来。在狡猾的首领瓦辛的带领下,那迦帮助伊利丹寻找传说中萨格拉斯之墓所在的破碎岛屿。

在伊利丹和那迦出发的同时,典狱官玛维·影歌也开始了对他的追捕。玛维在这一万年里一直担任伊利丹的看守,她相信自己可以重新抓获伊利丹。然而,狡猾的伊利丹让玛维和哨兵们的努力化为泡影,并成功窃取了萨格拉斯之眼。伊利丹带着这个强大的神器来到魔法之城达拉然。城市里的能量装置强化了伊利丹的力量,他开始使用萨格拉斯之眼施展一个毁灭性的法术来对付位于遥远的诺森德大陆上的巫妖王。伊利丹的法术粉碎了巫妖王的防御力量并割裂了世界之脊。在最后的时刻,这个毁灭性的咒语被赶来支援玛维的玛法里奥和女祭司泰兰德所阻止。

伊利丹很清楚,基尔加丹绝对不会对他的失败善罢甘休,便逃向荒凉的外域,这里是德拉诺的残留地域,曾经是兽人的家园。伊利丹决定在这里避避风头并计划他的下一步行动。在成功地阻止了伊利丹之后,玛法里奥和泰兰德回到灰谷的家园去照顾他们的人民。然而玛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她尾随伊利丹来到外域,下决心要把他带回去接受审判。

血精灵的崛起

此时,亡灵天灾已将洛丹伦和奎尔萨拉斯彻底变成了充满剧毒的瘟疫之地。那里只有一些小规模的联盟抵抗力量仍在苟延残喘。其中的一个组织主要由高等精灵组成,他们的领导者是逐日者王朝的最后一个成员,凯尔萨斯王子。作为一名出色的法师,凯尔小心翼翼地在几近覆灭的联盟中成长。高等精灵对家园的沦陷非常悲痛,为了向死去的同胞表示敬意,他们改称自己为血精灵。当血精灵奋力遏制亡灵天灾的攻势时,他们因为离开了太阳之井这个力量的源泉而备受煎熬。为了缓解手下们与生俱来的对于魔法的饥渴,凯尔做了件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他接受了他们的高等精灵祖先伸出的援手,怀着找到一个新的魔法力量之源的希望加入了伊利丹和他的那迦部队。残余的联盟领袖谴责血精灵为叛徒,并将他们永远驱逐。

走投无路之下,凯尔和他的血精灵们只得跟随伊利丹来到外域,并帮助他对付典狱官玛维。玛维本已将伊利丹抓获,却被血精灵和那迦联手击败,伊利丹也被重新解放。伊利丹将外域作为自己的基地,为了向巫妖王和他的寒冰皇冠要塞发起新一轮的进攻而聚集着力量。

瘟疫之地的内战

巫妖王耐奥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被囚禁在冰封王座之中的他怀疑基尔加丹会派出手下来毁灭自己,伊利丹的咒语造成的伤害破坏了冰封王座,巫妖王的力量因而一天天地丧失。于是,急于自保的耐奥祖将他最强大的手下——死亡骑士阿尔萨斯召唤到身边。

阿尔萨斯的力量随着巫妖王的虚弱而渐渐流失,他陷入了洛丹伦的一场内战中。女妖希尔瓦娜斯·风行者领导着半数的亡灵军团发动了一场试图颠覆阿尔萨斯统治的政变。正当战斗扩散到整个瘟疫之地时,阿尔萨斯被巫妖王所召唤,领导权被移交给了他的副官克尔苏加德。

最终, 希尔瓦娜斯和她的亡灵叛军(他们被称作被遗忘者)将洛丹伦都城的废墟占为己有。被遗忘者在都城的残骸下建立起了自己的基地,他们发誓要击败天灾并将克尔苏加德和他的仆从赶出大陆。

力量遭到削弱的阿尔萨斯仍决定去援救他的主人。他到达诺森德后却发现伊利丹的血精灵和那迦已经先他一步到了那里。于是,阿尔萨斯和他的蜘蛛怪只得与伊利丹的部队争夺时间,他要率先到达寒冰皇冠冰川并保护冰封王座。

巫妖王的胜利

即便是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阿尔萨斯最终仍以策略战胜了伊利丹,并率先抵达了冰封王座。阿尔萨斯用他的魔剑霜之哀伤击碎了囚禁巫妖王的冰牢,并得到了耐奥祖附魂的头盔和胸甲。阿尔萨斯将拥有无尽力量的头盔戴到了自己的头上,成为了新的巫妖王。正如耐奥祖一直计划的那样,他和阿尔萨斯的灵魂合体成为一个强大的生物。伊利丹和他的军队被迫耻辱地逃回外域,阿尔萨斯则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之一。

现在的阿尔萨斯作为新的不朽的巫妖王占据着诺森德,据说他正在那里重建寒冰皇冠城堡,而他所信任的副官克尔苏加德则统领着瘟疫之地的天灾部队。希尔瓦娜斯和她的反叛亡灵力量仅仅控制着提瑞斯法林地,那只是被饱经战乱的洛丹伦王国的一小部分。

古老的仇恨 - 卡利姆多的开拓

尽管获得了战争的胜利,但艾泽拉斯的各个种族却发现他们的世界早已被战争所摧毁。亡灵天灾和燃烧军团毁灭了洛丹伦的文明,卡利姆多也几乎遭受同样的命运。这里有饱经创伤的森林需要治愈,有无边的仇恨需要忘却,人民需要新的家园来定居。战争重创了每一个种族,但他们无私地合作,想要创造一个新的开端。这一切都从联盟和部落之间极为来之不易的停战开始。

萨尔领导着兽人来到卡利姆多大陆,他们在牛头人同胞的帮助下建立了一个新的家园。兽人们以萨尔被暗杀的父亲的名字将这新的国家命名为杜隆坦,他们定居下来,并试图重建他们那一度辉煌的文明。现在恶魔的诅咒被终结了,部落从一股好战的狂热力量变为了一个松散的联盟,生存与繁荣是他们的首要任务。在高贵的牛头人和狡猾的暗矛部落巨魔的帮助下,萨尔和他的兽人们期盼着一个和平的新纪元的到来。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手下残存的联盟力量定居在南卡里姆多。他们在东海岸的尘泥沼泽附近建立了简陋的港口城市塞拉摩。人类和矮人同盟合力在这片充满危险的土地上生存,尽管杜隆坦和塞拉摩的防御力量彼此暂时停战,但这个脆弱的殖民地的平静并不意味着最终的和平。

人类和兽人间的和平被一支抵达卡利姆多的庞大联盟舰队所破坏。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德摩尔(吉安娜的父亲)率领这支舰队在阿尔塞斯毁灭洛丹伦之前离开了那里。海上数月的航行令人筋疲力尽,但是普罗德摩尔仍然寻找着一切他可以找到的联盟幸存者。

海军上将普罗德摩尔的舰队对该地区的稳定造成了严重的威胁。作为一位在第二次战争中声名显赫的英雄,吉安娜的父亲是部落的死敌,他决心在兽人站稳脚跟之前摧毁杜隆坦。

普罗德摩尔强迫吉安娜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支持他对抗兽人并且背叛她的新同盟,或者与她的亲生父亲交战来维护联盟和部落之间来之不易的脆弱和平。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吉安娜选择了后者,她帮助萨尔打败了她疯狂的父亲。不幸地是,海军上将在吉安娜向他证明兽人已经不再是嗜血的怪物并与他和解之前就战死了。出于吉安娜对部落的忠诚情义,兽人们同意让她的部队安全地回到塞拉摩的家园。

魔兽争霸历史全介绍第三章 德拉诺的毁灭

基尔加丹和影子契约

在麦迪文降生的前后,欺诈者基尔加丹正和他的随从们在扭曲虚空中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这个狡猾的恶魔领主在他的主人萨格拉斯的命令下,计划着燃烧军团对艾泽拉斯世界的第二次入侵。这一次,他不能允许有任何的闪失。基尔加丹认为他需要先派遣一支新的力量去削弱艾泽拉斯的防御力量,然后燃烧军团才能轻松征服这个世界。如果艾泽拉斯大陆的原生种族——比如暗夜精灵和龙族——在被迫对付新的威胁时遭到损失,那么当燃烧军团真正入侵的时候,他们就会因为实力太弱而不能构成任何实质性的抵抗。

正是在这个时候,基尔加丹发现了在无尽黑暗中静静地漂浮着的德拉诺,一个生机盎然的世界。这片充满田园风情的广阔土地是有着萨满传统、以氏族为社会组织形式的兽人和爱好和平的德莱尼人的故乡。高贵的兽人氏族在广阔的草原上游牧、打猎,而好学的德莱尼人在高耸的悬崖和山峰上建立了原始的城市。基尔加丹意识到,只要通过恰当的培养,这些德拉诺的原住民就可以有为燃烧军团效命的巨大潜力。

在比较了这两个种族之后,基尔加丹认为尚武的兽人更容易受到燃烧军团的影响而走向堕落。他采取了和很久之前萨格拉斯控制女王艾萨拉几乎完全相同的手法奴役了年长的兽人萨满祭司耐奥祖。通过这个萨满祭司的引导,恶魔将杀戮的欲望和野性传播到了整个兽人氏族中。不久之后,这个高贵的种族便被转化成了一群嗜血的奴仆。基尔加丹驱使耐奥祖和他的子民走完堕落的最后一步:使他们完全为了追逐死亡和战争而存在。但是耐奥祖意识到他的人民将会被仇恨永远束缚,基于某种原因,他拒绝听从恶魔的命令。

由于耐奥祖的拒绝合作而受挫的基尔加丹很快开始寻找另一个能将他的同胞交与燃烧军团掌握的兽人。狡诈的恶魔领主最终找到了一个令他满意的忠实门徒——耐奥祖那野心勃勃的学生,古尔丹。基尔加丹承诺将会给予古尔丹无尽的力量,并以此来换取他绝对的忠诚。这个年轻的兽人渐渐成为了恶魔魔法的贪婪学徒,成为了有史以来世界上最强的术士。他向其他的年轻兽人传授这种神秘的妖术,并力求根除兽人氏族中高贵的萨满教传统。古尔丹向他的同胞们展示了一种新的魔法,一种可怕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能量。

基尔加丹力求对兽人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因此他帮助古尔丹建立了影子议会,这是一个秘密的宗派组织,其作用是操纵兽人氏族并利用巫术魔法在德拉诺大陆上扩张。当越来越多的兽人开始修习巫术魔法时,安宁而生机勃勃的德拉诺世界开始变得黑暗和枯萎。随着时间的流逝,辽阔的草原留给兽人们繁衍生息的土地已渐渐萎缩,到处都是红色的荒土。恶魔的能量正在慢慢地毁灭这个世界。




旭旭宝宝被超越?无名氏滴血艳花全服皆知,小八加油表示不服

在文章末尾留言,随机抽取50名送,DNF手办一个

DNF旭旭宝贝,被誉为民族服装第一红眼、民族服装第一成长王、民族服装第一加固王、黑铁皇帝、斗鱼“第一小锚”,为800万勇士所熟知,甚至以搞笑的直播风格和高超的红眼竞技水平进行崇拜和模仿,引领了DNF的发展趋势。它的大红眼、盔甲和首饰的增长率是16,武器和特种设备的增长率是17,精节完美,没有人能与国服匹敌!

然而,这样一个“国服第一红眼”却被一个默默无闻的玩家超越,为所有服务机构所熟知。怎么了?原来,国富在2.20版推出了“属于你最繁华”的活动。只有当玩家登录游戏时,他们才会得到一个永久的称号:2020年属于你最繁华!在对这个题目的描述中,有一句话表达了它的谢意:“感谢冒险家“滴血艳丽的花朵”在广东五区所提供的创意”!

正是这份感谢,让广东五区的冒险家身份证“滴血艳花”名扬四海。只要是一个活跃的玩家,登录并获得头衔的玩家就会记住身份证,为全民谋取福利头衔的玩家,虽然头衔没有属性,但正是这种独特的祝福语动画标题的特色,可以通过动画标题书中的标题获得效率:“属于你最繁华,属于你最红”!想象一下100级版本的深渊已经被修改并返回到深渊版本。有了“吉祥寓意”的标题动画,或许史诗的爆炸率不会增加。

作为整个服务的第一红眼和装备的第一人,徐徐宝贝被这个身份不明的玩家超越,真是无可奈何!不过,在DNF的历史上,也有一位比徐宝宝更有名的勇士,计划还特意给他起了个名字:“小八加油”!一枚金币在西莉亚的店里出售。

小巴是一个残疾的DNF玩家,但他坚持玩地牢。他的真名不会被提及。他的角色叫“八神八魔”,他的队友叫他小巴。医生宣布他不能活到16岁。在他的事迹和精神被TX所知后,他特地定名为“小巴加油”。同时,他还在PK场上新设了一个NPC小霸,对这个玩家表示尊重和鼓励。

与这两位勇士相比,徐徐宝贝引领了DNF潮流,代表了本土英雄的一面,让普通玩家望尘莫及。后者是两个普通的DNF玩家,代表了大多数DNF玩家的真实一面。DNF玩家并没有徐徐宝贝那么聪明,也有很多普通玩家喜欢“滴血花”和“小八”,他们每个人都是同样自立的800万勇士,带来了不同的感情和心灵旅程!

结束语:

这项计划也开始意识到,民主阵线不能只得到土豪劣绅的支持。普通玩家大多是购买礼包的主力军,未来还会出现更多“血花”玩家。

附言:文章100%原创,图片来源于游戏截图,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仙剑奇情魔幻剑侠红尘第十六章 弹指惊雷中

这连串的惊心动魄情形直把李逍遥看得呆了。就在傲雪险情迭生之时,他本想跃上前去阻止霍力王的拳势,身形将动未动,突感后背犹如遭受两枚寒针锥刺,直透骨髓。所有的动作不由得滞住了。一时间冷汗沁肤而出,满额乱淌。眼光一瞥,看出尹相思眉头紧蹙,也是一般的情形。两人心头同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憟,皆想:“后边那人若想下手,我们两个一百条命也保不住!”  凭尹相思的经验,这当儿只能蓄势以守,一旦稍有异动,微妙的情势便会立时转为不妙。然而李逍遥没什么经验,终是忍不住回头,心道:“背对着高手就会没事儿啊?我才不信呢!人家真要杀你时,管你背对还是面对,总是没什么不同……”既已没棋,从来都把心一横:“反正都这样了。”转头时仍是不免心中打鼓,大眼一转,但见帐后有个若隐若显的缥缈身影悄然晃过,未及瞧清就不见了。  他兀自惊疑难定,待转回头来,较场上的激斗已然尘埃落定。  傲雷锦袍飘闪,落回高台之上,宛如从未动过一般。但见他面孔乍紫还赤,忽青忽白,良久犹未能够恢复原本的面色。显然与霍力王那一决也已耗损真元,急难回返如初。众军呆立片刻,才如梦初醒般的大声欢呼,宛然雷涛轰动。咬住和那没死的完颜黑骨带头叫得最是起劲。  李逍遥望向傲雷,只见他在众军欢呼声中身影一下摇晃,竟似站立不住。李逍遥心想:“他是元军统帅,若是当众跌个大跟头,岂非难堪得紧?”一念未及转过,便见到傲雷脚步踉跄徐退,身影竟欲仰倒。完颜黑骨高呼:“大帅神威盖世……”声犹未落,傲雷嘴里血溢如断线红珠。  若非身后突然飞来一张椅子,傲雷难免要倒在众军面前。他跌坐在椅子上,一口气仍透不过来,只觉胸口淤闷已极,动臂之际肋骨剧痛,始知在霍力王那摧枯拉朽的巨力撞击之下,竟伤得比意想中的还要严重得多。他只道要跌倒,孰料身底竟然多了一张椅子,心中奇怪,转头望去,才知椅子竟然是那小瘸子踢过来的,巧使腿法,不偏不倚,刚好接住他仰倒的身子。  傲雷眼中露出感激之情,虽然只是一把椅子,可是李逍遥却让他没有当众堕了统帅的威仪。他本想说什么,刚一开口,眼前蓦然一黑,喷出一口鲜血。众军见到此状,才知大帅也已受伤,大惊之下,欢呼声顿时哑然。  李逍遥那只脚踢出去一时收不回来,愣然而想:“我这是怎么了?为啥給傲雷屁股底下送了一把椅子?谁能告诉我——敌死外?”不觉蹦了一句洋泾滨的番话出来,脑中混乱有如捣浆糊。尹相思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说道:“从道家处世的立场,你做得对。”李逍遥转头问道:“真的对?”心想:“从拜火教的立场呢?”  三军主将十数人纷纷涌到傲雷身边,正是表达忠勇的好时候。那杂牌军千户完颜黑骨官阶低,又非嫡系,被傲雷亲军持铳挡驾,挤不上台去献殷勤,转头望见霍力王被一群红巾战俘簇拥着,虽然全身血迹淋漓,却还活着,双目炯炯的望着台上的傲雷。那千户完颜黑骨抢过一支火铳,咬牙切齿的叫道:“魔教妖人,合该死在我手里!”瞄准了霍力王的躯影正要放铳,没想到一块土团飞过来,砸在脸上,噗一声喷溅泥尘,昏天黑地,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那一铳却射到了空中。  几名元军举起火铳,指住了众俘当中一个面有火疤的小化子。刚才正是他抛掷土块打昏了完颜黑骨,既被元军揪出,情知无侥,挺胸瞪眼,毫无畏死之色。元将咬住打马撞到那化子身后,伸刀架在化子肩上,勒骑打量,见这人身受重伤,已无反抗之力,却兀是硬朗,不由喝问一声:“你是何人?”  那化子仰头答道:“我叫红莲火,是丐帮弟子!”李逍遥望了过来,认出此人,不由“咦”了一声,心中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突然间涌起一种强烈的感觉,只盼灵儿也在左近。却忘了细想这是多麽不可能,灵儿与关先生、大刀敖、韩林儿一道,本是在愁云涧与他失散,而红莲火似乎早在苦水铺的那个小镇上便没闯过来,想必在那里被搜巡的元军捉住,送来傲雷大营。  咬住闻得丐帮之名,不由奇道:“你不是魔教的,为何跟着作乱?”红莲火笑道:“有分别吗?众人拾柴火焰高,才有望把这黑暗中原烧出一片光明天。将来连卖菜的也会跟着反呢……”咬住没等他说完已扭曲了黑脸,举刀喝道:“来吧,来多少杀多少!”钢刀正往红莲火头上砍去,半道里一粒红豆飒的激射而来,撞中刀面,噹然大响,剧震之下,咬住几乎握刀不住,身子一倾,忙将双脚夹紧马腹两侧,才没跌下鞍去。然而刀光落势已不知偏到哪儿去了。  尹相思见那粒豆珠劲道大减,竟没能把钢刀从那元将手中震飞,心下暗叹,待要再发一粒豆子,提气不上,肌肉越发变得僵硬,知是“三尸蛊毒”在作怪。那元将咬住哇哇大叫,举刀便要再砍,红莲火被几支火铳逼指要害,自是躲避不开。咬住狞笑道:“这回老天也救不了你……”  “你”字出口,嘴上立时挨了一道旋飞而来的风魔神腿,连牙带话全踹回肚子里去了。这咬住却兀自悍狠,竟然还要挣扎着把那一刀劈下去,李逍遥连环数腿給他补足,迅若雷霆般的把他踹下马去。身形就势荡起坐落,骑在马上,转头望见咬住滚了满身泥,被一群衣衫褴褛的红巾战俘揪住乱打。  那几个元兵齐将长铳从红莲火身前转动而过,指向李逍遥骑在马上的身影。红莲火眼见凶险,大喝一声,和身扑上,连人带铳将那几名元兵压倒在地。众俘也来帮忙,同元兵争夺火器,场面一时混乱起来。由于傲家兄妹均已受伤,军中似是陷入群龙无首之势。由于李逍遥和尹相思均来帮忙,红巾战俘如虎添翼,连咬住也陷身众俘的围殴之中,元军急难弹压,怎敢胡乱放铳?  “砰”一声大响,李逍遥后肩倏地剧震,滚鞍落马,耳鼓乱鸣,半晌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待睁开眼睛,眼前朦朦胧胧的现出一个倩影,乍然间只道是灵儿,不由惊喜过望,抓住她的衣袖,张口欲叫她名字,却痛倒在她怀里。隐隐约约的想到:“我好象吃了一铳,不知会不会死?”  只听傲雷的话声传了过来,说道:“还有哪个胆敢闹事,这就是榜样!”李逍遥的眼帘渐转清晰,现出帅台上傲雷手握短铳、端然而坐的身影。  “什么嘛!”李逍遥身旁一个甜美的语声叫了起来,说道,“你抓偶抓得这般痛……咝,放手!”李逍遥转脸和小甜甜那微嗔薄怒的俏面相对,原本清晰的眼光又模糊起来,心头竟生出几分失望之意:“是她,不是灵儿……”抓袖的手不觉松开了。小甜甜察看他的肩伤,咕哝道:“不过只是擦破了一点点皮肉,用得着要生要死吗?”李逍遥一愣,“啊,才擦破一点皮?”皱起脸孔,叫苦道:“怎么这般痛法?”  小甜甜大眼一瞪,银牙咬着薄薄的下唇,屈起两根手指,往李逍遥后背一掐,说道:“痛得过掐吗?”李逍遥痛呼道:“哇……”两人之间的情态落在不远处傲雪的眼里,她虽默不作声,脑中却有如雷电交加,身子摇晃欲倒,鬼力赤在后边悄然扶住了她,一双怨毒已极的目光便从傲雪肩后射向李逍遥的身影,面肌抽搐,只恨不能杀了这小汉蛮。  傲雷踞坐帅台,身子两旁站出数名色目兵,举铳朝天轰射,待得场中混乱之声渐稀,傲雷才缓缓的说道:“霍力王,你们还有何话说?”眼光射去,霍力王艰难的抬起摧颓灰败的面孔,扫目所及,四周尽是举铳捧弩的西域精兵,数百名红巾战俘已被围在中间,胆敢反抗的都已横尸地下,连那元将咬住也已被一伙色目人抢回队中。霍力王身上血流不止,气力衰竭,情知无力再战,迎着众俘望来的目光,他只有无可奈何的叹息,嘶声说道:“但求有个尊严的死法。”  中军董抟霄眼露恻然之意,忍不住说道:“若要归降,还来得及。”傲雷似比身边众将更了解他的对手,缓缓抬手摇了一摇,教董抟霄不要再劝降了。他垂目沉默一阵,才吩咐下去。“成全他们!”  李逍遥心想:“这句话他都已经说了两次,所谓‘成全’指什么?”小甜甜随便扯块布給他包扎了肩伤,也不知胡乱擦了什么药,辣气呛鼻。李逍遥不禁咧嘴喊痛,正要问她施用何药,但见许多元兵抬着酒瓮走入场中,却不知做何用途。  数白名红巾战俘拉手相握,盘膝坐地,自外而内,围坐数重圆圈。霍力王便在圈子核心,左边有一老兵搀扶,右边是红莲火。三人相挽坐下,霍力王转面望着红莲火,声音微弱的说道:“兄弟,你不是本教中人,不必这样死法。”红莲火笑道:“我命中犯火,就该这么死。”  霍力王与他目光相接,心血交融,已无须片言只句。许多酒瓮纷纷抛落,雹雨般砸在他们身上,瓮碎酒洒,伴血淌流。自霍力王以下,那数百名红巾战俘无一人喊痛,大瓮破头,没砸昏的全都强忍下来。  李逍遥、尹相思、小甜甜都在圈子之外,见得此状,全都惊怒交加。李逍遥挣扎着跳起身来,便要冲进元军包围之圈,但他还未迈出一步,便給上百支黑洞洞的铳口围了起来。中军董抟霄转面说道:“尹道长,你们三位最好别动!”随着语声,连尹相思和小甜甜也被许多火铳强弩围得水泼不透。小甜甜试着多踏一步,脚还没落下,一支火铳便把她轰了回去,幸好只是朝地轰射,冲着大帅的面子,并未伤了她,但也吓得她没胆再乱伸脚。  尹相思晓得元兵火器厉害,难以对付得下,更何况彼众我寡,心中叹气,朝李逍遥微微摇首,以目光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救人不成,枉然搭上性命。李逍遥却浑似不见,眼望高台,怒道:“傲雷,有种就连我也做掉,不然这辈子你们傲家休想从我嘴里得到‘霸王卸甲’的秘密!”傲雪听见这句话,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淡。李逍遥只道有这句话,定能让傲雷不敢不听。傲雷却毫无反应,只是垂首默坐高台之上,宛如一座石狮。  李逍遥一时间怒气上涌,便要不顾一切的冲越过去,背后突然按下一只手,将他掀倒,脸面贴地,几欲窒息。连日历劫,他已一身伤痛,困顿难支,小甜甜又没給他解毒,怎用得上几成内力?挣扎不脱,眼睁睁的望着几名元兵将火把往红巾战俘身上抛落,仿佛烈火连他全身激涌的热血也一并点燃,在脑中熊熊燃烧。这时他挣扎愈剧,耳后有人低声说道:“不要动,你和我都阻止不了这一切。”语声娇嫩而出奇地沉静,李逍遥不必回头便知是谁。傲雪的武功本来就远胜于他,任他怎样挣扎也无法从她手底下脱身。  歌声苍凉,不知谁先唱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怒悲愁,皆归尘土。”火光中歌声齐起,数百名红巾战俘唱道:“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面对这等悲壮场面,李逍遥不禁热血上涌,偏生无力从傲雪手肘下挣脱,反被她按压得更紧。到得此时,他也知霍力王等人必无侥理,可是眼看着这许多视死如归的好汉子活活的葬身火海,于心何忍?傲雪生怕按不住他,忙道:“我哥动了杀机的时候,你别去冲撞他,否则……”李逍遥怒道:“别拦住我,要拦就去拦你那没心没肺的二哥。总之……总之我连你一起恨!”傲雪无言。  小甜甜被元兵围得钻不出来,只是跺脚大叫:“傲雷,你太狠了!当初你们蒙古人杀我们苗民的时候,也是这般。今天你……你连汉人也杀……”傲雷独坐帅台,仰面望天,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何时能下一场雨,浇灭这满地燃烧的仇恨之火……”不觉眼圈一红,语声噎然。转面垂首,竟似也不忍见如此多的杀戮!  忽然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下雨了!”众人纷纷仰头,面上阵阵清凉透肤,果然凄雨飘落,苍茫茫一片朦胧灰雾,漫天覆临。非但傲雷意外之极,李逍遥也觉讶然,待见雨丝如帘,滂沱若泪。才知不是幻觉,他不禁惊喜交加,含泪说道:“看!真的是雨,真的是天老爷落泪了!”雨浇火海,光影跳闪,他无意中望见傲雪眼中泪花莹然,眸子里竟似也掠过一抹惊喜之情。  无边的雨帘蓦地荡然撕裂,呼的坠下一面巡天巨翼,从众人眼瞳里俯射而来,轰然飞堕,一头扎上傲雷所坐的那座帅台,立时遮没了傲雷那孤独望天的身影。惊呼声一时间此起彼伏,便连傲雪也不觉放开了李逍遥,转面望向帅台,急寻她兄长的身影。  李逍遥记得那面巡天筝正是傲军之物,却不知怎会突然堕将下来,就象长眼一般迳直朝傲雷撞去,他不由也跟着跳了起来,心中感到天意的可畏。  众军正望着帅台,场边又发一声大响,却是那根高高屹立的中军大旗折杆倒塌。元军各营炸声不绝于耳,火光烛天,就连雨也浇不灭。便在混乱中,一个人影如从天降,落在较场中央,双手一挥,霍力王、红莲火身上残余的火光骤灭,身不由己地翻滚在雨泥里。  咬住急教色目兵射杀那人,可是火药已湿,怎能发铳?  李逍遥把眼望去,见那人身形奇瘦,须发皆苍,面如朱砂,所穿衣衫破烂得几难蔽体,手脚兀自铐有锁链,却能来去如常,一露面就掼飞了大群元兵,清出数十尺宽的一个空圈。李逍遥见这老者露了一手深不可测的武功,不由奇道:“这却是谁?”只道这是傲雷营中的死囚,哪料傲雪、咬住等人也不晓得此翁来自何处。但他一现身,鬼力赤便欺到跟前,阴脸而瞪。  鬼力赤身影方落,那老囚徒身边又多了三道人影。北面傲雷负手而立,李逍遥原也料知他不会轻易便被那只巨筝砸倒,但见傲雷毫发无损,不免也暗感佩服:“天下第七,真的是名下无虚了。”又看另外两个,却没见过。左边那人身形高颀,手中握着一支长剑,白衫方巾,风神不凡,年纪不过与傲雷相仿,面孔僵板,宛如朽尸。右边一人却是个青年喇嘛,手摇经轮,相貌方正,皮肤黝黑,垂目时貌不惊人,抬眼时才见神光烁然。  这两人甫一现身,竟似早有默契一般,与傲雷、鬼力赤一道形成联袂合围之势,四道目光皆射向那老囚徒身上。李逍遥不禁心下暗惊:“哇……原来傲雷身边居然藏有这等样帮手!”只听那老囚徒口齿漏风的笑道:“原知砸不死你傲家小子!”傲雷目光如炬,上下打量那老者,问道:“炸我大营的是你?”那老囚并不否认,却斜眼瞪着鬼力赤,哼道:“你这家伙还没死啊?”鬼力赤阴着脸道:“你就是那个唱妖歌的?”那老囚也不否认,伸了个懒腰,说道:“在光明顶的地牢里蹲得久了,学会几句拜火教的歌儿。也不算白蹲了……”  那个搀扶着霍力王的红巾老兵望了一眼,不由奇道:“咦,你不就是那个随军苦役南烈麽?”那老囚徒指了指老兵,裂嘴道:“彭大,这一路承你关照了,没让老夫饿着。”李逍遥江湖历练浅,只听得稀里糊涂,不由抓头道:“南烈又是哪只鸟?老都老掉牙了,鬼知道从哪座古墓里冒出来的……”  鬼力赤原本阴骛的眼光变得更阴,话声也尖厉了起来,听在耳里竟似有些颤抖。“拜火教八大长老,当初死了一个霍步天。原该只剩七老,可是眼下十长老却比当年多出三位,其中霍力王是一个,而你……”  那老囚徒摇了摇手,自顾凄凉笑叹,眼望霍力王,喃喃的说道:“力王的父亲当年被我误杀,以致西北武林与拜火教结下怨仇。这些年来真相已明,我觉得欠霍家的很多!在光明顶的地牢里跟殷教主也较了大半辈子劲儿,终是他赢了。让我心甘情愿做一个长斋奉火之人……”手指抬起,转个半弧,指着鬼力赤的鼻子,眼光骤烈,话声也高了起来。“那天在光明顶的悬崖上被你这探子逃掉,便料到老夫的身份早晚必被外泄。不错,老夫三年前已加上圣教,承蒙殷教主瞧得起,赏个长老做做。”  鬼力赤转望傲雷,苦涩的说道:“拜火教十长老,又称‘光明十尊’。年纪最大、辈份最高、成名最早的便数此人。若非奴才在光明顶潜伏多时,决然探听不到他本来的身份。武林中老一辈的人都会记得南宫烈火这个名字……”傲雷那张威严的面孔竟有一丝动容之色,奇道:“此人不是早已死在大魔头殷破败手上吗?”鬼力赤摇头道:“殷破败没杀他,把他关了几十年,两个老賊竟成为好友。奴才探听到光明顶上最大的三个秘密之一,便是南宫烈火秘密加入拜火教,奴才为此还几乎丧命……此趟殷破败派他下山必有惊人图谋!”  众人一时间惊疑不定,南宫烈火哈哈一笑,怪眼翻天,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悠然道:“这些年没下山走走,隔代如隔沟。江湖上又出了哪些新人呀?”说话时,眼光瞧也不瞧傲雷和鬼力赤,当是早知他们的身份来历,所奇者却是另外的两人。以他的眼光何等老到,竟看不出这两人现身时所使的身法师承何派,难免心中诧异。  傲雷瞧向那青年喇嘛,说道:“我替南宫前辈引见一下。这位上人来自孔雀明王座下,法号摩多罗。”李逍遥突然想起鸠摩罗曾提过此人,心下越发吃惊:“听说这是个好厉害的密宗高手啊,怎么也跑到傲雷那边啦?”南宫烈火斜眼看那密宗僧,问道:“鸠摩罗那老和尚算是你什么人哪?”  摩多罗合什为礼,答道:“是小僧的师叔。”南宫烈火见他神态拘谨,举止有礼,点了点头,又问:“密宗据说有一口镇魔神兵阿鼻剑,传到哪一代手上了?”摩多罗道:“在小僧这里。”南宫烈火不禁一怔,竟有动容之色,又朝这僧多打量几眼,若有所悟:“难怪这军营中来了许多密宗喇嘛,原来孔雀明王的传人在这里!”  傲雷又望向另一人,说道:“我只坐镇中军,北大营向来交給扩廓代为署镇。一向放心得很,可是今天北大营却是头一回发生夜惊,爆炸的方向似是火药营。”那白衫方巾的公子朝傲雷请罪:“扩廓贴木儿失职,有负大帅重托。乞请降罪!”李逍遥望着这人白衫飘带的背影,暗觉似在何处见过,却记不起来,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帅帐屏风后边的那个人。暗思:“这似是汉人哪,怎么叫做‘蝈蝈贴木耳’?”  傲雷道:“我不降罪,因为来的不是寻常之人。扩廓,北大营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明儿起交給郡主打理。”傲雪忍不住说道:“二哥……”傲雷摆了摆手,“军令如山。”  李逍遥心想:“他借机遞夺别人的领兵权,交給自家妹子。按说难以令人心服,可是借口来得正是时候,而且傲雪决然是个天生的领兵人材。所以……”那白衫少年拜称:“扩廓愿解兵权,追随大帅左右。”傲雷道:“既然不带兵了,你可以恢复你本来的名字‘王保保’。”  南宫烈火忽道:“这个名字没听说过。”雨泥激溅,蓦地只听一声狂笑宛如地焰喷发,不知是谁大笑道:“可是有个名字你一定听说过,那就是公子无忧!”笑声犹如山洪暴发,滚涌向四面八方,旗栅皆倒,营帐皆掀,狂风挟雨,飞沙走石,劲袭之下,人人目难睁开,马翻兵乱。  李逍遥随众卒一起跌倒在地,身子犹然剧震起落,哪知发生何事,不由惊道:“搞什么鬼呀?”但见南宫烈火、傲雷兄妹、摩多罗、鬼力赤,以及那白衫少年并未像众兵一般跌倒,六人身形旋舞,各施平生绝技,护住自身要害,然而仍不免渐退渐分,所使招数如受无形巨手拨扰牵制,竟失平日威力。李逍遥骇然道:“哇……什么人跟六大高手同时车轮般过招还占上风啊?”  雨花轰天溅撒,地下高扬泥浆,迅速之极的窜出一个怪影,拔地高纵,在六大高手所围之下,如入无人之境,狂笑道:“你们打来打去有什么劲儿?还不是都打不过我!”这人身形奇快,变化若幻,非但李逍遥看不清,那六个一流高手虽近在眼前,竟也捉摸不定,每人心里同时都升起了一股惊憟之情。  傲雷起初只道是南宫烈火邀来的帮手,但见那怪影势如旋风般的扑到南宫烈火身前,笑道:“老烈火,这么多年不见,你还行吗?”甩出一条粗如儿臂的锁链,末端竟系着一只大钩爪,寒森森的抓到南宫烈火身前,所激发的破风疾撞之声宛如巨兽呼号。南宫烈火眼看后退已然不及,只得拼起一把老骨头,左掌封,右掌推,双手变转而成一道圆涡,朝那钩爪激吐烈焰般的炙然劲气,半道里形成一颗日轮炽光,激绽开来,砰一声将大钩弹了开去。  “好一个日炙烈掌!”那怪影狂笑声中,将身一仰,大钩爪反射而回,便从他仰倒的身上擦飞而过,风声更急,却顺势荡链,借南宫烈火劲推的掌力,把大钩爪甩到傲雷跟前,哈哈大笑,喝道:“狗屁的风评十大高手,看你有多少斤两!”  傲雷见大钩猛然撞来,胸中豪气顿发,绝不后退一步,反迎上去,喝道:“弹指惊雷,掂一掂你大钩的份量!”指力弹出,势若雷霆破空,把那只数百斤重的大钩爪震出火星无数,弹上空中。南宫烈火方才为挡那大钩剧撞之势,无疑已倾出全力,虽把大钩震了开去,胸腹气血倒腾,肋骨隐隐发痛,难以定神敛气,眼见傲雷不过二十来岁年纪,信手发指,弹飞大钩,其“弹指惊雷”功力绝然不逊于他成名神技“日炙烈掌”,心下不由暗赞。  但当傲雷弹飞大钩,犹未换过一口气,那怪影又已急旋而至,藤网披风荡然翻起,呼的拍出一掌,迅即按到傲雷胸前,喝道:“这才是真家伙!”声犹未落,傲雷横手拦于胸前,那怪人陡然发力,嘭一声响,傲雷虽然决不后退以求卸去这巨大的掌击之力,脚步仍然不住地后滑,唰一声急移丈许,身形犹未稳定得住,面孔也随即涨紧,嘴边血丝又溢。那怪影稍试便知端的,嘿然道:“你小子原本就受了内伤,还敢跟老子硬碰硬!”  李逍遥晓得傲雷虽然击败霍力王,但也胜得并不轻松,闻得那怪人之言,才知傲雷所受震伤比自己想象为重。但见那怪人披头散发,形貌怪异,身披厚厚一面大藤网,垂下无数绳条,长长拖地,这等装束也没听说过,更骇人的是他双肩锁骨竟穿有四条粗长铁链,每端各连一只大钩爪,状如海船之锚。狂笑声中,又有两只钩爪曳空急飞,分头撞到摩多罗与那白衫少年面前,另外两根大钩则抛向鬼力赤和傲雪头上,同时攻击四名好手,兀自游刃有余,桀桀笑道:“很久没玩过车轮大战了!”  摩多罗双掌合什,身影竟在大钩撞来之际倏然隐去,待大钩曳空掠过,他才穿出雨雾,浑似从没动弹一般立于原处。李逍遥心下暗奇:“这是什么身法?”鬼力赤身受毒针所伤,自忖无力与大钩硬抗,急忙后跃而避,仗着身法诡谲,远掠开去。那白衫少年纵上半空,长剑下指,在大钩上一点,借势跃得更高,宛然仙鹤穿云。  傲雪却像兄长一般硬气,绝不轻易后退一步,但也知道无力硬碰硬的弹开那大钩所挟带的奇强劲道,双手牵引,左拨右撩,以四两拨千斤之法巧卸大钩撞击之力。那怪人“咦”了一声,大叫道:“你还没见识过真正的‘移花接玉大法’!”收回大钩,轻飘飘拍出一掌,穿入傲雪双手所蓄守的门户之内,封住她招数中所有变化,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傲雪已落入那怪人掌下,扼脖擒住,将她连摔数下,头盔滚落,一头秀发飘撒下来,衬着那苍白的娇颜,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那怪人不由又“咦”了一声,把傲雪揪近一瞧,哈哈一笑:“原来是个雪灵雪灵的妞儿!”傲雷变色道:“你……你要怎地?”那怪人并不理会,翻眼望天,说道:“搞了半天,原来没人知道老子是谁!”李逍遥见傲雪在这怪人手中几欲窒息,而旁边的人投鼠忌器,竟都拿那怪人无计可施。他忍不住拔出湛卢剑,硬起头皮蹦上前去,喝道:“管你是谁,干嘛欺负女人?”  那怪人转面瞧见一个大眼瘸儿提一支断剑蹦过来,身法奇异,他却不以为意,哼一声道:“女人!老子这辈子就是被女人欺负惨了……”说着竟然叹了一口气,面肌抽搐扭曲,显是触及隐痛。李逍遥见傲雪被这怪人抓得快要断气了,急抬断剑一指,说道:“救美妹是我的本职,看来今儿又要打一架了。”话是这般说,两腿却不禁有点乱抖,心中委实没底:“这个不知道是哪一级的前辈,打六大高手就跟打小孩一般,我怎么打得过他嘛!”  尹相思在身后提醒道:“与人过招,当心毒性发作。”李逍遥暗觉用什么剑法都没谱,脑中不断的闪出那怪人先前所用的武功,越发生畏,摇了摇头,把断剑插回腰后,叹道:“不论怎样,我都打不过。”那怪人狂笑道:“武林中若是人人似你这般有自知之明,那就省事多了。”  “你想省事都难,”李逍遥咧嘴一笑,取出小剑匣,捧在手上。尹相思认出那是本门之物,不由怔住。那怪人竟也识货,皱眉道:“庄无涯那牛鼻子怎么把这宝贝随便給小孩玩儿了?”  李逍遥心想:“用寻常剑法眼见是不行的了,就算使仙剑之术,只怕也不灵。拿出来装装样子也好,这就是孔明的‘空城计’!”无计可施之下,这原也能是惟一能打的小算盘。可是那怪人只掠了他一眼,嗤鼻道:“滚远点儿!”飞起一脚,将李逍遥踹翻在泥水里,全身仿佛散了架般,半天没有知觉。  傲雷见妹子快要断气,心中一急,欲待拼死来救,不想有人已快了一步。  一道剑光从空中急刺而下,迅若惊雷闪电,霎然已到那怪人头顶上方。乍眼之间,李逍遥只道他的小仙剑还没使唤就自己飞出来了,投目望去,见那白衫少年犹如化外飞仙般的随剑光跃然而现,才知危急关头救美的另有英雄。但他来不及生出别的念头,因为那少年剑法之高妙精绝,委实已令见者无不眩目凛神。  那怪人武功虽强胜此间每一人,竟没敢接那少年惊翩尤绝的剑招,正要闪身避开,傲雷的“弹指惊雷”、鬼力赤的“鬼影魔爪”分别夹攻而来,封住他所有退避之路。三大一流高手同时猝击,任那怪人有天大本事,一时也陷入困境。  更何况摩多罗鼻梁上的剑谶已跃然欲出,背后光影幻化,宛如孔雀开屏。  那怪人突然间陷土而隐,雨泥冲天激扬,一时不知所向。  白衫少年身影飘掠回翔,连出数剑,激划地面,剑气摧荡交折,教那怪人在土中无处遁形。傲雷和鬼力赤双双出手,合袭那怪人的同时,原本也要乘机把傲雪拉过来,不料同时扯了个空。转面寻视,见那小瘸子抱着傲雪翻滚到一旁,身形手法之快,堪称神奇莫测。  傲雷见他妹子被李逍遥抱去,本待抢回,七丈外雨泥激扬,那怪人窜身而出,四道链钩飞扫,不知砸死了多少来不及逃避之人。白衫少年挥剑袭去,那怪人骤然又钻回地下,却冷不防从那白衫少年背后纵出,探手如电,喝道:“乖儿子,还不使出咱们家传的‘无忧手’?”那少年反剑撩向身后,中途力道突失,原来那怪人的右手如钩,先已刁腕锁脉,微一振臂,霎间震闭那少年的穴道。“小崽子,今儿老子就是来找你的!”  傲雷正要来救,那怪人突然大放悲声,仰面长歌,声如神哭鬼嚎。南宫烈火似是早就猜到那怪人是谁,只在一旁护着霍力王,脸色变化不定,眼中竟有一股难以察觉的惊惧之情。待听见那怪人纵声悲号,他顿时变色道:“啊,果是‘燕赵悲歌’!”  李逍遥见傲雪面如白纸,犹未透过气来,正拿还神丹喂她,听见尹相思惊问:“南宫前辈,‘燕赵悲歌’这门绝技不是名花流左使燕辉煌曾经威震天下的成名神功麽?听说燕辉煌早已不在人世……”南宫烈火犹未回答,突然间满地泥土激扬,人仰马翻,四周的元兵在悲啸声中纷纷震倒。  李逍遥一时还未明白过来,啸声愈烈,犹如旋风狂卷,他耳朵顿时嗡一声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不由自主地随着四周的人影跌飞数丈开远,堕地时摔得眼冒金星,连傲雪也不知脱手丢到哪儿去了,迷迷糊糊间只觉有人拉他起来,背在身上,望夜幕中狂奔,似是想离那悲歌之声越远越好。  直到此时,他才隐隐想到:“原来那老怪物往啸声里灌注了极霸道的内力,狂叫一通,竟比千刀万箭还来得可怕。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功力盖世之人,他到底是人还是神?”傲雷大营兵马众多,可是在那怪人发啸之下,不免震昏过半,余者皆乱做一团,只道神鬼降临,大都骇然逃避。李逍遥猝不及防之下,也晕了过去,但他体内阿修罗神功也自不弱,而且遇强则抗,盈贯全身经脉,如同防护墙瞬间筑成。渐渐的他感到那啸声虽仍激荡耳鼓,难受之极,却不似先前那般犹如洪水猛兽,抵御之墙既生,神志慢慢恢复,知是幸有阿修罗“回神”之法防护固元之故,方得如此,否则必受极重之内伤,甚则心神疯乱而死。  原只道背他逃离险地的那人是尹相思,但没多久又觉不像。那人身材似是女子,矫健灵巧,对元营显得轻车熟路,不一会便找到战马,先扶他爬到鞍上,她随后跳了上来,扶稳了他,策骑飞驰。但觉两耳风急,透肤爽凉,李逍遥恢复神智也更快了些。  两人同辔,虽在夜幕之中,雨帘层裹,坐骑却仍跑得风驰电掣一般,渐渐的不再听见那燕赵悲歌之声。  不知奔出了多远,雨声渐稀,那人身子摇晃,似是气力不支,突然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李逍遥身子顿失凭依,脚找不着镫,坐骑一颠,也翻跌落地,滚到道边,待得眼前金星晃尽,见那人爬到他身旁相扶,可却张口吐出一口血,萎顿坐倒。  李逍遥连忙从身上摸了一颗还神丹递了过去,昏黑中见那人妙眼晏晏的注视他,身上战袍沾满泥污,秀发湿湿的披垂脸畔,凑近一瞧,竟然是傲雪。李逍遥虽说心中早就隐隐猜想到了,面对她这双含睇痴眸的目光时,他还是不由得心头怦然直跳,想移转目光,手却被握住,傲雪扑入怀里,温柔尽显。  李逍遥登时怔住,心里一阵混乱,却没有推开她。  傲雪低声说道:“我要跟你走。”话声虽低,却毫无半点犹豫之情。李逍遥更觉头大,不由嗫嚅道:“这……我还没想清楚呢。”傲雪似是生怕他离开自己,紧紧的抱住他,说道:“你是记得我的,对不对?”李逍遥苦着脸道:“什么呀?”  傲雪在他怀里仰面凝望,从他那双略带迷惘的大眼里找到她的影子,心中更加肯定,说道:“我只怕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可是谢天谢地,你……你没有忘记。”越发柔情无限,娇喜不胜,把秀靥挨在他颊边。耳鬓厮磨之下,李逍遥难以定神,只是苦笑:“嘿嘿……我本来都不记得了,可是鬼知道又怎么记起来了,最主要是一见到你,就……就觉得你跟我好象有过一腿。哎呀,真要命!”  傲雪心中既欢喜又娇羞,轻捶他后背,埋脸在他胸前,过了一会才说道:“冥冥中自有天意。”李逍遥嘴里哼哼,心下却着实惊疑不定,暗思:“这下大头了!真是‘西瓜’得很……难怪我心里一直在嘀咕,原来我丢魂儿那阵,在迷死人林乱游逛,撞着一个自称土地公的老厮,带我去看的那个泡妞之人居然真的是我自己,而且那妞儿竟然还是个鞑子郡主,那真是大头鬼了!以后怎么办?”心中也已隐隐想到,这事决然不好办,而且此祸闯下了,搞不好要引来杀身之祸,是以他先前总是没勇气面对傲雪,只觉这笔风流糊涂帐是祸非福,若是认了她,又私自带她走,只怕从此麻烦不断,不论逃往何处,都逃不过朝廷侦骑四出,天下大搜。  他一直想过的是逍遥自在的日子,可是面对傲雪,面对她背后的千军万马、胡汉恩仇,哪里还能逍遥得起来?  四下里马蹄声急,黑影幢幢,不知多少骑森然逼近,寒刃悄悄出鞘,白光耀眼。李逍遥并未立时察觉,脑中混乱,为了转移傲雪要跟他私奔的话题,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不怕那怪人的啸声啊?”傲雪答道:“我练的是天山派的内功,雪线之上修成的冰心诀稍可抵御得住缥缈峰高手的‘燕赵悲歌’。”李逍遥点了点头,想起那怪人超凡绝伦的功力,不由余惊又起,问道:“那家伙真的是缥缈峰的高手吗?一个左使都这麽厉害,那他们教主花不败……”傲雪听到四周传来的异样动静,不由矍然转面,双眼一时被刃光耀射难睁,暗感杀气侵身,喝问道:“我是郡主傲雪,这里是和春将军的防线罢?你们可是东营和春的部属?”  一将滚鞍下马,躬身拜称:“末将和春,前来为郡主护驾。”话虽说得恭谨有加,四周的兵马围得更近了,灯笼火把光照之下,数不清的强弓硬弩瞄准了李逍遥,教他心头阵阵发怵。傲雪也已看出不妥,蹙眉道:“谁要你们来护驾的?”那将微微抬面,朝李逍遥瞥了一眼,脸色森寒的说道:“汉蛮作乱,保护郡主是末将的职责。”傲雪道:“我没有事,不要你们保护。”说话时,不禁也朝李逍遥脸上瞧去,俏眼里流露出一丝隐忧之色。  李逍遥心道:“说麻烦,麻烦就来。”他向来不乏机灵,见此情势,料知这些元兵对他大有敌意,只碍着傲雪在他身边,无从下手。此刻元兵若是动武,他哪有气力与之周旋?傲雪看出他的担心之情,又虑及她兄长必已派人来追,只怕转眼即到,岂容片刻耽搁?心念暗动,低声说道:“若被我哥追上,你就再难逃脱了。”  李逍遥也知情势急不可待,从傲雪的眼光中会过意来,反手擦过后腰,湛卢剑打着旋儿飞出,荡转半圈,撞折数支逼近的灯笼,火光落地即暗,便在这黑暗的一霎间,飞身上马,傲雪也同他挨坐一起。元将和春急喝:“杀战马,截下郡主!”李逍遥吃了一惊,哪等他们动手,先把湛卢乱挥,激发剑芒逼退一干围马的元兵。但听得箭声飒响,昏暗中不辨来处,阻挡不及,坐骑被箭贯颅射倒。幸好他身法不慢,急忙抱着傲雪翻到一旁,然而立足未定,大队元兵又将他围得死死的。  和春喝道:“杀汉狗,把郡主抢回来!”傲雪心中一凛,娇喝道:“和春,大胆!”和春说道:“末将怎敢造次?可是末将知道,郡主绝不会甘与汉狗为伴,出现这种情形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郡主被劫持了。末将所做的只能是从这汉蛮手中誓死夺回郡主!”把手一抬,更多的弓箭瞄准了李逍遥。  傲雪情知此间不乏神箭手,只须觑准了发矢,李逍遥难以躲避。无奈之下,她只得向李逍遥低声说道:“留在元营你早晚没命,这样罢……”她所说之策倒与李逍遥不谋而合,湛卢一抬,架在傲雪颈侧,眼光扫视四周元兵,说道:“要夺回你们郡主吗?死的要不要?”众军吃了一惊,虽没后退,但都不由得一阵哗然,皆望着主将,等他示下。  和春眼光收缩,沉声说道:“小蛮狗,你敢伤了郡主,老子零剁你几百块!”李逍遥道:“給条路走吧,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儿。”傲雪在元军心目中无疑是金枝玉叶,李逍遥这般和傲雪做作,和春终是没敢硬来,只得摆了摆手,教弓箭手稍退。李逍遥朝傲雪眨了眨眼,抬头望着和春,说道:“我只要走得了,便不会伤害你们郡主。”  和春哼道:“谅你没有这个胆!”李逍遥见元兵又后退数步,晓得傲雪此计大是好使,嘿了一嘿,说道:“那就先走着瞧罢。”脚下步法急变,提气飞跃,飕一声从众军头上掠过,瞬眼间已到圈外,忽感真气又不流畅,皱眉道:“坏了,只怕还是飞不掉。”傲雪提掌按着他丹田,低声说道:“我帮你。”注入一股纯纯的天山派真气,李逍遥如虎添翼,原本滞碍不畅的气行斗然疏通无阻,一掠十数丈开外,把元军抛在脑后。  两人相对而笑,傲雪突然又噘起嘴唇,问道:“先前你怎么不肯认我呀?”李逍遥回避不掉她的目光,只好苦笑道:“我有自知之明,怎敢乱攀高枝嘛?”傲雪嗔道:“你攀都攀过了……”李逍遥未及答腔,面前泥沙激溅,横窜出一头大骆驼,冷不防挡住去路。  没等他变换身形绕行而过,背后劲风急袭,一人凛凛喝道:“过五关还得斩六将,没这本事就給我留下!”李逍遥反挥湛卢往脑后一撩,嗙一声震耳欲聋的磕响,堪堪挡开一杆青龙大砍刀。奇怪的是,以湛卢的犀利锋刃,竟削不动那黝黑沉重的刀杆。  李逍遥变色道:“什么兵器?”尘雾荡开,现出一个身形威猛的战将,面纹青龙,喝道:“玄铁杆,青龙刀,也是一等一的神兵!”傲雪见到这员猛将,不由失声道:“龙骑将!”李逍遥暗感大刀宛如嶽压千顷,手臂震麻,竟然渐失知觉,不由惊问:“龙骑将是谁呀?怎这般大力……”傲雪低声道:“这人跟我大哥的,如何也在此地?”话声中显得惊疑不定。李逍遥越发心惊胆跳,暗暗叫苦道:“不是吧?傲天也要来?”那猛将双臂一沉,大刀压下,犹如五岳压顶,李逍遥虽把断剑架住刀锋,终因提气不继,双腿一麻,跌了下去。  危急关头,只听得破风声飕飕急射,昏暗中不知是何等样细碎之物,撞势奇疾,龙骑将本想一刀废了李逍遥握剑招架的那只手臂,怎料坐骑突然翻倒。但他也兀是了得,情知有人发暗器袭倒了战马,脑后劲风又生,没等暗器再次袭近,一个鹞子翻身纵上半空,刀势忽变,抹到李逍遥后脖,同时飞身窜向前边那头挡道的骆驼背上。  李逍遥自从胸口中了林月如的一阳指,每回遇敌之时,运用真气总难随心所欲,加上右手尾指曾受剑客小桃所伤,并未痊愈,使起剑法亦不如前,怎当龙骑将刀法变化多端、力沉劲猛的猝袭之势,眼看性命不保,蓦地只见红豆飞射而来,撞偏刀杆,龙骑将双手隐隐发麻,刀劈之势偏了去向,擦着李逍遥肩头掠断旁边一株大树。待要再次回转刀锋之时,右腿“鬼眼穴”、腰畔“章门穴”次第被指力点中,下半身顿失知觉,跌下地来。  李逍遥低眼掠见傲雪刚才冷不防点倒那元将的举动,感激她出手暗中帮忙之余,不免暗叹:“唉,女生外向。真是一点没错,以后我还是别生女儿为好,免得有一天被她气死……”转面一瞧,只见一头骆驼悠悠跑来,乍只道又来一员元将,心中方吃一惊,随即认出那个骑驼之人道袍飘飘,居然是尹相思。  尹相思见李逍遥仍在发愣,忙道:“追兵不远了,快骑那头骆驼速离此地!”此言提醒了李逍遥,急忙放下傲雪,飞身跃上前边那头挡道的骆驼。傲雪脸色登变,问道:“怎么?”李逍遥牵缰握定,说道:“郡主,你还是回去罢。带上你,我就跑不了啦!”傲雪怒道:“你……你这就要撇下我?”李逍遥没敢多望她的脸容,生怕一个把持不住,心中一软便要带她同逃,到了那时决然甩不掉元军穷追不舍的麻烦,避开她的双眼,说道:“来日方长,若是有缘还能后会有期……”虽决意甩掉傲雪,却摆布不了那头不听使唤的骆驼,任他怎生踢打,这头倔劲儿发作的大牲畜偏是牢牢钉在原地不动,宛然人们常说的“石驼”。  这时尹相思已跑到了前头去,转面叫道:“快跟上呀,怎么还不动身?”李逍遥驱使不动坐骑,被催得心头着恼,说道:“等一等我嘛……”尹相思在远处叫苦道:“我这匹骆驼叫唤不听呀,怎么都停不下……”李逍遥本来还指望从尹相思那儿学两手驯驼术,见此情形,才知尹相思眼下的情势也好不到哪去。  傲雪气得坐在地上发楞,眼圈已红,噙泪自伤。正感气苦绝望,突听得李逍遥叫道:“郡主妹妹,我这不給你虚席以待了吗?来吧来吧来!”傲雪心中赌咒发誓:“我才不来呢!”转眼间她已跃身而上,坐在李逍遥怀里,呶着嘴教他驾驭骆驼了。  温香在抱,李逍遥不免乘机从背后大揩其油,得其所哉之余,竟也心生暗叹:“唉……天意!”  有傲雪操纵,骆驼自然跑得顺溜。不一会追上尹相思,李逍遥问道:“鞑营中的情形如何?”尹相思接过话头,刚说了“鞑……”字,瞥见傲雷妹子也在,心下惊异之余,改称:“元军这场夜惊损失不小,幸好拜火教不少人都趁乱逃出来了。”李逍遥问明霍力王、红莲火以及那拜火教长老南宫烈火均已安然脱险,方才放心。傲雪心中挂念她兄长安危,忍不住问了一声:“那……傲雷呢?”尹相思奇怪的瞪了她一眼,答道:“估计就要追来了。”李逍遥心头登时沉重起来,问道:“不是有个好厉害的怪人在捣乱麽?怎么不摆平傲雷那厮……哎呀,你别暗掐我嘛!”傲雪噘唇瞪他,手指没少使劲。  尹相思哪知这两人曾经有故,只道才一转眼工夫这少年就勾了傲雷妹妹上手,居然还使得这位元廷女将心甘情愿地随他离营私奔,心中暗暗称奇,说道:“那怪人捉了扩廓就走了,来去自如,傲雷和摩多罗都拦他不下。或许,见他就此离去反而还要暗自庆幸……”李逍遥想起先前情势之骇恶,不免犹有余驚,咋舌道:“原只道风评榜上有名的人已是最屌的,不料名花流的人物竟然如此厉害!”傲雪妙目霎闪,低声问道:“什么是‘屌’?”李逍遥咬耳道:“你不是尝都尝过了吗,还问?”傲雪自然又要暗掐,李逍遥不免又痛呼了一回,问尹相思:“咦,你怎么没事儿一般哪?”  尹相思苦笑道:“燕赵悲歌果然厉害!幸好我及时用丹元玄气闭聪,方勉强守神不乱。”李逍遥咧嘴道:“哦……又是‘丹元玄气’,也说得过去。”忽见尹相思吐了一口血,身子摇晃欲坠,显然也受了不轻的内伤,终是难以支撑。李逍遥心下暗忧:“尹六侠为救我才中那小甜甜的三尸蛊毒,按他自个儿的说法却是不能多用内力,否则蛊毒就要侵入心脉,可是我看他眼下的情形估计也不太妙。他的脸色跟尸体已经差不多了,只怕转眼就要……”因觉无法解救,着急之下,想起小甜甜,忍不住问道:“那小苗女跑哪儿去啦?”  小甜甜行踪诡秘,尹相思哪知她趁乱溜去了何处,只是苦笑,答不上来。傲雪虽然从小苗女那里学会了掐李逍遥这一手,却不高兴听她心上人提起别的妞儿,板起俏脸,说道:“提她做什么?”  “做什么?”李逍遥大眼一瞪,将他与尹相思各中小苗女蛊毒之事告知,傲雪方才恍然,也已看出尹相思面色如尸,相形之下,她小情郎似无多大堪虞之处,但终是情急关切,当李逍遥问了一声:“找她解毒啊,你会麽?”傲雪咬唇片刻,瞥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不远处山坡上有一间废祠堂,连门板也早被拆没了,墙壁半坍,屋瓦碎尽,梁上空空,幸好山雨早歇,三人找到此处,把骆驼拴好,相互搀扶着走了进去。李逍遥不放心地朝山坡下望望,心道:“这地方只能歇一会,待解毒之后,得赶紧走。丁情自然是要救的,可是灵儿下落不明,还是这小妞儿叫我最放心不下。至少我晓得丁大哥在侠客山庄,却不清楚灵儿现在何处?”刚才路上已问过傲雪,确知灵儿并没落在元军手中,更增他心头惶惑不安之情,暗忧:“若是元军在野外杀害了灵儿,傲雪自然不会知道。可是,灵儿该不至于会栽在鞑子手上,我最担心的还是她碰到姬灵通那伙。黑苗人一日掳她不到,决不死心。唉!”  转头望着傲雪的背影,不免又感到另外的头疼,愁思顿起:“现下最麻烦的还得是这位鞑子郡主!首先可以肯定,拐带郡主无疑是一桩好大的死罪,搞不好要诛全村,挖九族。连香兰、秀兰两姊妹也要跟着遭殃还不说,连老婶都得被奸几百次才拉到菜市场剥光了凌迟碎剁……噫!风险太大了,就算带这鞑妞儿回家去,老婶怕引火烧身,定然死也不认这房媳妇,少不了还要暴打我一顿再扫地出门。这也罢了,最要紧是灵儿若知道我背着她乱泡妞,决计不能快活,未免对她不住。唉,难搞!”  一想到搞不定处,不由又起心要等解毒后找个机会把傲雪甩了。可是望着她那俊美矫健的身影,以及她那冷中含热的情态,不免乱咽馋涎,心中委实舍不得,傲雪自从委身于他,芳心可可,已然向着他,一路对他极尽温柔服贴,李逍遥想到情动处,怎能狠得下心来割弃这份柔情?  左右为难,只得暗叹:“唉,心也是肉做的,怎好乱割?她虽说是个鞑子,也是娘生父母养的,叫我怎么做得出伤害她的事嘛!再说始乱终弃,灵儿和老婶若知道这等丑行,也会不喜。”想来想去,还是那句话:“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踱到傲雪身旁,探头朝她俏容一瞅,暗觉她英气之下其实稚气未脱,越是凑近来瞧,越觉她年幼可爱,忍不住小声问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多大啦?”傲雪垂眸含娇,低声说道:“不说。”但又不禁转头瞟了瞟他,眸子里蕴藏微笑之意,轻声道:“你先猜猜。”  “干嘛非要猜——嘛?”李逍遥虽是这般说,仍是忍不住猜道。“看你身材像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可是细看你的眉眼,又好像雏奶稚嫩得很……到底是多大?”  傲雪笑道:“十三。”李逍遥先是一愣,随即噗出一口苦水,呻吟道:“原来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这罪过更大了……”先前见傲雪的身姿和行事似应大过灵儿,此刻方知她比灵儿年小几岁,只是由于自幼随兄长久经行伍历练,见识既丰,人也显得比灵儿成熟老练许多。既知傲雪不过还是个小女孩儿,李逍遥更不忍对她干出始乱终弃之事,傻眼之余,惟有望天兴叹。“往后我得小心别被雷劈……”  尹相思也听到这对小男女的窃窃私语,不禁奇道:“郡主与我师兄比剑时,究是多大年纪?”傲雪含笑答道:“那时八九岁罢。”尹相思先是愕然,随即苦笑道:“难怪这事让二师兄贻笑江湖!”望了望傲雪的身材,不禁莞尔:“二师兄回去说,败在十三岁少女剑下很是没趣。原来郡主如今方只韶龄十三!”傲雪俏靥微现红晕,说道:“是你二师兄让着我,而且只是斗智,若真的打起来,我才不是他对手呢。”李逍遥正想打听当年傲雪智斗厉风行的情形,傲雪却摆了摆手,说道:“眼下先解毒要紧。”  她年岁虽稚,毕竟是郡主之尊,言谈举止自有一番与生俱来的威严矜贵之气,李逍遥向来嘻嘻哈哈惯了,但在她面前竟也不觉收敛了许多痞气,蹲在一边不敢再乱做声,大眼乱转,见她从身上取出一个玉盒,打开来却装有两只小翠瓮子,各有黄符封咒禁贴。因见傲雪表情凝重,手脚甚轻,似是生怕不慎撞翻了瓮子,他忍不住问道:“那里边是什么宝贝?”  傲雪轻声答道:“是一对妖精。”李逍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蹦身后避,手拈天师符咒,变色道:“妖……精?”傲雪目不斜视,也顾不上回腔,只把双手捂瓮,潜运内力驱除寒气,约有半盏茶时候,才缓缓掀开其中一瓮的封符,面上微露疲惫之色,但仍神情专注,不敢稍有疏忽。  尹相思似乎猜到几分,问道:“郡主师出天山派,此瓮所禁莫非是传说中的天山秘宝雪蛤精?”傲雪犹未回答,李逍遥紧张发问:“拿妖精出来干什么?咬……咬不咬人哪?”尹相思瞥见他身影微颤,显是心头害怕不胜,温言道:“雪蛤精不伤人,只是我听说稍有不慎,它们便会化为冰水消失。此物极是珍稀,郡主可得当心了。”  李逍遥“哦”了一声,稍感放心,傲雪突然抓起他一只手,将他食指迅速塞进小瓮里。李逍遥犹未反应过来,蓦感指头如遭蛇咬般的一痛,恐慌起来,惊呼道:“哎呀,你干什么……哇,还说不咬人?都咬得我好疼啦!”尹相思道:“听说雪蛤精专吸毒物为食,它的口涎又有解毒奇效。你我身中蛊毒,郡主这便能解去了。”李逍遥瞥见尹相思的手指已在另一只小瓮里,才知不虚,好在雪蛤初咬微痛,不一会指头便有麻痒之感,李逍遥没再叫唤。傲雪道:“雪蛤吸毒甚慢,你倆须得同时依我所授之法运功把毒性逼往食指上的商阳穴,以增强祛尽余毒之势。”  两人依法而为,傲雪又叮嘱道:“运功逼毒之时切不可言语、不可妄动,收敛杂念。如果自行中止行功,余毒反侵心脉,立时便没命了。”李逍遥心中惴然,问道:“那得多久才行啊?”尹相思道:“你中的毒不算剧性,只要小半个时辰则可尽除。我就要久些。”李逍遥点了点头,心想:“小半会我还行。若是时候久了,只怕鞑子要追来捣乱,那便不妙得很了……”见傲雪瞪了他一眼,连忙收敛杂念,专心行功。  却哪里静得下心来,双眼微睁,暗暗打量傲雪,见她容貌神气自有一种不同于灵儿的刚毅英武,比起林月如的一味火辣又多了一分冷峻,越看越觉心旷神怡,不禁想入非非:“如果这妞儿也做了我媳妇儿,带回村里去,岂不美哉?”由于杂念未敛,这番胡乱绮想,难免干扰逼毒,倏感指头有异样之感,心中一惊,想起傲雪的叮嘱,慌忙收住杂思,忍不住又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那雪蛤精该是啥样儿的?”  傲雪虽说与他相识不久,也已洞悉他的猴儿心性,妙眸向他脸上一瞪,看出这猴儿仍没专心行功,正要设法帮他的忙,废祠外突然传来动静。原本空山寂寂,檐滴有声。霎然间竟传来多人挑担赶路声,转眼到了门外,有个沙哑的话声说道:“是这里了。”  李逍遥心中一怔,旋即暗生一种不祥之感。傲雪也听出来人约莫十余个,虽挑有重物,脚步却轻快,一路悄无声息,原本还在数十尺开外,蓦地已到了眼前,似都是身手不弱的会家子。她久历疆场,虽嗅出那股无形逼来的凶险气息,兀是临危不乱,暗握穆天王剑,凝神戒备。心下暗决:“若是那干人进来打扰了他二人的逼毒行功,说不得,我只好先出手除却。”  李逍遥虽也担心来者不善,但见傲雪目透杀机,他不禁心头一凛:“不好,她又要乱开杀戒。唉,不是每件事都靠杀人来解决的……”苦于一时无法说话,行功正值要紧关头,哪能出言要傲雪先别忙着摸剑?  夜色之下,只见门外那些人影纷纷放下担子,忽喇喇的跪了下来,朝门里磕头大拜。此着倒出乎李逍遥所料,不由朝傲雪瞥了一眼,暗感不解:“他们是在干嘛?就算我的妞儿操家伙,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啊,难道……因为她是郡主?”旋即便知错了,门外那沙哑的声音说道:“文丞相,你老在天有灵。千万保佑棒胡兄弟逢凶化吉,逃过鞑子的天罗地网。年年的这个时候,俺们都来給您烧香祭牲,帮您打扫门庭。小人徐寿辉……”左边一个大汉接道:“小民项普略。”右边一人拜道:“小民邹普胜。”后面另一人劲声接道:“小民明玉珍。”依次报上名号,以表虔诚。  李逍遥随傲雪的目光仰望神龛,见那尊漆金泥像做工粗糙,虽面目难辨,却做宋官朝服装扮,祠上无匾,先前进门时只道供的是财神或灶君,不想竟是文天祥。神龛两侧贴有陈旧残破的两块木楹对子,左联写道:“正气凛然”,右联却是“长歌当哭”。  傲雪听见那干人所拜祈之言,英眉登时蹙起,心道:“好啊,撞来了一帮有名的乱臣賊子!”李逍遥看出她脸色变化,心中越慌:“不好,这小妹妹又要诛乱党了。”正要设法劝阻,门外有人突道:“咦,树后有两头骆驼!”那沙哑的话声登时一凛,说道:“大家小心了,可能有鞑子!”后边一伙大汉纷纷抬起扁担,站成一个圆圈,将为首的三人护在正中。  李逍遥见他们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正感好笑,有个人从门边探头一瞅,叫道:“在里边!”李逍遥同傲雪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色,心中皆想:“哎呀,发现我们了!”只见门口挤满了惊疑不定的脏脸。  一个面有风霜之色的汉子沙哑着声音问道:“什么路数?”门边几个戴破毡帽的挑伕不约而同的盯着傲雪,见这少女娇颜胜雪,一身蒙古戎装裹不住浓浓的青春活力,众汉不由惊呼一声,旋即乱咽馋涎,眼射异光,均道:“老大快看,好俊的鞑子妞儿!”门外那大汉沙哑着嗓子道:“你们挤满了门口,叫我怎么看?”门边一个额头贴有狗皮膏药的少年瞪着傲雪,不住的口角流涎,按不下心痒难禁,捋袖说道:“里边只有个道士和一瘪三,鞑妞儿看来没伴,让我揪她出来給大哥看个够。”那沙哑声音的汉子提醒道:“王善,小心点儿……”话没说完,那伙图谋不轨的已争先恐后地挤了进去。  傲雪握剑的那只手一紧,李逍遥再忍不住,急忙说道:“不要杀人!”这一开口说话,倏感胸侧经脉一阵抽搐痛楚,不由皱眉强忍。傲雪担心他心情激荡之下,难免行功出岔,甚至有性命之危,为了不再刺激他,她只得放下大剑,心道:“看在逍遥哥哥面上,且寄下你们项上狗头!”  门外的一干大汉正自探头探脑,忽然间噼砰噼砰数声大响,涌进祠堂里的那五六人还没沾着腥就痛呼怪叫,两人倒飞撞出门外,砸倒了门前蹲着的一个挑工。没等外边的人闹明白发生何事,又有两人撞出屋顶,翻着斤斗从天而降,犹未落地,门里又摔出一人,正是那贴狗皮膏药的小烂头,口中怪叫连连,打着旋儿横掼二三丈远,撞翻一个挑担的胖子,跌得稀里糊涂。  李逍遥听见门外好几条大汉齐叫:“怎么回事?”朝傲雪瞥了一眼,见她刚才稍舒手臂便摔飞了那五六个不知好歹的粗胚,只是轻而易举,那高傲的嘴角微翘,浮现一丝不屑一顾的嘲笑之意。李逍遥既佩服,又好笑,心道:“真有你的!我还练武功做什么?讨几个高手媳妇儿当保镖,横着走都行了……”目光转动,见尹相思盘膝打坐,宛如入定,垂目低眉,对身边的动静浑似未闻。  那个额贴狗皮膏药的小烂头摔得晕头转向,口中乱喊:“风紧,扯呼!”李逍遥听了正觉好笑,突听外边有人惊呼道:“不好,黄国平摔死了!”李逍遥心中一惊,不由得转面望向傲雪,见她浑似不当一回事儿,只是仰面望天,酥胸微微起伏。  徐寿辉沙哑的声音登时充满了仇恨之气,悲愤的说道:“为反抗鞑虏,中原义士牺牲了多少人。黄兄弟英名定当彪炳史册,永垂不朽……”那小烂头扶平额头上摔歪了的狗皮膏药,问道:“这样也能载入史册吗?”徐寿辉瞪眼道:“等咱们打下了江山,历史该怎么写还不得由咱说了算?”那小烂头转悲为喜,忙道:“那太好了!前年我堂哥因奸杀卖酒的胡姬被鞑子官府处死,到时候可不可以也把他写为烈士?”徐寿辉大手一挥,断然道:“有何不可?”  李逍遥正自摇头暗叹,蓦觉衣风扑面,四个挑担的汉子闪电般窜入祠内,把他们三个围在中间,却仍脚不停步,犹如走马灯般的大兜圈子。李逍遥眼光随他们身影乱转,不一会便感头晕眼花,心中大闷:“搞什么名堂?”那四个大汉先只是小跑着兜圈儿,待看清了祠中情形,见那小鞑女只端坐不动,胆子大将起来,却撒脚奔驰得飞快,圈子越旋越急,突然同时从身上摸出一个酒葫芦,就口一吸,动作快得几难看清,倏地朝傲雪扑脸喷射四道火箭,噗噗劲响。  李逍遥心中一怔,蓦觉眼前大亮,正为傲雪担心时,四团焰光骤灭。那四个大汉和李逍遥一般没看清楚傲雪使何法挥灭火箭,不免一愣,急忙又要故技重施,傲雪抬起一只素手,微晃几下,轻飘飘挥出一道半弧形的白气,在空中稍微停顿,陡然化为冰屑激射而去,飒飒急响,不知门外谁叫了一声:“啊,天山派的‘冰刀雪剑’!”砖墙倏破四个大洞,李逍遥睁大眼睛乱瞧,刚才那四个大汉已经没影儿了,压根没瞅出傲雪用了何种神奇手法竟在一眨眼间打发了敌人。  李逍遥正惊叹间,倏地只听头顶屋梁嚓的一响,迅速之极的倒身飞堕一人,双刀舞得犹如雪片乱洒一般,朝傲雪头上唰唰急削而来。几乎没等李逍遥反应过来,祠堂内又多了三条大汉,各展身形,欺到傲雪身旁,联手攻袭之势配合得有如一人,但见火光再灿,又有两道更激烈的焰箭喷射而来,一前一后,教傲雪难以兼顾。  这次出手的四人武功了得,各有奇招,绝非先前可比。李逍遥苦于无法帮忙,徒自焦急而已。但见傲雪左手上扬,指端发出三道夺魄寒针,后发先至,那个舞刀飞坠之人见针芒来得急骤,不得不回转双刀挡架针袭,同时翻身急跃,避得匆忙,怎顾得上照应另外三个同伴?  但那三人委实了得,便在火光燎然时,右边那方脸汉子挑担转身,飞抡一对沉甸甸的黑铁大桶,挟带凛凛劲风,呼呼撞向傲雪那娇俏的躯身。李逍遥不禁“哇”了一声,心道:“这也行?”傲雪待要后退时,墙影下早候着另外一个挑伕,从筐里抽出一把短斧,不声不响的往傲雪后腰斫来。这时傲雪顿失转寰余地,仍是坐在地上,突然左滑丈许远,移身飞快,却不改盘腿端坐之势,这等身手顿教李逍遥羞愧无已:“原来她比我不知厉害多少倍!”  傲雪身影倏然移开,挑伕的斧子和方脸大汉的铁桶登时交撞,震耳欲聋,火星乱射,李逍遥坐在旁边也不免震得身子乱晃,良久难定。左边那圆脸大腹汉子挺着扁担本欲来攻,不料傲雪蓦然移身欺到门户之内,扁担未及回打,被她往肚子打了一记粉拳,嗡然震荡,连同半面砖墙倒出祠外,其声势有如山崩。  徐寿辉在门外探头问道:“搞定了没有?”那个使双刀之人挂身横梁之上,晃悠悠的倒悬在半空,嘶声道:“项大个儿被搞定了!”此时那方脸汉子、持斧挑伕各自倒退撞墙,勉强稳住余震未消的身形,望着那手段高明的小女将,一时惊疑难定。  徐寿辉连忙教人从墙外拉那个摔得眼珠七上八下的大肚汉,见他狂吐不已,连肚皮都瘪了,不禁动容道:“项普略是金钟罩练得最有名的少林俗家弟子,谁能把他揍成这般模样?”那个使双刀的汉子裂嘴苦笑:“是那小鞑女!”傲雪缓抬左手,轻抚右腕的“天转圣轮”,目光冷傲,突然间不动声色的闪回原处,依然坐在李逍遥身旁,浑似未曾移动身形。  徐寿辉探头一望,认出她手边的大剑,动容道:“这必是郡主傲雪无疑!她是胡族最强的女人,又是傲家的宝贝。快擒下她,好让咱这伙早点出名……”那耍双刀的汉子在梁间苦笑:“老大,你以为好捉麽?我和邹太师、倪大将军三人能从这里走得出去都不错了!”李逍遥见这使双刀的汉子刚才竟能避过傲雪的夺魄寒针,身手无疑已属不弱,心下不禁暗赞,待听得他在梁上说到“邹太师”之名,眼光掠向方脸汉子,又提到“倪大将军”之号,目光转到那持斧挑伕面上。李逍遥和傲雪对视一眼,均感好笑:“天下还没打下来,这一帮泥腿子就已然自家伙里先封官许愿上了。”  徐寿辉怒道:“双刀赵、邹普胜、倪文俊。我命你们三人务必拿下这妞儿!”想了一想,转头高叫:“明玉珍!”霍然一声掠响,旋风斗转般的窜来一个黑影,从徐寿辉头上翻入祠中,口里发出连串怪叫,扰人心神,绕墙急走,飞窜一圈,扑簌簌的欺到傲雪身前,呼的发出连珠快拳,出手迅猛已极,招不成招,却拳拳飙出厉啸劲风,砖石激飞迸碎,力道之强不难想见。  李逍遥眼见拳势之威,心下惊叹无已:“这家伙端是好身手!若换了我同他拳头对拳头,岂不是只有挨他痛扁的份儿?”适才听到徐寿辉呼喊其名,晓得此人唤作明玉珍。便在明玉珍出手狂袭之时,双刀赵、邹普胜、倪文俊三人也同时从上、中、下三路配合来攻,一时间傲雪身处四条好手合围之中,情势之险,直教李逍遥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  然而傲雪偏是挑强打强,只出一拳,迎头痛击,与明玉珍双拳相对,硬碰硬的粉拳撞铁拳,嘭的一响,明玉珍和傲雪同时身子剧震,但傲雪只是微微摇晃一下,又已坐稳了。明玉珍脚步滑地,飒一声后退丈许,拳头垂在腰畔,连番咬牙欲抬,竟抬臂不起,却兀是勇悍不减,仍想拼死来搏,突然中了一道指力,封穴而跌。李逍遥看得分明,见这汉子拳头已碎,血滴不止,不由“哗”的一声惊呼,转面看傲雪,她那只拳头平举在身前,白皙的肌肤只有些淤青,并无丝毫破损。李逍遥傻眼之余,隐隐想到:“傲雪这一拳拼的不是拳劲,而是上乘内力。那汉子仗着一身硬打硬磨出来的外家硬功,自然敌不过她发自丹田的霸道内力……”  一念犹未转过,傲雪化拳为掌,拍在膝下,砰然一响,力透地底,一大片石砖腾空而射,把双刀赵撞出屋梁,落在后墙之外。这时邹普胜抡着两只大铁桶撞到近前,傲雪左掌拍出,并无李逍遥所料的那般咣然大响,只是闷响一声,桶壁顿时陷出一只纤小的掌印。然而这一掌的轻送之力顿时从铁桶剧震中激增为一股强浑之极的撼然巨劲,邹普胜怎站得住脚,打着旋儿撞毁前垣,连人带桶飞了出去。  倪文俊见不是头,正要收斧后跃,傲雪右手飞探,抄腕扣个正着,翻腕一扭一送,咔嚓一响,李逍遥眼皮不禁跳动,倪文俊惨呼之声已起,半截断骨血淋淋的从后肩凸出,短斧落入傲雪手里,迳直砍下倪文俊这只手臂,李逍遥脸上溅染血星,眼皮不禁又是一阵狂跳。  傲雪似是杀得性起,横斧正要顺手削掉倪文俊的脑袋,李逍遥热血上涌,急喝一声:“够了!”傲雪闻声一愣,恍然从梦中惊醒,眼光中杀气骤收,将倪文俊摔出祠门之外,连门墙也撞没了一块,徐寿辉躲避不及,登被撞跌。余者慌忙来扶,蓦地只见一个矫若惊鸿的身影急闪而出,几个起落,门外的挑担汉子全在瞬间点倒。  那个额头贴膏药的少年趴在傲雪脚下,兀自不顾死活的大呼:“老大,快逃!”徐寿辉踉踉跄跄的跑了几步,突又转身,硬着头皮走了回来,手拿解腕尖刀,指着傲雪,双眼发红,嘶声叫道:“汉胡不两立,老子跟你鞑女拼了!”虽是大叫不绝,却也没敢当真来搏。  傲雪看出这汉子桀骜不驯,留着必生后患,忍不住又动杀念。李逍遥忙道:“赶……赶走就算了,别杀人!”傲雪这一回决意不听,冷声道:“这些汉蛮桀骜不驯,须留不得!”打飞解腕尖刀,探手掐住徐寿辉的咽喉。  李逍遥怒道:“我也是汉人,更加桀骜不驯。连我也杀了罢!”气急之下,噎堵胸口,不禁咳了起来,一时难过欲死。傲雪终究更关心他的死活,摔翻徐寿辉,转身走回祠门里,一边帮李逍遥疏顺气息,一边气呼呼的瞪他。  李逍遥喘着气道:“这么容不下汉人,你就连我和尹六侠也一并结果了罢。”傲雪嗔道:“你知道我不会的!”李逍遥哼道:“不杀尽汉人,你能甘心吗?”傲雪叹了口气,说道:“汉人并不可杀,可杀的只是叛乱之徒。别以为我们专跟汉人过不去,朝廷有多少名臣大将是你们汉人,就连我娘也是汉人……”说完垂下眼眸,胸脯微微起伏。  李逍遥倒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一怔,心中仍难释然,嗫嚅的说了一句:“不是讲胡汉恩仇麽?”傲雪抬眸瞪他,正色道:“谁跟你讲胡汉恩仇了?讲的是天下大治,谁跟朝廷过不去,我们就杀谁!不管是胡人汉人,都是一样。至顺元年云南王秃坚叛乱,至正八年辽东锁火奴、辽阳兀颜拨鲁欢作乱,朝廷还不是照样诛灭毋论?”李逍遥无言以对,心下却暗觉好笑:“小屁蛋居然还跟我摆大道理。好在咱汉人没理时从来不讲理……”蓦然间一大筐盐沙从门外撒将进来,空气中立时弥满腥恶之气。  李逍遥那一声“小心”刚脱口而出,傲雪先已察觉,以她的身手若要避开绝非难事,可是她的身子便在尹李二人之旁,她若闪开,这两人势必身沾毒盐。当下她已知是海沙派的毒盐手段,料也料到徐寿辉在搞鬼,竟不闪避,迅即解下披风反甩而出,迎着门外洒进来的毒盐,劲道激发,披风呼的展开,宛如一堵大墙,挡住泼洒而来的大片毒盐,卷裹其中,抖腕甩得几下,瞥见徐寿辉身影在门外一闪,傲雪将披风往外反甩,噗的大响,先前包起来的毒盐一粒不漏,悉数激撒而出,徐寿辉躲避不及,遭毒盐撞飞数十尺开外,翻滚大嚎,痛不堪言。  李逍遥心下暗叹:“唉,这也算自食其果了。我不能事事都责备傲雪……”傲雪迎着他无奈的目光,说道:“看在你面子上,我便饶他们这一回。”虚拍一掌,把明玉珍掼出祠堂大门外,落地时穴道竟又解开。李逍遥正不知傲雪又要有何异动,只见她双手飞扬,发出一大片劲气,先前被点了穴道的那些人痛呼声中,穴道竟都应声而解。  傲雪冷然扫视,说道:“你们这些乱賊听着,看在李公子为你们求情的份上,今儿且放你们一马。若还有谁敢留在这里搞鬼,见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明玉珍、双刀赵等垂头丧气,扶着徐寿辉一声不发的朝山坡下自去,哪敢稍有耽停?  文天祥像突然倒塌,李逍遥犹未松一口气,蓦听得砰然震响,傲雪喷出一口鲜血。  泥像在她背后砸得粉碎,现出一个面如泥金的长身老者,与傲雪掌力相交,瞬间将她震得口吐鲜血,踣倒于地。  李逍遥哪料神龛里暗藏有人,眼光未及转动过来,随着一串破风微响,针芒穿射,那长身老者双掌挥动,拂飞夺魄寒针,傲雪趁这间隙正要拾剑,不料右边的一堵墙撞穿一个人形大洞,直挺挺的闪入一个圆脸老者,脚踏穆天王剑。  傲雪眼见这两个老者身手远胜刚才徐寿辉那帮人,一时未及细想是否一路,双掌急分,同时荡击两老,只盼能逼得他们稍退数尺,好让她拾到自己的兵刃。那圆面老者袍下倏见腿影连环,快若旋风激电,朝傲雪胁下急踹,但听得咔嚓一响,那圆脸老者脚步踉跄,跌退抵墙。  傲雪将身一扑,已能抓到剑身。但没等她拔出穆天王剑,四周倏然横曳飞链,飕飕急响,穿壁入祠,宛如长了眼睛一般同时锁住她四肢,一绷而直,震塌小祠残墙,将傲雪拉在半空,教她身子难以着地,挣动虽剧,急切摆脱不得。  墙垣倒崩,现出一群围祠凛立的玄袍旗兵。傲雪情知无力脱困,眼望泥脸老者,凛声道:“雷金夔,八百龙公然跟傲家过不去吗?”  “不敢,”那圆脸老者似断了一条腿,咬牙勉强立地不倒,接过傲雪的话头,两眼却望向李逍遥,目露攫取之色。“只是混水摸鱼。”  傲雪闻言一怔,随即从圆脸老者的眼光里会过意来,变色道:“公孙门,原来你们潜到此间是为了洛书牌来着……”圆脸老者腿痛难忍,狞脸瞪视傲雪,狠狠的道:“不只要洛书牌,还要杀了你这小-贱人!”  李逍遥情知干着急没半点用处,反而潜下心来,对眼前的一切只作不见不闻,六尊阿修罗像从脑海里破雾旋现,“调息”、“回神”、“纳息”三层心法运转乾坤,归元神阙,转化“气动”之术。虽见那圆脸老者恶狠狠的掌殴傲雪,行功已到紧要关头,也只能视若无睹,心中的痛化为怒,天罡战气呼之欲出。  那泥脸老者雷金夔眼光低视,看着腕间一注冰针化寒气入脉,一时惊疑不定,方自运功抵御,耳听得山下乌啼凄厉,猛然抬起头来,嘴巴不动,话声却荡然而响,送入圆脸老者的耳朵。“公孙门,事不宜迟。快擒下这小瘸子,小-贱人还是交給我们八百龙来对付好了。”  公孙门仍不肯罢手,口中说道:“瘸小子已是半死不活,打什么紧?让我先弄残这小-贱人再理会……”但见雷金夔脸色不善,公孙门似怀忌惮之意,只好舍下傲雪,哼道:“傲家的小-贱人杀了盛龙头,原该由你们来报仇。”转身走到李逍遥面前,先瞥了瞥旁边垂目如尸的尹相思,微微变色,说道:“此人像是蜀山尹六!”  雷金夔翻眼望天,冷哼道:“蜀山剑侠算得什么!”公孙门却小心地探了探尹相思的鼻息,奇道:“咦……这道人没气了!”胆子登又大了几分,探手到李逍遥怀里乱摸,心道:“先搜搜看有没有河图洛书……”突然间身子剧震,怪叫一声:“恁地古怪!”  雷金夔惊愕投目,只见李逍遥眼皮一抬,精光闪闪的瞪着公孙门,却问道:“有何古怪?”公孙门那张圆盘大脸挤做一小团,拼命挣手,嘶声叫道:“吸……吸……”此时雷金夔方才看出公孙门那只手犹如粘在李逍遥胸前,怎样也挣不出来,不由吃了一惊,身形急晃,发掌拍去,正中李逍遥背心。  这雷金夔本是关东使掌的一把好手,傲雪先前吃他一掌也自抵受不住,更何况李逍遥眼下哪有防御之力?她只道李逍遥中了这一掌决难活命,不禁惊呼。哪知李逍遥所急缺的正是一股外力冲激,喷出一口黑血,将公孙门照脸喷倒丈外。借了雷金夔一掌的内力冲击,李逍遥体内天罡战气瞬间激发,余毒尽泄而出,此时六层阿修罗内力宛如重重旋涡,无比强浑。雷金夔眼睁睁的看见自己的手掌便在这股无形旋涡之中绞得粉碎,由掌及臂,骨摧肉毁之势急速延肩,不由大骇而退。  若是李逍遥这六层真气持续激涌,雷金夔岂能脱身?然而这六层内息犹如洪涛遇闸,却在林月如先前一阳指所伤的“足阳明”、“足少阴”、“足太阴”三道经脉汇合处便即卡关,李逍遥倏感胸口气滞痉挛,丹田动荡,仿佛翻江倒海一般,想是遇阻反转的真气激撞腹间输气诸穴所致,肚皮竟然鼓涨而圆,痛得死去活来,欲呕无物。  傲雪见他如此痛苦不堪,只道他已被公孙门和雷金夔所伤,一时惊惶无已,然而公孙门此时的情状却更是骇异,他原本圆头肥身,从李逍遥身旁跌翻而后,竟有如一条枯蔫的腌菜干,虽仍活着,样子却说不出的惨怪,几次挣扎未能起身,终于瘫倒粗喘,面如死鱼之腹。  傲雪见状愈奇,再瞧雷金夔,见这老者整条右膀已毁,半边身子碎衫烂肉披垂腰畔,摇摇晃晃的撞到残垣上,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这时李逍遥肚子仍然鼓涨,宛如怀胎十月之妇,忍痛不胜,倒地只是大叫。四下里那十余名玄袍旗兵只觉生平所见从无眼前之怪,愣然半晌,猛然醒悟过来,晓得这是天赐良机,绕着李逍遥和傲雪身旁,纷纷晃旗幻走,走马灯般越转越快,不一会傲雪眼前便已昏茫,脑子沉重,竟失去知觉。  古观象楼上空风诡云谲。  傲雪脑中旗影迷象渐渐淡隐,懵然睁眼,但见浓云滚滚,夹杂闪电,天象欲变,映入明眸。她转动面孔,隔着数只足影,看到李逍遥撑鼓圆球般的肚皮躺在一旁,寒光耀眼,一支利剑斜伸,竟抵着他的肚子。  楼檐下头影崢嵘,大天龙裂嘴一笑,目光精闪。太师椅上却坐着一个皱面文士,蹙眉低视,有意让李逍遥感受到剑刃的寒气,口唇微动,沉声迸出三个字。“洛书牌?”  此时李逍遥也已从迷象中醒过神来,浑似未闻那皱面文士说什么,也像没看见那支抵腹的剑尖,只觉腹涨欲裂,逆气乱窜,不堪忍受。这时他眼前由模糊渐转清晰,雷声入耳,光影明灭。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傲雪那双望来的眸子,虽然身受苦痛,她却既不叫唤,眼中也无泪光。  李逍遥猛然想起:“她杀了八百龙的盛龙头,大天龙岂会給她好果子吃?”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转动右手到腰后摸剑,却摸了个空。大天龙裂嘴冷笑,手中转动着的正是原本插在李逍遥腰后的湛卢,想是刚才搜身时取了去。  眼见失却宝剑,李逍遥心头一慌,未及想到别的招儿,旁边两名玄袍遁士同时伸指戳穴,以李逍遥此时的情形自然避不开,不料那两人的指头刚触到他身上便即咔嚓折断,痛哼而跌。  一个蒙面遁士眼见这少年浑没封穴之象,不禁惊诧的道:“恁地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李逍遥突然咧开嘴巴,这时剑刃从他鼓涨的肚皮反弹而起,那皱面文士原想切腹逼供,哪料剑刃竟然如遇无形气墙,崩然震开,嗡嗡直颤,几乎握不住剑柄。说时迟那时快,李逍遥使出家传飞龙探云手,夭矫入刃,那皱面文士犹未反应过来,掌中蓦地空了,眼皮只一跳,剑光盘转,已被那少年把剑架在脖子上。  一干遁士惊呼未落,李逍遥跃身而起,挺剑抵住那皱面文士要害,说道:“看你的款儿像是‘话事人’,大概逮住你就没事儿了。”那皱面文士微微仰面,竟似对脖子后边的剑锋浑没在意,眼光只瞪向李逍遥面上。“你说呢?”  大天龙把湛卢剑搁到傲雪粉颈后方,目光精闪的朝李逍遥望来,森然道:“傲家这小-贱人跟八百龙的帐,这便先结清了罢?”那皱面文士微微一笑,仍瞪着李逍遥,淡淡的说:“你只有一次决定交不交出洛书牌的机会。”李逍遥这时凑得近了,才认出此人竟是在兰陵渡遇见过的,不由一愣,只听傲雪叫道:“不能说!”  李逍遥心下沉吟:“卫天玄是傲雪藏起来的,他临死时那番话多半希望我转告傲雪,因为只有她才能完成卫天玄的心愿,把那小船女的亡父遗骸葬到霸陵中的富穴,也只有傲家才能照料那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儿……却不知她眼下是死是活?”那皱面文士见李逍遥仍迟疑未言,便朝大天龙使个眼色。“断这小郡主一臂,帮他清醒清醒!”  大天龙未及挥剑斩落,李逍遥剑光反撩,来势奇快,急欲抢先来拦,大天龙将湛卢磕打,乒一声响,李逍遥所持长剑只是凡铁,怎当湛卢一击?相交即断,脆若竹节。但他此时真气激盈,正愁无处可泄,长剑虽折,半截残刃犹然劲芒不减,招成乱剑诀之“患得患失”,一道寒芒反撩,系得失于一线,“铮!”的一响,火星斗闪,缚住傲雪右臂的一条链子顿时迸断。  他剑招之诡谲多端,实出大天龙意料。眼见这少年原来身怀神奇莫测的上乘剑术,争胜之心顿起,沉喝一声:“什么家数?”把湛卢击刺而去,半道里微抖手腕,剑芒斗长,蓦地伸到李逍遥喉前,竟比乱剑招数还要快狠得多!  李逍遥被攻了个不知所措,顺手挥剑,断刃反斫,看似不知所措、章法大乱,却将大天龙吓了一跳,虽说只须将湛卢一送便能结果了这少年的性命,但在李逍遥斫落的这一招下,大天龙难免也要赔上一只手臂。电光石火的一霎间,大天龙似觉这无名小子的性命不值得让他赔上一只右手,刚好听见皱面文士低喝一声:“留活口!”大天龙顺阶下台,袍下无声无息的飞起一腿,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位扫在李逍遥髋侧,趁他脚步踉跄之时,收剑撤招,既留下李逍遥小命,同时也保住了自己的手臂。否则那一剑即使能瞬间贯穿这少年咽喉,无论如何也得搭上一只手,大天龙没想到李逍遥小小年纪,剑法如此狠恶刁顽,手段之老辣,殊不下于成名剑士,出剑时毫不计较得失,绝不考虑后果,又有如一个亡命之徒。不免心中微生后怕之感,惊忖:“这小子哪儿冒出来的?”  其实李逍遥绝非亡命之徒,只是剑招如此偏险至绝,又是初出茅庐,眼见傲雪危在顷间,哪顾得了许多,情知湛卢极是锋利,稍一沾衣,她一只胳膊便即不保,登时热血上涌,就是拼了命也要帮她拦住那断臂的一剑。大天龙在武林中一向不轻易抛头露面,其声名不似盛天龙那般响亮,可是他显露出来的武功造诣已不在当下哪门哪派的掌门宗师之下,虽只随手一剑,便连马君武的“乱剑诀”也险些破局。  李逍遥领教了大天龙的手段,难免也有些后怕,未及立稳,大天龙倏然晃身欺上,不等李逍遥抬手发剑,一脚踢在他胸前,内劲斗吐,嘭一声响,将李逍遥踢跌逾丈,撞在台角那座地动仪上,震撼之声经久不息。李逍遥弹跌仆地,耳听得咚、咚数响,石珠落入四面地上雕筑的巨蟾之口。  此时李逍遥腹部越发鼓圆,内息堵塞之势竟是有增无减。虽吃了大天龙那一脚,却浑不觉得丝毫痛楚,反是大天龙嘭一声背撞檐柱,针得瓦尘如迷雾荡落。关东八百龙当中以大天龙的内力修为最为高强,旁边的一干遁士作梦也没想到大天龙竟然会被一个无名小子弹开,震得如此狼狈,均呆眼而愣。  大天龙真气反噎,犹未喘定,背后倏地只见刃光急划,宛如惊电,那皱面文士急呼一声:“大龙头小心了!”大天龙耳中嗡鸣不绝,竟未听见,但就算他听见也无法在急切间抬剑挡截脑后那道迅若霹雳的寒光,刚才踢李逍遥那一脚正中“神阙穴”,此处最是真气交集之地,李逍遥原已修得六层修罗心法,内力之强盛已不在当世哪一位成名高手之下,先前又得公孙门、雷金夔两名一流好手几乎毕生的内力修为,更是淤积欲爆,大天龙岂能吃得消?踢他一脚之后,不仅真气摄去小半,更震得筋骨僵麻,经脉几乎错位,竟连抬手也难以办到。待觉寒刃抵身,招架已然不及,但他步法之玄奇殊不在李逍遥之下,斜身急窜,堪堪从那道寒刃之下闪了开去。  飒一声锐响,大天龙背后火星乱溅,寒刃竟被他披风内的战甲弹开,若非如此,那一剑已将他背部重创。  大天龙、李逍遥、那皱面文士不约而同的望向刃光激烁之处,只见傲雪用那只脱缚的手拈着李逍遥刚才折断的半截剑头,不过三四尺刃,既斩不动大天龙,毫无迟疑,变招奇疾,划刃急消,寒光犹如数重夭矫飞圈,几个遁甲旗兵刚举刀抢近,同时破喉掼跌,地面和墙上血洒如涂。  李逍遥虽不知傲雪使的断刃招数是素有“绝代剑霸”之称的穆天王亲授之天山飞雪诀,眼见她仅以两根手指夹住剑身,运转如飘雪飞絮,寒光夺目,血花横绽,由于剑招神速,竟无一人瞧清她招数变化轨迹,转瞬之间又有六名遁甲好手身首异处。李逍遥不禁心下惊叹,浑忘自身气滞之苦,忽想:“我日……幸好这妞被根宝搞定在先,如果与她为敌,叫我在她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杀人绝技之下怎能活命?姑且不论武功高低,她学的每一样技巧都像是专门用来杀人的,手段简直利索之极,连八百龙这伙专业杀手都比她不上。而我……活这么大,我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最多干掉一些小虫子。”心中隐隐不安,想到更不妙的一层:“要是我抛弃她,那……”  此念既生,顿使他不寒而栗。蓦地只听链声飞曳,铁光纵横交闪,抬眼时登吃一惊,乒的一声,傲雪手拈的半截断刃刚要砍削缚身之链,大天龙倏然返身出剑,她不得已将断刃挡去,怎当湛卢之锐?  傲雪手拈的断刃迸断为两截,原在众人意料中,但意想不到的是,一截断刃竟然插入大天龙右眼!  李逍遥只觉傲雪手影似是飞撩得一下,大天龙已嘶声痛呼,震得四柱纷撼。原本他要把湛卢劈入傲雪那娇躯之内,陡受此创,一时晕头转向,那一剑劈得偏了,竟将旁边一名遁甲旗兵拦腰撩为两段。  然而傲雪手中既失兵刃,便无法斩断缠身的铁链,柱后又闪出一名使链好手,将她那只好不容易脱缚的手已缠腕箍紧,拉得绷直。李逍遥听傲雪叫声痛苦,投眼望见飞链拽扯飞速,傲雪脖颈、手脚均已缠箍粗链,那四五个使链好手脚步飞退,将她四肢绷紧拉直。李逍遥顿吃一惊:“再退几步,岂不是把她拉裂啦?”顾不上腹涨难耐,一咬牙关,把断剑撑地跳起,眼前旗影幻化,又有数条飞链朝他曳来,想是八百龙的人也要将他如法炮制。  李逍遥起身时朝肚皮只掠一眼,登时叫苦道:“就快涨破了,拷!”郁积心头的一股天罡战气斗然激发,化入乱剑一挥间,以他此时的困厄情形,原也只能使成一招“苦不堪言”,然而剑意随心,倾泻如注。  那四名使链好手大骇而退,然而飞链已反弹而回,砸得头脸血肉模糊,余势不竭,竟将他们自身缚缠绊翻。  李逍遥挥剑荡开四根飞链,剑招犹未使绝,想起傲雪危势未解,脚步横窜,变招挥剑反撩,使出乱剑诀之“瞻前顾后”,方只撩到半道,招势未成,大天龙抢快一步,横剑先截。以大天龙的武功绝不是乱剑诀中任何一招所能击败,李逍遥心存忌惮,更没敢与湛卢硬碰硬,那一招既已无望使成,急忙变化步法,脚下却绊着死尸,一头栽向湛卢的剑光之中,心里大骇无已,手却半点不缓,使出一招近身扑杀着数,连自己也没有来得及去想,乱剑诀之“肝肠寸断”已摄入大天龙的门户。  乱剑诀每一招的以快打快,以快制慢之潜藏异数,均在意想不到的当儿随机应变而成,仿佛出于无意,实则剑随念转,只是快得来不及想明其中变化诀奥而已。凭大天龙的本事,绝不致被人一招所制,然而便是这一招偏能透穿他绵密的剑网,令他“肝肠寸断”!  此刻大天龙哪里还想到只须信手一挥便能砍下这少年的脑袋,脑中所闪晃的均是李逍遥这一剑的歪打正着、奇兵突出。但已无法破解如此近在咫尺的致命一击,只一低眸,剑已抵腹。李逍遥此招若是用在削颈,大天龙便纵有十颗脑袋也保全不住,然而他这一招偏是只能用以击刺敌人胸腹部位,不知其中究竟出于何意,其实这一剑的威力也在此处,攻敌软胁,原本就是最难抵御的一击。马君武剑招的偏奇险怪,悉在“肝肠寸断”的攻击中尽显无遗。  李逍遥使了这一招虽占尽便宜,合该大天龙命不当绝,若是李逍遥手持湛卢宝剑,定然搅得大天龙当真肝肠寸断而死,可他拿的只是一截寻常的铁剑,虽力道使足,断剑竟在大天龙腹间寸寸迸碎。  李逍遥所用的力道反弹回来,将他自己震跌几个跟头,耳听得傲雪叫道:“大天龙身穿龙鳞锁衣,寻常兵刃穿不透这等天下奇甲!”李逍遥抬起头来,果然看见大天龙披风内钛金鳞闪。这时突然明白,先前傲雪那一剑明明劈在大天龙背梁上,却如何伤他不得。  李逍遥兵刃既失,立时又被八名遁甲旗兵扬帜合围。身边之敌转到了李逍遥那一头,傲雪危势稍缓,提醒道:“小心他们的幻旗谜像!”那干遁士料想使链难教这瘸腿少年顷间成擒,又为了要留活口,便不硬拼,故伎重演的使出迷幻阵法,傲雪看出李逍遥目光迷惘,连忙出言提醒,只盼还来得及。  那八名遁士绕行数圈,见李逍遥呆立不动,只道已然迷惑,旗舞稍缓,忽见这少年腹部又鼓将起来,宛如怀中揣着大桶。那些遁士不由愣看,李逍遥突然哈哈一笑,身影抡飞而起,腿影连环扫荡一圈,使的正是“风魔神腿”中的一招荡击着数——“风起云涌”。  八名遁士连哼一声都来不及,顿时破窗跌出古观星楼外。  李逍遥脚步连铲,把那干遁士失落在地上的玄幻战旗飒飒踢向大天龙和那皱面文士,情知这两人必能应接得下,但也要以此阻他们片刻。旋身落定,做了个鬼脸,吐出舌端的一枚定神丸,笑道:“没人比我爱吃药!”  傲雪叫道:“把你脚下的刀丢給我!”李逍遥投眼一望,心中明白:“哦……都忘了替她松绑。”低头瞧见脚边果然有一把龙纹钢刀,晓得是先前被傲雪杀死的遁士所弃,他正要捡起来砍链,突听得傲雪娇叫一声:“背后!”  其实无须傲雪示警,李逍遥弯腰拾刀的刹那间已然感到湛卢的锐气侵到背后。情知大天龙来袭,哪还来得及拾刀帮傲雪劈链,手边碰着一杆六壬旗,急抄起来朝身后反掷,同时快脚踢刀,觑准去向,嗖一声抛到了傲雪面前,只见她启唇衔刀,头颈右晃,把钢刀吐射而出,叮然脆响,削断缠腕之链,不等刀落地,右手已抄住了刀柄,挥向左边,砍削缚缠左腕的链子。似此做法,等闲之人绝难想象,眼见傲雪如此利索,便连李逍遥也不由大感惊佩。  脑后锐风急挫,六壬旗掷到半道,湛卢势如破竹般穿裂猎闪的旗布,顺势将旗杆挥为数段。碎帜乱目,大天龙视线顷刻受扰,李逍遥乘机旋风般的扫腿踢来,使一招“风卷残云”,内力激发,贯透足底,嘭一声把大天龙踹到了墙上。  大天龙出道以来,从未遭到这等挫折,虽然对手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男女,竟如此难以对付,非但连挫好手,更连自己也吃了大亏。大天龙不禁怒吼如雷,刚要举剑,蓦然手腕一紧,原来李逍遥已闪电般逼到跟前,使出飞龙探云手法,竟来夺剑。他手法纵然极快,怎奈大天龙绝非常人可比,剑已在握,急难夺回。  两人扭做一团,顿时在墙角相持不下,大天龙既甩不开这蛮劲发作的小子,李逍遥也抢不下湛卢剑,急得张口乱唾,转眼大天龙已是满脸口水。这时有一个遁甲旗兵从门外飞掠而入,抄到李逍遥背后,正想給大天龙解围,怎当李逍遥反腿一撩,不知跌到了哪儿。大天龙怒道:“高相龙,何不过来帮忙?”目光寻视,却不见了那皱面文士的踪影。  大天龙不免奇怪,忽见李逍遥张口大呼:“我好难过!”原来是腹部又鼓涨起来,脑中一乱,猛然咬住大天龙那只握剑不舍的手。大天龙痛怒交加,顿忘留活口,发掌便要拍碎这小子脑袋,却哪有李逍遥手快?左掌刚抬,登时又被抓住腕脉,急挣不脱。  大天龙气得目眦尽裂,大叫:“老子踹死你!”起脚狠踹,李逍遥心道:“大不了踢爆肚,反正我涨得难受,早晚也要自己爆肚……”既存此念,居然不闪不挡,咬牙强忍下来,虽说豁出去了,也不免要运上“真元护体”,可却怎么也凝不成一口护体真气,心中大叫:“完了完了,这还不翘?”  为了摆脱此等困境,大天龙自然往腿上贯注十成内力,李逍遥为了不被踢开,双足不用说也得扎牢了步桩,仍是相持之局。只道自己挨不住大天龙一脚,哪知挨到第三下,虽说震得筋骨乱响,竟没有半点痛楚之感,反倒暗觉每挨一下,腹内气涨之苦便得缓解,于是更盼着大天龙别停下。可是没过多久,大天龙前襟已被血沫染透,虽还在一下一下的提腿踹肚,劲道却越来越弱,背后的墙壁更在不知不觉间凹陷一个大窝,两人陷身墙坑,犹然未觉。  李逍遥哪知大天龙每踹一脚,均受他丹田真气反震,十成的劲道成倍回撞,大天龙早已骨胳尽碎,深嵌墙窝,便是大佛金身也吃不消。先前他怎生使劲也夺不下大天龙手中湛卢,但当腿踹之势嘎然而止的时候,湛卢轻而易举的落到了他的手里,心中难免奇怪,未及喘息,先低头一瞧,只见大天龙目珠脱眶,面孔涨裂,颓倒在墙窝里,竟已没气了。  李逍遥顿感腹内翻肠倒胃,惊道:“哇!你踹我,我都还没爆肚,怎么自个儿先咯屁了?”因见这人死状可怖,又近在面前,不禁扶墙大呕,眼泪汪汪的说道:“不是我杀你的噢,可别乱变鬼来寻仇……”其实大天龙是死在自己十成的劲道反激之下,并非李逍遥所能想及。而且剧震十几次,大天龙纵然想变鬼也已不得,早就魂消魄散,死得彻透。李逍遥正感惶恐,忽听得一人冷冷的道:“八百龙也该重新洗洗牌了,大天龙师劳无功,这世上已无他的立足之地。”  这却是那皱面文士的话声,李逍遥强忍腹间气淤之苦,转头寻视,却没见到人影,此时楼下早无半个遁士的身影,然而杀气犹浓。  他不由激灵灵的打个寒战,转面望见傲雪虽然右手脱缚,却垂刀僵立,一动不动。李逍遥心中奇怪,走上前去,问道:“是不是没力气劈链了?让哥哥来帮你,因为我现在好像有使不完的劲……”话没说完,就见傲雪眼光霎闪,眸子微朝两旁来回转动,似是朝他暗示凶险勿近。  李逍遥反而走近,奇怪的望着她,似是不明所以然。他心里正想:“记得还有一个律公子,不知在不在这儿?”只道这楼里的人除他和傲雪以外,全都走尽了,哪料一道劲气骤然从傲雪身后擦肩激射而出,其势之快,李逍遥绝难躲避得开。  偏生就在这一刹那间,李逍遥脚下发软,先跌了一跤,栽倒时蓦觉头上飕的一响,劲气急掠而过。噹的射在檐下铜壶滴漏仪上,余震之声半晌不绝。傲雪晓得暗伏身后的凶险杀机,苦于穴道已然被人点闭,无法出言示警,一颗心早高悬而起,谁知李逍遥仆倒在地,神使鬼差的居然就給他避开了那道突如其来的杀着。  李逍遥趴地抬眼,立时瞧见了傲雪身后有一双脚。说时迟那时快,他撑手跳起,抬脚急踢傲雪手腕,见此情形,自能猜到她被人点了穴,他内力虽说充盈欲迸,却不谙解穴,脚法飞快,把傲雪手里那柄单刀踢脱,唰一声撩到她背后,飞刺那个暗藏之人。同时移步飞转,手握湛卢闪到傲雪身后,想把那人赶出来。  他的身法得自魔神玄衣真传,风无形云无定,堪称极速。然而那人竟也丝毫不慢于他,当他转到傲雪背后之时,只见袂影闪晃,椅声轻响,那人居然又闪到了傲雪身前,两人虽然迅速易换方位,可是李逍遥仍没瞧见他的身形面貌,傲雪的危势也没能缓解,反而更加凶险。  先前李逍遥踹过去的那把单刀打个旋儿,架在傲雪肩头,锋刃摩颈。那人冷森森的道:“小瘸子,你倒是很风流呀,先前在兰陵渡还跟着一个小姑娘转来转去,转眼又换了一个。”李逍遥闻言一怔,跳身瞅见那皱面文士端坐椅上,手握钢刀,抵着傲雪之脖,只须轻手送刃,便连大罗金仙也救她不得。他不由惊道:“你……你想干啥?”那皱面文士话声一沉:“交出洛书牌,不然我先杀了这小鞑女,再寻你另外一个妞儿,也不放过!”  李逍遥心中明亮,想到这皱脸文士只坐椅上,并不起身,竟能转寰自如,移动神速,这份本领委实了不起之极,连傲雪也着了他的道儿,显然此人身手绝不在大天龙等人之下。似此情形,李逍遥明知已处于劣势,虽不惮一决,可是无法同那人交上手,徒有一身高明剑法,又有何用?那皱面文士似要使他瞬间夺气,刀锋微磨,在傲雪粉颈划下一道血线,李逍遥心中顿时感到那一刀划痛了他的心,忙道:“住手。我没有什么洛书牌,更没见过你妈的河图。你把刀挪开些,大不了我把卫天玄的遗言告诉你就是……”  此时傲雪无法阻止,李逍遥为要救她性命,心想:“反正说了也没啥要紧,何况也是说給傲雪听,现下不说,只怕没机会了……”随口便将卫天玄临终之言说了出来,那皱面文士显得半信半疑,沉吟的问道:“依我所想,卫天玄帮傲家测算的河洛天象之数还缺一组数,他临死时怎会没有交底?”李逍遥暗想:“人都死了,交啥底呀?”只是摇了摇头,突然又感腹内气涨难抑,越要忍受,越发眼冒金星,暗暗叫苦:“这当儿痛得真不是时候!我本想说话引那皱皮狗分心,突然发招偷袭他,怎么又痛起来了?”  那皱面文士对这小痞子的话最多只信几成,为要确认无误,沉声问道:“河图洛书到底在哪里,难道卫天玄就没露半点口风?但有半字不尽不实,我教你追悔莫及……”虽发声恫吓,却不闻李逍遥回应,不由奇怪,投眼寻视,却见这少年原本还是站着的,转眼却倒在地上,口中哼哼,模样甚为痛苦。  那皱面文士哪知李逍遥体内气堵之苦,疑心他是使诈,打定主意不上当,冷哼道:“我名叫高相龙,一生修研诡谲之学,你小子跟我使这些花招都不管用。还是老老实实说了罢,不然……”李逍遥猛然抬起头来,咧嘴笑道:“你……你还真奸噢!”高相龙嘿然低视,虽说断定这小子多半是想使诈,但见李逍遥话声苦楚,面色难看,额头黄豆大小的汗珠滚滚而淌,身子颤抖难止,这般情状岂是装得出来?他不由心中微惑,逼问道:“快说!”  李逍遥口唇艰难的动了动,头突然笃一声又落到地上,两眼紧闭,神情极是痛苦。高相龙暗觉这不似做作,目光转动而视,见李逍遥肚子奇涨,鼓撑欲爆,此等情状端是骇异难言。高相龙双眉微锁,心中突然想起:“据说输气要穴受创未痊,真气运行失措,淤塞郁积于丹田气海,便是这种情形。然则我只知内力修为极高的人方会遇到如此情势,据说当年燕辉煌便因此故才被花不败联合幻梦二姬趁机废黜,打入摩天崖……然而这小瘸子怎会有此内力修为?”  虽说迷惑不解,但见李逍遥果有性命之忧,危在顷刻,高相龙心中一惊,暗想:“没找到河图洛书之前,这小子可不能死!”椅声微响,飘然落在李逍遥身旁,仍不离椅,俯身探脉。  李逍遥虽说难过之极,迷迷糊糊的也知高相龙到了跟前,心头顿时清醒几分:“只有这次机会一袭得手!”凝住一口游丝般的真气,猛然提剑欲撩,不想高相龙早有防备,看出这小子虽说偷袭之心不死,出手却慢了许多,自是脉伤气滞之故,提身抬椅,稍纵即落,椅脚登时压住了李逍遥那只握剑欲抬的手。  李逍遥痛得“呜呜”大叫,正挣扎间,高相龙目光一狠,冷哼道:“练武之时,你早该料有日后的走火入魔之劫。不如我帮你废去武功,解除你眼下这无穷苦楚!”李逍遥变色道:“你……你要废了我吗?”苦于挣手不脱,哪有办法?但听高相龙嘿然道:“我的断脉剑气,可让你终身成为废人。”言罢提指,正要戳落,李逍遥大惊之下,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天罡战气,斗然发力,双手倏挥,咔嚓乱响,高相龙所坐之椅竟尔撑受不起,迸然破碎。  但李逍遥的武功终是与他相去太远,又真气难继,高相龙虽一惊而跃,旋即看出这少年眼下苦境深陷,不足为虑,飘身跃回李逍遥身旁,不等他提剑发招,先要发出“断脉剑气”。  突然之间,门外映入一袭在地上拉长的人影,悄然摄入。高相龙目光瞥地,不由一凛,这时听到李逍遥怪叫道:“鬼啊!”高相龙转脸之时,脸色竟也微变。  一道断脉剑气应念而发,半道里红豆纷飞,袖风送掌,拦截了去。高相龙身体一震,不由后退数步,抬起枯皱的眼皮,见那人也已背抵墙边,含掌调息,与他相比,似显气定神闲得多,只是白皙的脸色更加苍白。  此时楼内的三人全都惊呆了,原只道尹相思在那小祠里已死去,哪料他竟又在眼前出现。依然是道袍飘飘、手攥珠链,蓦然间立在门首,便连高相龙也不免深为动容。“你……听说你死了!”  尹相思朝傲雪瞥去一眼,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德,只可惜那两只雪蛤精从此没了。”傲雪垂下眼眸,先前她在山下荒祠里与人交手激烈,震荡之下,装雪蛤的两个小瓷瓮皆碎,雪蛤化水消失,李逍遥并没瞧见,此刻听言才知,微感遗憾,暗思:“还没来得及好好瞧一眼就没了。”  高相龙嘿嘿一笑,脸却沉了下来。“蜀山派也会‘龟息大法’吗?”  道袍一晃,尹相思已立在李逍遥和傲雪的前边,握珠颔首,淡定的说道:“只是屏息祛毒的小法门,不足道也。”高相龙却目光收缩的道:“那就是丹元玄气了?恭喜你练成了。”李逍遥听着两人对答,心下暗奇:“从口气中听来,好像这两人以前曾经照过面。”  此时他丹田中犹然气涨难耐,腹鼓的情状也落入尹相思之眼,从袍下探手试脉,便知端的,两眼却仍留意着高相龙的举动,似是不敢轻忽。“高先生的‘断脉剑气’好像也练成了,大概也足称贺。”  高相龙也自留意着尹相思,冷冷的说道:“何不用你的‘丹元玄气’帮那小子解除气淤三经之苦?”李逍遥想起先前尹相思也是运用这门内力为他抵御苗女之毒而遭“小甜甜”偷袭,担心这位尹六侠心思单纯,难免再次上当,忙道:“大敌当前,先别理我。”殊不知尹相思纵然想理,也已力有不逮。  “高相龙原是纳兰春树的师弟,师出奇门,这个人很不简单!”尹相思两眼仍瞪着九步之外的高相龙,竟没敢稍有移目,却从袍袖下递来一物,送到李逍遥手里,低声说道:“这里有一些雪蛤膏,是我御毒时从傲姑娘一对雪蛤精上炼就的。每当气淤难耐时,敷一点在迎香、天枢两处穴位,可以抒解苦楚。”李逍遥接过那块蜡包之物,暗觉手心寒冷,心想:“雪蛤精都被你炼膏了,能不完蛋吗?”依法试用,不禁鼻子激灵,全身乱抖得几下,果觉气憋欲爆之感舒缓了些,但他的真气仍在林月如所伤之处徘徊难畅,究是不能运行自如。因见尹相思面色不好,李逍遥忽想:“快給傲雪松绑,这妞儿武功了得,能帮得上忙。”抓起手边湛卢,颤巍巍的抬臂,便往铁链砍去。  飕一声响,寒光回掠,李逍遥犹未看清飞过眼前的究是何物,便被荡开了剑去。仗着湛卢锋芒激射,也同时弹开那道回翔急骤的寒光,因感那道犀利无匹的飞刃原本是要削向傲雪咽喉,只是误打误撞之下被他宝剑撩个正着,若非凑巧之极,绝难接得住这等急速飞刃,霎然间他惊出一身冷汗,心中大叫侥幸:“专门去拦,我绝对截它不下,这是老天爷要留下傲雪妹妹的性命……”目光急射,掠见那道寒刃回入高相龙袖中,快得连它的形状也看不清。  “蜀山派也要卷入尘世的纷争吗?”高相龙双目一凛,宛如越距逼入尹相思瞳孔深处。  “蜀山原本就在尘世中,”尹相思朝身旁的两个少年男女瞥了一眼,目光迅即掠回高相龙那张遍布褶皱的长脸之上,淡然道。“相逢即是缘分未了。小道斗胆,求高先生高抬贵手。”  高相龙冷眼察看,暗觉尹相思面色有恙,刚才又没发招拦截寒刃,难免生疑,本来还怀有几分忌惮之意,这时竟又大起胆来,含劲待发,说道:“那要看你尹六侠接不接得住我的‘翔龙刀’!”此言分明是向尹相思的修为发出挑战,李逍遥瞥了尹相思一眼,暗觉不安:“原来那是翔龙刀,难怪诡谲得紧。不知尹六侠接不接得住?”忍不住从尹相思背后探出脑袋,小声问道:“要不要合作啊?”尹相思微微摇头,面无表情的瞪着高相龙,却低声说道:“我来缠住高相龙,你快救傲姑娘速离此处。”李逍遥心中一怔。  然而高相龙不免暗犯迟疑,虽说他有“断脉剑气”和“翔龙刀”两大绝技,可是“断脉剑气”未必有把握突破尹相思的“丹元玄气”,即使还有更为诡谲的柳生派“翔龙刀”,可是他也听说过蜀山派的“霹剑术”。  蜀山以御剑入门而至驳剑,剑圣当年因见尹相思体质天生嬴弱,突破“御剑”关已甚艰难,再要超越“驳剑”的境界委实不易,十二徒中唯属此人习武资质最差,于是教外别传,依据这位徒儿的资质情性,将前辈所留下的“丹元玄气”秘传,另悟一门“霹剑术”授与尹相思。而“霹剑术”正是从“丹元玄气”里瞬间激发催长的凌厉剑气,多年来尹相思埋头苦练,剑术已甚深湛,近年丹元玄气渐成气候,无疑修为更是增进良多。  高相龙天性谨小慎微,又极多疑,虽说他的武功与尹相思难分高低,但他自忖没把握对付得下“霹剑术”的荡魄一击,当真要与尹相思交手之时,难免犯了犹疑。李逍遥和傲雪见得此情,已料八百龙当中没别的高手在此,便连那“律公子”也不知所向,高相龙无疑是此间最难对付的一个关外好手,若击退了他,危势自解。然而傲雪却看出李逍遥没有看出的一点,心下倍增隐忧:“尹六侠剧毒犹未尽解,雪蛤便先化水而失。他为了赶来相助,竟不顾自身的险情仍然困厄难消,匆匆收去功法,刚才为接高相龙一注‘断脉剑气’,自身已受了内伤。以他现下的情形,却如何对付得下八百龙秘传驭刀术?”可是她穴道未解,徒自心焦,却哪有半点办法?  随着几声呛啷链响,乒然落地,李逍遥挥剑削断傲雪手脚上的锁链,见她仍然不能动弹,才想起她刚才被高相龙乘乱点了穴道,他却不会解穴,只好干瞪眼,本想求尹相思援之以手,刚转过脸来,蓦地只见寒刃翻袖而甩,飒然击柱,嗙的一声,复又闪入高相龙另一边袖口里,倏地隐去。李逍遥吃了一惊,心道:“这么快怎么接?”  高相龙眼皮一抬,两道犀利目光射向尹相思面上,嘿然道:“好,就給蜀山派面子。咱们后会有期!”大袖一拂,转身便往门外自去。楼里的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李逍遥更是难以相信:“咦……高杆子怎么没打就退啦?”他却不知高相龙左思右想,越发暗觉没谱,尹相思虽是一个看似文弱的人,可是风传他的“霹剑术”早已是蜀山绝学之一,若发剑攻击,实是难以抵挡。面对他这份从容淡定的神态,高相龙不禁暗敲退堂之鼓,心忖:“我发刀袭他,不知他接不接得下?但他若回我一剑,我可没把握接。生死只系一招,他若接不下或避不开我的翔龙一击,死的便是他。但若他应付得下,必使霹剑术还之以颜色。则我必死无疑!”头皮一阵发紧,所幸眼下还有下台阶的机会。  “不管怎样,尹六侠吓都把他吓走了。”李逍遥松了口气,转头向尹相思说道:“六侠,你有没学过帮妞解穴而又不需要碰她那‘千金之体’的法门?这儿便有个等人解穴的妞儿,而且小得只有十三岁这么造化……”  此话方出,尹相思、傲雪登时面色微变,情知不好。高相龙原本已要跨出门槛,闻声回首,眼光从傲雪的身影急掠而到尹相思面上,突然省起:“以尹老六的道行,替这小姑娘解穴何须吹灰之力?可是他好像无能为力……”说时迟那时快,李逍遥只觉手上蓦空,尹相思袍袖微掠,已抄湛卢在握,口中急道:“借剑一用。”另一边袍袖朝身后撩出,将李逍遥和傲雪送到墙角,推跌于地。  李逍遥额头撞到桌角,疼得咧嘴不迭,一时不明所以,暗恼:“老六搞什么鬼嘛!一惊一咋地,也不通知一下我,搞得男主角这么狼狈,风光被你抢光了还不说……”一个念头犹未转过,眼前倏见寒光激飞,高相龙喝道:“且接我一招翔龙刀!”  尹相思一声叹息犹未发出,随着一声断喝:“惊龙回翔,九天幻化!”但见四壁火星乱溅,寒刃磕壁,光芒旋荡,倏忽如电。屋内地面数尺以上已无半片立身空间,寒光交闪穿梭,迅急无匹,若非尹相思抢先将李逍遥和傲雪推倒,两个少年岂有命在?也只有傲雪才在这稍瞬之间看出高相龙这一刀虽然绚烂夺目,却是心存忌惮之下所发,竟没敢迎面直击,而是有意的荡击四处,迂回来袭,险刁有余,从高手眼中看来终究不如直截了当来得更为犀利难当。  李逍遥修为和阅历远不及傲雪,只觉眼花缭乱,看不清虚实何处,倏然见到湛卢从尹相思手中急旋而后,反撩西北侧,距身不足十尺之处,击碎刀光,使之化为数片断刃,乒乒反弹,没入墙柱。虽已截断,那刁急的刀势兀是令人吃惊。  “好剑术!”高相龙面色顿时灰了下去,眼见尹相思横剑凛立,气势巍然,虽采守势,却是无隙可乘。高相龙目光一阵急骤收缩,眼见这青年道人不动声色的破了他的驭刀绝技,岂能不惊?因怕尹相思的反击接踵而来,哪敢稍有停留,身影急掠而出,瞬即隐入夜幕。  李逍遥手摸额头撞出的大包,呆了一阵,犹觉难以定神,想到那惊心动魄的刀光回翔情景,良顷咋舌不下:“这也能接住?”待到高相龙身影遁去,他才缓过劲来,转面望着尹相思握剑凛立的身影,心中充满了钦仰敬佩之情,果然与小时听过的江湖传说一样,蜀山十二剑侠个个都有不同凡响的身手。  惊羡之余,不禁又觉遗憾,说道:“好想多看一次尹六侠使仙剑术……”话未说完,便见尹相思身影微摇,竟似站立不稳。李逍遥连忙抢上前搀扶他,这时才见到尹相思面如白纸,嘴边涌出深紫的血丝。原来他一直隐忍不露,等到强敌既去,才忍不住咯血,一时间颓态尽显。李逍遥哪知尹相思余毒未解,见他神色不好,只惊得说不出话来。  尹相思转面看了看他,涩然道:“此刻能握得住兵刃,能站得下来,已是万幸。”李逍遥才知尹相思原已无力使“霹剑术”对敌,倘若高相龙走得慢些,尹相思便撑不住了。他不由吐舌道:“那不是好险?”尹相思想苦笑,却又有一口血冲出唇边。  李逍遥见血的颜色有异,不禁奇道:“蛊毒不是被雪蛤精吸走了麽?”尹相思按胸喘息,摇头道:“三尸蛊毒可不好解。”其实只消多給他半个时辰,体内剧毒消祛不难,可是徐寿辉、公孙门那干人相继来搅,傲雪以寡击众,因恐力有不逮,调用“天转圣轮”的神力驱敌,恶斗中竟震破了封蛤小坛,尹相思虽然急忙凝住一些雪蛤膏,却终是来不及让雪蛤在消失之前吸尽他体内的“三尸蛊毒”。因见傲李二人被八百龙劫持来此处,他匆忙收功来救,明知无力唤成“霹剑”制敌,仗着一份从容以及蜀山派的威名,居然能将强敌慑住。  高相龙既已退去,尹相思稍松一口气,便感再也支持不下。李逍遥不由忿然道:“小甜甜搞什么鬼嘛,怎能无缘无故用剧毒害你?”他却不晓得其中情由并非全无缘故,只是尹相思也说不上来,把湛卢还給李逍遥,顺手将他推开,双臂垂于腰侧,犹然直立不倒,沉声说道:“站远些。”  李逍遥虽说内力了得,被尹相思袖风一送,居然不由自主的倒退数步,背抵柱子,却不明端的。突然之间,只见尹相思深吸一口气,垂在腰旁的两只拳头握紧,蹙眉发力,飕一声急响,从他后背飞出一块断刀残片,迸射入墙,仅露半截在外。映入李逍遥眼瞳,他登时又吃一惊:“啊,尹六侠终是避不过翔龙猝击的余势!”  尹相思背上血流如染,缓缓倒下,李逍遥抢过来将他扶住,轻轻放他坐地,捂手止血,眼见伤势严重,不禁心生感触,脱口说道:“没想到你会为我这种小孩子如此拼命……”尹相思的目光从他脸上转向傲雪的身影,眼光竟尔变得奇异,似是暗含温馨爱慕之意。李逍遥心中一怔:“有时候表错情也是我的特点……”  但他很快就转过念来,挡着尹相思的目光,一边掏药止血,一边说道:“幸好你摆的‘空城计’够威,总算吓倒了敌人,换了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字辈来摆一摆就没谱了。尤其一碰到蛮妞儿,她管你空不空城,没门也要硬撞……”尹相思眼光收回,突然凛容道:“只怕我的空城计也不济事!”  话声刚落,李逍遥随他目光望向门外,见有一个披着玄麻风雨衣的人犹如脚不点地般的晃闪而来,倏地到了楼里,却不是高相龙。李逍遥方自一怔,突然间头上哗啦大响,楼板倏地破开一个大洞,碎木屑雨点般纷扬撒落。链光急荡,傲雪已被拽上楼去。  李逍遥抢救不及,因要照料重伤的尹相思,难免顾此失彼,待扑身欲抢回傲雪,墙洞中突然落下一把空椅,旋即傲雪身影消失,半空中蓦见腿影连环,李逍遥急提不上真气,反踢稍迟,自脸而下顿吃数脚,噼噼砰砰响声未竭,他已跌到了角落里,撞得昏天黑地,摸不着北。  只听高相龙半空中冷笑道:“世间已无诸葛亮。”收腿飘落,坐在那把椅子上,悠然跷起二郎腿,望着尹相思,眼露讥刺之色,说道:“走到半道,我突然想起一事——你尹六侠自从练成了霹剑术,对阵时从不使兵刃。除了这次!”  李逍遥暗叫晦气:“尹六侠使不出霹剑术,为要接那一招翔龙刀,只好借了我的湛卢剑。不想却终是瞒不过高相龙的心眼……”突听得一个沙哑的话声从门边传来,冷冷的说道:“高老四,倘然不是在半道撞上老子,你未必有胆独自回来。”李逍遥转眸望去,见到那玄麻披罩的身影悄然逼近,不禁暗惊:“这却是何人?”  “八百龙之关龙逢!”  尹相思虽然挣扎不起,但一抬眼间,还是认出了飘然入屋的这个魅影般的人。情知单只一个高相龙已对付不下,更何况又来了一伙更难缠的遁甲奇士,急忙提醒李逍遥,“快逃!”  尹相思心中雪亮,想到这些八百龙好手显然是冲着李逍遥来的,虽不明白这个乡下少年何以竟能引来许多江湖中难得一见的神秘高手纠缠不休,也知对方意在李逍遥,自己无能为力,只好叫这少年快逃。偏生李逍遥不肯自顾逃命,心想:“傲雪被链子扯到楼上,要救她也得先解决楼下之敌,可不能一再顾此失彼。”湛卢宝剑在手上打了个旋儿,一棹而定,指向高相龙,喝道:“洛书牌的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纠缠什么?”  尹相思闻得洛书牌三字,乍然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急道:“洛书牌不能落到关外人物之手!”  “你也知道洛书牌?”玄麻头罩微掀,一张涂满乌漆的脸稍现即隐,关龙逢话声一凛。“八百龙既已入关,谁也不能阻挡老龙头为霸王卸甲之主!”  尹相思脸色微变,只听高相龙哼一声道:“先擒下这小瘸子再说!”连椅跳起,向李逍遥扑了过去,李逍遥见其来势迅猛,不免吃惊后退,旋即一想:“他的翔龙刀虽说厉害,却已被尹六侠毁了。我还怕他咋的?”正要挥剑截击,偏在这时内息又滞,腹间又生恶涨之感,不由暗叫倒楣:“你妈!怎么又来了?”急提不上真气,自是无法使成乱剑招数,脚步急退,剑势凝成一招“无色无相”。  高相龙本已跃近,突见这少年瞬间凝成一招无隙可入的严密剑势,若仍硬撞上去,难免被湛卢寒锋所伤,半空中一个转折,斜掠而开,落到尹相思背后,左掌按在尹相思头上,转面喝道:“小瘸子,还不弃剑认栽……”声犹未落,李逍遥突然从他肩后探脸说道:“我在这哪!”  高相龙哪知李逍遥如何避开他的目光,瞬间遁到背后,心中一惊,反应之念未生,蓦感左膀一轻,凉飒飒的似有寒刃刮骨之感。只见一条手臂脱肩,血溅如洒。高相龙大叫未绝,湛卢自下而上撩起,拍在他颈侧,却不以剑刃相抵,显然李逍遥留了一手。高相龙变色道:“没道理!”李逍遥以剑胁迫,口中说道:“我也知没道理就这么得手了,可是风魔步法加上乱剑诀之不测风云,再没道理也得了手……”一张口说话,内息又滞,正噎得透不过气来,高相龙的断脉剑气倏地抵胸。  “咔嚓!”一声折骨脆响,李逍遥跌倒之时,听见高相龙痛呼又起,一时不明所以,但见高相龙身撞夔钟,屋摇柱动。  这时李逍遥腹涨如球,真气反荡,高相龙手指抵触其身,竟尔震断五根指骨。李逍遥却浑似不觉痛楚,懵懵然的起身,蓦地肩头一沉,脚下投落一个披罩玄麻大布的黑影。关龙逢左手按落,悄无声息的箍住李逍遥锁骨,右手举起利斧,寒光雪亮,喝道:“有何古怪?”  依照常情,锁骨被箍住便会半身麻痹,难以反抗。然而关龙逢的手竟从李逍遥肩头震开,半臂僵麻,这情形端的是八百龙好手入关以来从所未遇。李逍遥趁关龙逢一愣之际,脚下步法变换,移蹿七步开外,落占“风雷益”,正是巽宫七卦反变法,反挥一剑,虽使不上多少真气,剑招凌厉,势成乱剑诀之“无力回天”。  “无力回天”这一招便是在力战不胜的颓败情势之下,以奇变着数反转乾坤的剑法,倒与李逍遥此时使不出内力的困境相符,心情惶恐,反增剑意中的绝地反击之威力。关龙逢先前哪里把这乡下小儿放在眼里,眼见高相龙吃了大亏,兀是不能明白,但当李逍遥这招看似无力实则犀利无匹的剑招反袭而来,他才吃了一惊:“天下竟有这等剑法!”急使十八路断门斧法封绝门户,一面阻截乱射而来的凌厉剑光,一面飞身急退,仗着轻功高明,瞬间移位三丈开外,落占“火风鼎”,含有以离宫七卦反变法相应之意味。同时心中又是一惊:“原来这少年也是遁术好手!”  他哪里知道李逍遥所习“风魔天下”奇功原本便是一门玄奥遁甲之术。纵然如此,李逍遥的遁甲造诣仍是不及八百龙好手老辣,关龙逢移位“火风鼎”,便含有反克之意,一旦势成,立转“火雷噬嗑”,顷间突入李逍遥的巽宫方位,反客为主,锋利的饮龙斧便即落到李逍遥后颈!  然而这只是妄想,李逍遥剑招既出,脚步变移而落足“无妄”,立占“泽天快”。  “无力回天”中的后势推涌无尽,剑光骤快,与关龙逢手中饮龙斧叮叮噹噹瞬间交磕,火星纷射,关龙逢斧法精绝,虽把李逍遥倾头洒来的一串串乱剑封在门户之外,但在李逍遥剑势催迫之下,终是不得不一退再退,一着既落后手,全盘先机皆失,哪还能反客为主攻入巽宫方位?何况李逍遥已易位坤宫,转眼便要窜占离宫,竟然反攻而来。关龙逢大觉惊骇,不得不退占“官鬼午火”,主卦为“遁”。  李逍遥平日在灵儿督促之下,不得不随她演练卦变之数,早玩得顺畅,只是不自知而已。当关龙逢演变主卦之时,李逍遥不由自主的步法演变,身子左摇右摆,摇得“地水师”卦,左脚一提,右足滴溜溜打七八个旋儿,落在“官鬼辰土”。关龙逢心中大叫:“你奶奶的……”不出所料。李逍遥从官鬼辰土顺理成章的跃位“官鬼午火”,抢在关龙逢变卦之前,先一步变卦“姤”,此正是关龙逢下一步之所必取。  关龙逢顿时无路可走,急忙一个空翻,跃身变卦“飞神”,出其不意的落占“官鬼卯木”,距李逍遥背后只有十三步位。李逍遥正自仰头乱寻,蓦觉脑后金铁破风势急,顿知端的:“灵儿曾说,如坤卦有一爻动而合局。那家伙变出和亥卯未木局了,不怕你!”依照当下形胜之势,演化“三刑”之象,口中默念:“丑刑戍、戍刑未、未刑丑。”变转“恃势之刑”,仍占先机,剑势连绵不绝,换招于转眸间,乱剑诀之“追悔莫及”激射而出。  关龙逢立足未定,又一串犀利至绝的剑光扑面而来,心中叫了声苦,一斧斩地,荡起大片砖石,瞬间成阵,屏蔽剑芒。李逍遥从砖石堆中稀里糊涂的探出脑袋,只见关龙逢依墙而立,双眼瞪将过来,沉声道:“小子,该我反攻了……”正要提斧,那只手臂却连着斧头啪的从肩头落地,血淋淋的掉在脚下。  关龙逢变色之下,始知剑芒刚才已透过砖石纷撒的间隙掠断了他的胳膊。  李逍遥没时间听关龙逢叫苦,眼光扫掠,不见尹相思身影,却听得楼上传来动静,生怕傲雪有失,急跃上去,身如旋风钻入楼板破洞,倏地陷于一个布满倒刺的大网里,心中暗惊:“自投罗网了!”  不管怎么说,毕竟已在楼上。隔着网眼只见一道利刃急递,竟是刺向傲雪,不料斜刺里闪出一人,挺身挡在傲雪面前,锋刃登时贯胸而入。那人只闷哼一声,并不后退,袖中翻出一串红豆珠链,勒住那名玄袍刀客之脖,掼出窗外。  李逍遥惊呼出来:“尹六侠!”始知尹相思为救傲雪,竟不顾伤重,先已到了楼上。这时又有一道刀光从柱影中急射而出,从侧翼飞刺,仍是要取傲雪性命。李逍遥急欲去救,不料缠身之网蓦然箍紧,勒住手足,难以提剑削网而出。所幸尹相思仍然未倒,珠链反甩,半道里缠住那柄钢刀,手腕翻曳,竟拽转刀头,削断那持刀汉子咽喉。  李逍遥挣身未脱,急呼一声:“尹六侠帮我砍断这张网……”声犹未落,倏地只见墙影中飞出一人,快速之极的一脚踹在尹相思胸前的刀柄上,那柄刀登时贯背透出,将尹相思钉在墙上。  李逍遥大吃一惊,心道:“尹六侠可别挂了!”正挣扎间,腹部又涨气如球。突听黑暗中有人擦火点烟,沉声说道:“先摆平这小瘸子。”李逍遥目光掠去,只见角落里坐着一个玄布披头的影子,手持一根又粗又长的旱烟杆头,火光微亮即暗。  李逍遥未及转念,倏然间十几柄亮闪闪的钢刀从四下里刺将过来,瞬间抵身,顷刻便要叫他身上多出十数个透明窟窿。也是李逍遥命不该绝,生死关头突然激发天罡战气,自然而然的催生真元护体,此刻他身上真气激盈已极,正愁无处渲泻。斗然间激荡开来,那十几支钢刀登时崩断,恍然间只觉六尊阿修罗神像急旋而现,砰砰一阵大响,竟将那十几个遁甲刀手震飞,不知一下子撞破了多少墙洞。  旋即便连身上那张紧箍的大网也撕裂开来。  傲雪原知李逍遥本领有限,眼见他突然间竟似着魔般威力激增,心中不禁既惊喜又奇怪。  然而李逍遥体内的苦楚有增无减,虽挣出大网,一时间却缓不过气来,眼光扫掠,只见面前跳落一人,正是刚才踢刀钉住尹相思之人,定睛一瞧,认得是逼死卫天玄的那个骁天龙。但更大的威迫之感来自身后那忽明忽暗的一豆火星。转头一瞧,犹未看清,陡然间焰剑急射,若非他身法仍自不慢,双目难免炙瞎。  因怕骁天龙仍是傲雪的威胁,着地翻滚之际,蓦然双腿倒挂,钩住了骁天龙脖颈,脑中突然闪念:“咦,这一招不是胖道士说过的‘盘根错节’麽?”骁天龙虽以拳脚功夫见长,但他不久前曾受傲雪所伤,身手稍滞,便被李逍遥突出怪招所制,犹未反应过来,李逍遥双脚反撩,猛然发力将他甩出窗外。  这时楼内只剩那手持烟杆之人。李逍遥一面留心戒备,一面取出雪蛤膏缓解气淤之苦。情知当下最难对付的料必是此人,虽不知是谁,从装束看来似乎也是八百龙中人。心中想到八百龙果然高手如云,一个比一个难缠,不免暗自心慑,眼光回掠,见傲雪虽被链缚,尚无伤碍,只是尹相思情形大为不妙。李逍遥自幼心向蜀山中人,便如偶像一般,哪能见而不顾,正要抢去救护,一道刀光悄然摄来,他面颊顿凉,一痛之下,自然而然地挥起湛卢反撩,使一招“不知所措”,同时身形翻滚,死里逃生。  “不知所措”这一招取意“围魏救赵”,遇险而不自护,反而猝袭敌人,迫其不得不撤招解围。但李逍遥计算中湛卢剑应能磕断那支快刀,哪料竟没碰着,蓦觉后肩剧痛,又吃了一刀,大骇而跃,落于横梁之上,先往脸颊一摸,手心里满是鲜血。  惊犹未定,一道火星倏地射中眉心,炙得痛呼老娘。若非头偏得快了几分,那粒火星已然炙瞎左眼。虽说侥幸之极,但想到那人手段之诡恶,难免面如土色。往角落里一瞥,椅子已空。李逍遥大惊,顿感后颈发毛,急忙跃离梁木,同时只听唰唰数声,梁木便在他跃离之际断为三截。  李逍遥不由惊呼:“这是什么刀?”耳边钻入一个魈啼鬼哭般的尖细声音,送来一句煞气森然的话:“肘胶刀出手,神鬼无所避!”李逍遥全身发毛,倏觉后背连遭火炙,钻髓般痛。尹相思见李逍遥险相环生,连忙忍痛提醒道:“此是商龙渊,招招狙杀,如蛆附骨。小心他的暗刀法!”李逍遥虽没顾得上听清,连连吃亏之下,也知肘胶刀大概是一种藏于暗处得以出其不意致人于死的奇门兵刃。身在半空,所有转寰规避之地尽为暗刀所封,无以容身,迫不得已之下,只得飞身撞出窗外,刚落到楼廊上,背后寒刃又迫,唰的划裂皮肉,深欲见骨。  李逍遥胆为之毛,大骇难言,哪敢停足,急忙飞踢数脚,越栏纵掠,仗着轻功迅绝,总算又一次死里逃生。然而背后的寒刃犹自紧迫不舍,竟让他无以着地,只得拼命乱扑,掠空跃上那尊巨大的浑天仪上,尚未喘过一口气来,暗刀又近,扎透手背,只痛得李逍遥几欲跌下来。  其实他性命已操于商龙渊之手,无论怎样都逃不脱如蛆附骨的刀势。李逍遥正要闭目待死,那魈啼鬼哭般的声音又钻入耳中:“我要看看你的点苍剑法究是如何神奇!”李逍遥心中一怔:“点苍?”突感寒刃从手背抽离,背后飒然惊出一身冷汗。睁眼一瞧,只见那个玄布披头的人影坐在浑天仪另一头,手拿旱眼杆吸了一口,袅袅吐烟,说道:“老夫念在你使的马君武的剑法,就让你三招。”  李逍遥又是一怔,竟连伤痛也暂时忘记了,奇道:“马君武?”  “你师父马君武当年虽是我的手下败将,但我敬他是一条好汉,他虽败犹荣,仗的便是一招临危自创的‘丹凤三点头’。”商龙渊在烟雾缭绕中悠悠的叹道。“就用这一招,他杀了我的徒儿。今天这座水运浑象便是点苍派最后一个传人绝命之地!”  形格势禁之下,李逍遥岂有工夫多想商龙渊之言,趁这间隙撕布包扎受伤的左掌,心下暗自庆幸:“若是扎伤右手,便不能使剑了。”把商龙渊的招数从脑里飞转而过,只觉心怯,闻得商龙渊说到“让招”,登时有如溺水之人摸到一根救命稻草,忙问:“真的让三招?怎么一个让法?”  商龙渊端烟杆而望天,在烟雾缭绕中说道:“我让你先进三招,三招过后我才出刀。”话中虽带极为自负之气,可也仗恃刀法快诡之势,李逍遥情知对方出刀之时便是自己的死期,当下哪敢稍有含糊,不等商龙渊话声落下,急棹剑一挥,使出乱剑诀之“乱象纷呈”,迳行抢攻。出招之时心想:“三招之内不先摆平你,老子便得玩完。”从这老者话中猜想,似是乱剑诀尚能入他之眼,顺手便使乱剑中最乱的打法,这一招毫无章法,要多乱便有多乱,商龙渊似是识货之人,赞声:“有点意思!”  李逍遥大叫:“三招之内你可别暗刀子伤人噢!”也知商龙渊既这般有言在先,决不会在三招之内出刀,但仍是要出言提醒,免得这老头耍赖,原属少年想法,商龙渊并不理会,也来不及理会,李逍遥剑光瞬间即到,觑准袍影飘处,猛劈过去,剑到中途,势已将商龙渊身影全盘笼罩严实。这一霎间李逍遥突想:“可别砍死了他!”存着不伤人性命之心,不由的将剑头稍偏,只此一偏,顿失先着,原本将成未成的剑势骤然露拙,这正是他剑法中的稚嫩之处,全仗凌厉招式掩盖,一旦剑招失势,弱处尽显。  只觉眼前一花,旱烟杆已压在剑上,商龙渊语带惋惜:“乱剑诀原是有去无回的剑招,一旦心存顾忌,顿失本身的决绝之意!”李逍遥心中一沉,变招未及,一粒火星飕的从烟杆飞射而来,虽偏转脸面得快,也炙伤了右眼角,吃痛之下,方寸更乱,腰胁蓦吃一脚,羊撇头般飞堕而下。这浑天仪乃筑在高台之上,临渊凭崖,何止千仞之险,若跌将下去,岂能活命?  商龙渊为要多看两招乱剑诀,眼见这少年跌将下去,急欲探手来抓,蓦地只觉眼前一花,李逍遥又已晃悠悠的倒翻上夔龙钢架,一溜急走,便在头顶,喝一声:“第二招!”商龙渊原已看出这少年身法奇妙,却不料神妙至斯,竟没看出他究是如何反扑上来,居高临下的突发一招,剑意却一改先前的乱象纷呈,变得虚无缥缈,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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